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门口守着,等着他的苏姚,完好无损的从苏府走出来的那一刻。 苏府办丧时,苏父身体吃不消,莫子逸便招来手下的将士包揽了苏姚办丧的所有事情。 丧事办的极为简洁。 吊丧的人来的不多。 那会儿,顾晚晚也来过苏府,假惺惺地落了几滴泪,十分凄楚地说:“我本和苏小姐是闺中密友,想着以后我成亲时,定要叫她,可惜红颜薄命……” 若不是手帕掩着,顾晚晚只怕要笑出声来。 她确实很可惜,可惜苏姚没能亲眼看见自己抢走许郑冬的时刻! 见时辰已经到了,苏父缓缓起身,低声说道:“时间不早了,快些让晴晚下葬吧。” 一旁的莫子逸目光停留在前方,还未回神。 “将军,要盖棺了。”将士小声提醒着 莫子逸微微颔首,这才对着苏姚的灵牌跪下去。 “苏姚,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队伍回城的路上,你被许郑冬远远的甩在身后,被人群挤到了我的马下,让我遇见了你。” “就仅仅那一面,你便深深刻在了我的心里。”莫子逸轻抚着黑沉沉的棺材,喃喃自语道:“当初是我不该将你拱手让人,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做这种傻事!” 将士还有些纳闷这番话到底是何意。 待他走进棺材时,正要盖棺,他出于好奇便往棺材里瞄了几眼。 随后他的眼睛突然瞪大,满脸惊骇。 这棺材里分明没有尸体! 第十二章 一刀两断 苏姚下葬的这一天,许郑冬早早在苏府门外等。 他一袭白衣,默着脸色,不紧不慢地跟在行丧的队伍身后。 莫子逸恨极了他,断然不会答应他跟来。 行丧的队伍慢慢停下来,许郑冬便跟着停下。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莫子逸的将士铲土,苏姚的棺材放进去,埋好棺材,立墓碑。 待所有人离开后,许郑冬才走至墓碑前。 看着墓碑上写着苏姚的字眼,突然抽离了所有力气,直直跪下来。 这些天他压抑已久的情绪袭涌而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自己心被连血带肉的撕裂开来。 “苏姚……”他呢喃着,冲动的去双手挖地,“晴晚,你醒过来,我不会再不相信你,我不会再跟你吵架,只要你醒过来我们一起生活下去,和和睦睦的过下去。” 许郑冬挖的指甲细缝里全是泥土,指尖几乎要挖出血来。 “浩霆!你做什么!”顾晚晚尖叫着制止许郑冬的动作。 本来今日苏姚下葬,她想去墓碑前好好嘲讽一番苏姚,竟没想到许郑冬像是癫狂似的挖土。 顾晚晚看许郑冬满手污渍,正想用手帕替他擦拭,可许郑冬用力一挥,将她的举动打断。 “顾小姐,我记得我曾说过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许郑冬阴冷的眼睛瞧着顾晚晚,脸色虽是污渍依誮却仍旧得让人心生畏惧。 顾晚晚有些没缓过神,不可置信的说道:“浩霆,你从来没有这般语气跟我说过话的……” 许郑冬站起来,后撤几步,漠然看着前方,俨然不想与顾晚晚有任何眼神接触。 “顾小姐,以往我对你的行为或许让你误了什么,但你毕竟是丞相嫡女,还未嫁人,少于已有家室的男子来往。” “已有家室?”顾晚晚觉得有些可笑,“浩霆,你忘记了,苏姚已经死了,全上京的人都知道了你们和离的事情!” “顾晚晚,我虽是御医,却也是一分上等官职,受皇上赏识。”许郑冬逐字逐句的说道:“如果你再敢散播流言说我与晴晚和离,你会将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这流言怎么可能空穴来风,最想认自己和苏姚和离的,唯有那总是在自己身边的顾晚晚,才做得出来。 顾晚晚被吓得脸色一白,随后又故作镇定道:“浩霆你在说什么?那些民间的流言蜚语,怎会与我有关?” 许郑冬冷不伶仃的说道:“与你是否有关你自己心里应该知晓,我许郑冬的夫人是苏姚,也只有苏姚一人,劝你好自为之。” 