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那大魔兀地屈膝,沉声道:“尊上,属下在此等了您五百年。” 谢荀云微怔,眼底一片清冷:“尊上?你在叫我?” 魔道靠近,将手心的魔血草主动呈上:“尊上,五百年前您自剥魔骨入轮回,这些年魔界上下无魔不盼着您归来。” 谢荀云久久没有说话,脚上的青冥剑在躁动不停。 “自剥魔骨入轮回,倒是与那说书的所讲差不多。” 他漆黑的眼眸有一丝轻蔑,沉声道:“但你觉得我会信吗?” 话落,谢荀云抓住那大魔愣神的机会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魔血草。 他迅速离开,却转身被一张泛着红色的结网所束缚住。 那大魔停在他的跟前,食指点上他的额间:“尊上,您不该来的,您可知您的魔元有多少的魔想要得到?” “先前血墨渊异动,是察觉到天墉城尊上您的出现。” “此番我已筹备许久,得到您的魔元,魔尊之位便可手到擒来。” 话落,那大魔仰天长笑,谈笑之间便开始汲取谢荀云额间被封印的魔元。 下一瞬,谢荀云的额间发出诡异的红光,痛苦自全身传来。 识海也开始陷入崩塌之际,他再也撑不过去,握紧了手心的魔血草,闭上双眸。 正当大魔以为要成功的时候,谢荀云额间乍现青光,将他猛地弹开。 青光包裹住谢荀云,无魔再敢近身。 “怎么回事!”那大魔被震地匍匐在崖避之上,大惊失色。 只见谢荀云慢慢腾空,额间隐隐现出一朵妖艳的红色幽冥火的印记。 仙魔两界皆知魔尊自剥了魔骨,入了轮回。 可没人知道沈辞盈为了轮回不忘记他的魔后,将记忆藏在了魔元之中,随着魔力一起被封印。 但谢荀云自己也没有想到,轮回居然在修仙大宗,自小便被保护得极好。 纵使有魔来取他的魔元,也都被他的叔伯打跑。 血魔渊之中,天气魔气源源不断地朝空中的谢荀云涌来。 而他眉心的红色印记也愈加明显。 那欲意夺取谢荀云魔元的大魔见形势不妙,立刻隐去了身形朝外逃窜。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谢荀云缓缓睁开双眼,漆黑瞳孔之中染上了妖异的血色。 魔界至尊归来,万魔朝拜。 第23章 血魔渊深处,青光大作。 无论是魔还是修仙的行者,尽皆停下了厮杀,朝西侧的深处看去。 岳岭和洛家主心中都满是担忧,因为谢荀云正在那深处取药。 此番怕是凶多吉少。 岳岭再也忍不住去寻他的贤侄,却在他即将飞身去寻之时,万魔朝拜。 而另一边,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青光之中走出一抹纤长的身影,一身黑衣,妖孽至极。 他抬手抹去额间的幽冥印记,敛去身上的魔息。 如今,他是失了魔骨的沈辞盈,也是凌云峰的谢荀云。 岳鸿赶来之时,便见自家的贤侄在那瘴气之中如鱼得水般行走。 他大喊:“小子,快出来!” 下一瞬,他的贤侄便闪身到了他的面前,面无任何被瘴气所染的憔色。 岳鸿不禁道:“谢荀云?贤侄?” 谢荀云的黑眸定睛看他良久:“嗯。” 得到回应,岳鸿总算是松下一口气,给自己和贤侄又捏下一个屏息诀。 “没事就好,魔血草可拿到了?” 谢荀云点了点头,将手上的魔血草拿出。 他沉声道:“接下来魔头染沉的事我会自己查明,叔伯先回凌云峰去。” 岳鸿不解:“我回凌云峰干什么,你小子不是不知道叔伯我出来又不是真为了查那魔头的信息,再说了,你都没有和那魔头过招,万一不敌——” “没有万一。” 谢荀云的黑发如浓墨一般散在肩上,他掀眸看着岳鸿:“我一人也能应付。” 岳鸿没有说话,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贤侄给他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来。 “你真是谢荀云?老夫问你,我到底为何要出来?”他试探道。 谢荀云冷眼睨过,嗤道:“游山玩水。” 闻言,岳鸿总算是舒下心,摸着腰间空空入夜的酒壶晃了又晃。 他这贤侄法力一向高强,他自问也不及。 或许留在天墉城也无用,不如先回去将自己酿好的酒搬来,再进这天雍城寻贤侄。 思及此,岳鸿觉得甚妥,便叮嘱了谢荀云几句,答应了回凌云峰。 次日,洛府。 雕花窗桕中射入斑驳细碎的阳光。落在玉软花柔的绝色女子紧闭的双眼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甘卓煦渐渐睁开双眼,醒来。 “小姐,你终于醒了,城墙上您突然昏过去,可吓死香菱了。” 香菱陪在床侧,喜极而泣。 感受到身体传来的阵痛,甘卓煦强撑着身子坐起,才发觉腰间的白玉已经有些黯淡无光。 她敛下眸里的思绪,扶着额头淡淡问道:“我睡多久了?爹爹他们回来了吗?” “回了回了,谢公子还给您带回了魔血草。”香菱抹去眼角的泪水,为自家小姐倒了一杯温水。 甘卓煦的指尖滑过杯沿,感受着这股温暖,敛眸道:“爹爹可没受伤?” 香菱想了想,说:“听家中的府丁说家主是受了点轻伤,不过好在谢公子已经为家主疗过伤了。” 只听‘嘭’的一声,杯子摔碎在地,惊得香菱一楞。 “香菱,以后莫要在我的眼前提及谢荀云这个人,一个字也不行。”甘卓煦冷了声。 第24章 轮回后,甘卓煦忘了许多事,如今全然记起,也明了了自己先前为何那般抵触谢荀云。 然而,她的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感触。 谢荀云如今只是一介修仙的行者,倘不论他是如何入了轮回,现在的他并不是那法力深不可测的魔尊沈辞盈,既是如此,这便是她的机会。 那茶肆之中说书的倒是好似什么都知道,若是再让她碰到,必得问上一问。 房间内一片寂静,随后传来啜泣声。 甘卓煦偏头看向香菱,小脸上眼泪汪汪。 她捏了捏眉心,又叹了一气。 “对不起,是我没有把控好情绪,我只是不怎喜欢谢荀云这个人,日后莫要再提了,嗯?” 香菱的心思甘卓煦看得明白,毕竟是自小跟在自个身边的。 无非是觉得谢荀云对自己有多好,想要撮合她与谢荀云罢了,她又怎会懂其他。 “知道了小姐。”香菱低着头小声道。 正及此时,门口处传来敲门声。 紧接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了过来:“洛姑娘,我知道你醒了,谢某有话同你说。” 甘卓煦握紧了手心的帕子,听闻声音便一下子气血上头,咳出了鲜血。 谢荀云听到里头女子的咳声,再没忍住推门而进。 “洛姑娘,身子感觉可还好?” 急切的声音让甘卓煦上淡眉微蹙,她抬起眸子。 谢荀云和往日一样没有变化,一身黑衣,气质清冷。 金黄的阳光撒在他墨黑的发丝上,衬得五官更加俊美绝伦。 他拉起她的手,急切诊脉。 却被甘卓煦冷漠拂开,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机。 她杏眸微敛,沉声道:“谢公子,你凌云峰便是这般教你礼数的吗?” 谢荀云黑眸深不见底,回道:“凌云峰也未曾教过谢某见死不救。” 说罢,不等甘卓煦反驳,便感受到身体里涌进一股温和之力。 她哽住,如今她没有法力,更是这般将死之躯,如何拼得过谢荀云。 想及此,她捏住帕子退后一步。 谢荀云收回法力,凝眼看着甘卓煦疏离的模样。 他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问道:“洛姑娘,你是否想起了什么?” 斑驳的日光点点坠在谢荀云的肩头。 细微得让甘卓煦能够看清他肩上落下的灰尘。 她撇过眼去,道:“谢公子觉得我能想起什么,想起你爬我院墙一事么?” 一旁的香菱楞了神,她似乎理解小姐先前为何突然说要将后院中的结界加固了。 谢公子当真神勇,洛府守备结界这么森严也能翻墙而进。 谢荀云没有说话,记忆中他确是爬过几次她的院墙,但倒也无伤大雅。 谢荀云敛眸道:“若有叨扰,那谢某下次便走正门而进,如果洛姑娘允许的话。” 闻言,甘卓煦又是一口气没接上来。 掩帕微咳之间冷眼睨向谢荀云:“你敢。” 谢荀云看她炸毛的模样,黑眸愈加深邃。 他沉声道:“你的病不能再拖下去,我已将魔血草拿到,可随时——” “不需要。” 甘卓煦捏紧了手心的帕子,冷言拒绝:“即使你寻来了,我亦说过我不会用你给的药草。” 不用他给的,那她想用谁给的? 谢荀云眼中的神色骤然冷却:“甘卓煦,这不是你能耍性子的时候。” 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全名,可她的眸中却无半分畏色。 “谁和你甩性子?谢荀云,我就是死也不会用你给的药。” 甘卓煦杏眼盯着他,上前便将他推搡出去,关紧了房门。 “别来了,我会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