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压低了声音,道:“王爷若是真要了你,说不定就升你为通房了,到时候,在这东厢院,你就能挺直腰杆走了。” 程欢儿连忙摇了摇头。 她不想做什么通房。 冬梅道:“你不想压秋菊一头?那臭丫头可是天天想着给你找茬呢。若是做了通房,看她还怎么嘚瑟。” 程欢儿道:“我只想尽快攒够银子,赎身出府。” 冬梅翻了翻白眼:“死脑筋,难怪嬷嬷总说你愚钝。” 程欢儿才不愚钝呢。 身在侯府,她身份低贱,就算做了通房又如何呢? 谢无凌现在只是觉得新鲜,并不是真的喜欢她,等腻了之后,谁还记得她? 再说,她无权无势,孤苦无依,在这世上没有亲人,自然也斗不过那些出生富贵人家的名门贵女。 一旦谢无凌娶了正妻入门,她们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瞧着程欢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出于女人的直觉,冬梅问道:“该不会是有了心上人吧?” 一听见这话,程欢儿眸子顿时亮了一亮。 饶是她不承认,冬梅心里也明白了十有八九。 “既然这样……”冬梅揣着下巴略微思考,随后拿定主意:“若是这样的话,你还真不能做王爷的通房,虽说做通房是比咱们做丫鬟强,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有朝一日,王爷若是厌弃了你,你的下场连个丫鬟还不如呢。” “当年老侯爷在世时,也纳了一个通房,刚开始时也是极为宠幸,几乎夜夜召见她。哪知,才过了半年,老侯爷就腻了,从此再也没召见过她。那位姨娘忧思成疾,年纪轻轻便寻了短见……” “哪怕到死,老侯爷也没去看过一眼,主母便命人将她的尸身随便用草席裹了,丢去了乱葬岗。” 听见这话,程欢儿面色顿时变得惨白,心里更不想做什么通房了。 冬梅见她被吓得不轻,便转移了话题:“你那位心上人,如今在何处?” 谈到齐铭,程欢儿眼里的光才一点点亮了起来:“他来了京都,参加今年的科考。” “今年的科考?”冬梅有些惊讶:“今年的科考就在下个月末,你不知道吗?” “什么?” 下个月? 竟然这么快? 程欢儿的确不知道,她以为还要半年光景呢。 第67章:认清自己的身份…… 宫清月最终还是耐不住性子,将程欢儿唤到她院里问话了。 台阶上,宫清月手捏佛珠,鄙夷的目光落在程欢儿身上。 院里跪着的这个女子,只不过是府上最低贱的下人,连给她儿提鞋都不配! 她打量着这个女人,纤长略扬的眉,晶亮的眼,小巧的鼻梁,微抿的唇,真真比那狐狸还要勾人。 宫清月合上眼,手里佛珠快速波动,心里的火气却怎么也灭不了。 程欢儿已经跪了两个时辰,宫清月不说话,她就只能一直跪着。 午后的日光又毒又辣,太阳残酷地蒸烤着大地,一丝风也无,热气无孔不入,令人窒息。 程欢儿膝盖被地上的鹅卵石磨得生疼,发丝也被汗水濡湿,本是晶亮的双眸,此时毫无神采,满是彷徨。 最后,还是赵嬷嬷于心不忍,在宫清月耳边道:“主母,今儿天热,奴婢们倒是骨头硬,多跪一会没事,倒是您,若是晒出个好歹,王爷又该心疼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宫清月,若是让这个婢晚.晚.吖子跪出个好歹,谢无凌恐怕又要跟她怄气了。 她轻声问赵嬷嬷:“夜儿何时回来?” 赵嬷嬷道:“快要回来了,平常这个时候,王爷上完早朝就已经回府了。” 宫清月淡淡不悦,若是叫谢无凌看到,又该跟她怄气了。 再次看向程欢儿,宫清月蹙眉道:“起来吧,别跪着了。” 程欢儿这才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 因跪了太久,膝盖已经红肿,还没站稳就又重重摔了下去。 赵嬷嬷上前扶了扶程欢儿,她这才站稳身子。 今个天气确实热,宫清月喝了几口凉茶依旧不觉得解渴,她也懒得跟程欢儿废话,索性直说道:“你冒用你哥哥的身份入府,按照侯府的规矩,你现在应该被丢去乱葬岗。” 程欢儿身子一颤,将头垂得更低。 宫清月也确实想把她丢去乱葬岗,奈何自己那个固执的儿子非要护着她,莫说是打死程欢儿,就是今日将她罚跪还得趁谢无凌去上早朝的空隙。 “不过,念在你呆在侯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死罪就给你免了。” 如获大赦,程欢儿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谢主母饶命。” “话还没说完呢。”