![]() 那日,江予寒记得,是夏季中难见的暴雨天。 时歌去医院拿自己的体检报告,江予寒在鹿家,向鹿父讨教经营公司的经验。 外面下起暴雨的时候,鹿父给时歌打电话,想问问她需不需要去接她。 可时歌没有接电话。 也是因为她没有接电话,江予寒的心中倏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他嘴上还是安慰鹿父:“说不定是雨声太大,没有听见。” 过去了半个小时,门口终于传来声响。 鹿父和江予寒同时起身,向门口走去。 刚走到玄关处,两人看见了全身淋湿透了的时歌失神地站在家门口。 “歌歌,你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鹿父皱着眉去扶时歌。 江予寒转身去了卫生间,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出来。 谁知,鹿父的手刚触碰到时歌的手臂,时歌就猛地扑进鹿父的怀中,嚎啕大哭。 “爸……爸……” 她哭得浑身战栗,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挂满眼帘和脸颊。 鹿父愣了下,紧接着扶住时歌的肩膀,满是忧心地问:“怎么了啊歌歌,你别哭,有什么事和爸爸说,没事儿的。” 时歌轻喘着气,哭着断断续续地说:“爸……我得了……胃癌,医生说……说我活不过一年了……” 闻言,江予寒和鹿父皆怔在原地。 鹿父气急,声音有些激动:“胡说什么呢!” 时歌将手中被雨水领的软塌的检查报告递给鹿父:“是真的……爸……我该怎么办啊……” “我才二十一岁,我还没有工作……还没有谈过恋爱……还没有嫁给喜欢的人……”说着,时歌的泪水再次涌出。 她半伏着身子,双手捂着脸,哭得让人心肝俱碎。 江予寒蹲下身子,一条腿跪在地上,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时歌沾满雨水的头发。 在死亡面前,他没办法安慰时歌。 鹿父看着那份检查报告,拿着纸的双手逐渐颤抖。 “怎么会这样……” 江予寒怕鹿父承受不住,连忙扶住他的身子:“鹿叔,您先冷静。” 可鹿父怎么冷静得了。 江予寒将鹿父扶到沙发上,劝时歌去洗了热水澡。 客厅中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谁也不能自欺欺人,时歌确得了胃癌无疑。 不知道过了多久,鹿父终于开口,却是看向江予寒。 “小川,鹿叔……求你个事。” “鹿叔,您对我有恩,别说求。”江予寒回道。 鹿父深吸了一口气,神情严肃:“我希望,你可以娶歌歌。” “爸?!”时歌看向鹿父,语气不可置信,“我只剩一年时间,怎么能耽误他?” “歌歌……”鹿父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 江予寒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 “可以。” 时歌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江予寒。 她知道父亲对江予寒有恩情,却没想到他会为了这恩情做到这个地步。 其实鹿父也有些意外,他没想过江予寒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我不同意!”时歌道。 她是喜欢江予寒的,也想要和他结婚。 但不愿是在自己的生命饣并即将走到尽头时,用父亲的恩情逼他娶自己。 鹿父看着时歌执拗的神情,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 江予寒认真地看向时歌,喊她:“时歌。” 时歌拧着眉,满是不情愿地回看他。 只听江予寒说—— “时歌,我愿意的。” 时歌的心猛地一跳。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发热沸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