宫清月皱了皱眉:“做丫鬟就要有做丫鬟的觉悟!不属于你的东西,就是想也不能想,程欢儿,你可明白?” 程欢儿自然是明白的,也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当即说道:“奴婢明白的。” 宫清月睨了她一眼,眼里鄙夷之色更盛:“夜儿现在对你或许是存了些心思,不过,凭你的身份,这辈子都不可能配得上他,即便是被他宠幸过几次,那也是你的福气,名分这些东西,你就不用肖想了……” “稍后去库房找秦管家,给你支一笔银子,这是你该得的。” 程欢儿湿润的睫毛颤了一颤,脸颊不由得变得通红。 宫清月这是把她当做妓子了? “主母放心,奴婢从未有过肖想,王爷身份尊贵,奴婢高攀不起的。” 宫清月冷笑道:“确实高攀不起,你明白就好,若是安守本分,日后侯府也能为你安排一桩好婚事。” 程欢儿捏紧掌心,压着心中情绪,语气不卑不亢地道:“奴婢心有所属,主母的好意,奴婢心领了。” “心有所属?”宫清月挑了挑眉梢,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是府里的侍卫还是杂役?我让赵嬷嬷给你挑个黄道吉日,将婚事定一定,也算对得起这两年你对侯府的付出了。” 程欢儿道:“奴婢的婚事想由自己做主。” 身在侯府,身不由己,她可以问心无愧地做好自己的本分,但是婚事,她只想自己做主,哪怕站在她面前的是宫清月,她也没资格替她程欢儿决定婚嫁之事! 她背脊挺得直直的,一双清澈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宫清月,宫清月竟在她身上看出孤傲的姿态。 “罢了,随你吧,今日叫你来,我只有一个要求,记住你的身份,听明白了吗?”宫清月的语气愈发冰冷。 她程欢儿喜欢的人能有什么过人之处? 无非就是侯府的杂役或者侍卫,往高了想,她最多也只能想到后厨掌勺的厨子。 毕竟,能配得上她身份的也就是这些了…… “主母,王爷往这边来了……” 宫清月刚一抬眸,就见谢无凌大步朝这边走来。 他脸色阴翳,浑身似裹着寒霜,看样子心情极为不悦。 宫清月着急地站起身来,给赵嬷嬷使了使眼神:“快叫她起来。” 还不等赵嬷嬷去扶程欢儿,谢无凌已经来到了跟前。 宫清月笑道:“夜儿,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冷眸睨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程欢儿,谢无凌注意到她眼角微微泛红,像是刚哭过的样子,一张俊脸顿时黑了下来。 “程欢儿是我房里的人,母亲若是要处置,是否得先经过儿子的同意?” 宫清月愣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瞧瞧,还没把她怎么样呢,谢无凌就来兴师问罪了。 宫清月道:“你护得这般紧,为母能把她怎么样?” 谢无凌了解宫清月的性子,这次召见程欢儿,至少罚她在烈日下跪了两个时辰。 好不容易将她养得白白嫩嫩,被折磨一折腾,恐怕又要好一阵才能养好。 他心中有气,正要发作,袖子忽然被人拽住。 垂眸一看,只见程欢儿揪着他的衣摆,轻轻扯了扯。 “主母只是唤奴婢过来问话,并没有为难奴婢。”不过是罚了她两个时辰,对于她来说,这根本算不得惩罚。 谢无凌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别跪着了,起来吧。” 程欢儿腿脚已经跪得发麻,刚站起身,又跌了下去。 谢无凌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扶住,随后,手臂直接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打横抱起。 程欢儿百般抗拒,简直快要无地自容。 “王爷,不可以,快放奴婢下来!” 不顾她的反抗,谢无凌抱着她径直东厢院走去,:“本王给你带了桂花糕。” 程欢儿简直不敢相信,谢无凌竟然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回了东厢院。 桂花糕?又是桂花糕? 她才不想吃什么桂花糕呢! 第68章:王爷滥用私权…… 谢无凌将人带到了东厢院,他一脚踹开房门,抱着程欢儿进了云轩房。 程欢儿又羞又恼,一张脸气得通红。 刚刚才答应宫清月,要看清自己的身份,与谢无凌保持适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