顾晚晚不再敢说话,怒视着许郑冬离开的背影。 她没想到许郑冬已经调查到了她身上,或许从苏姚死后许郑冬便没信过她了。 眼前不管自己能不能嫁给许郑冬,她顾晚晚堂堂丞相之女,至少不能落得个善妒的名声。 离开墓地后。 许郑冬很少再回沈宅。 太医院里就属许郑冬最匆忙。 从给某位宠妃开了安胎药,后又为皇上诊治看病。 忙完出宫,他便待在苏府周遭转上一转。 只有再子夜时,他才会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恰逢这日,许郑冬刚从苏府这边离开,便听见一个身影从另一处走来。 “许郑冬,你还来做什么?” 第十三章 永远悔恨 “莫将军,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这几日许郑冬极少说话,一开口那干涩黯哑的嗓音让莫子逸都有些意外。 莫子逸冷哼一声,幽幽说道:“许郑冬,你最好永远记住苏姚的死,永远活在悔恨之中!” “我知道。”许郑冬轻飘飘的回答。 没有任何反驳。 他没有照顾好苏姚,更是不配当苏姚的夫君。 “许郑冬,写一封休书吧。”莫子逸走至许郑冬面前,“至少再苏姚逝世后,让她不再成为你的妻子,而是她变成她自己,苏御医之女苏姚的身份。” 许郑冬神情终于动了一瞬。 “一定要我与她划分所有的界限吗?”他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可是他不甘,许郑冬之妻的名分是他如今唯一的念想。 “对,你必须要和她断干净,哪怕是她死了。”莫子逸毫不犹豫道。 苏父而今年老已衰,苏姚的葬礼,几乎都是莫子逸来操办。 苏姚已死,他为什么要在乎那一纸休书。 “为什么要在乎这个……你要这么急切的想要休书?” 许郑冬灰暗眼眸终于有了几分亮色,一个荒谬的猜想油然而生。 “莫子逸,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他大声质问着,那眼神几乎要将莫子逸生吞活剥! “许郑冬。你疯了!”莫子逸甩开许郑冬。 扬起了拳头眼见着就要打下去,可是身边苏府的门匾又迫使放下。 这里是苏府。 他不想再苏府太吵闹。 可是许郑冬并没有多想,此时此刻他需要一个答案。 “苏姚是不是活着,你告诉我!苏姚被你藏起来了!是不是?”许郑冬不依不饶的继续问。 莫子逸忍不住讥笑起来:“怎么?堂堂太医院第一御医也有如此失控的时候,到了如今你才发觉喜欢上了苏姚了?” 许郑冬哑然。 他喜欢苏姚…… 原来他一直以来都喜欢苏姚。 所以至今为止他不愿相信苏姚逝世的消息,他会因为莫子逸和苏姚亲近而恼怒。 原来苏姚早就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 “可惜啊,她死了。”莫子逸说:“在你发觉你已经离不开她的时候,她彻底离开了你!” 莫子逸的每一句话都重重的敲进了许郑冬的心里。 他心里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看着许郑冬失神的模样,莫子逸依旧不留情面的讥讽道:“许郑冬,迟来的喜欢,有用吗?” 许郑冬几乎要被说得崩溃了。 他张着嘴却说不出来。 只听莫子逸再道:“还是快些写了休书,早些放过她吧,让她泉下有知,也好安息。” 许郑冬不知何时回到的沈宅。 轻云见许郑冬浑浑噩噩的走着,好像要倒了,赶忙搀扶着回房。 自从轻云被许郑冬留下后,变成了许郑冬的贴身丫鬟。 南苑也成了许郑冬的院子。 “姑爷,你怎么又是一夜未归,发生什么事了?”轻云替许郑冬到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问。 这些天的接触,轻云发觉他的姑爷其实并不是冷酷的人,也并不是对主子无情。 看着许郑冬这般神色,轻云有些怜悯。 见许郑冬没有接过茶,只是将头垂下去。 烛光微暗,茶香尽散,不知默了多久。 轻云瞧见亮亮的珠子从许郑冬的眼角滚落下来。 他道:“轻云,我想她了。” 第十四章 为时已晚 “我想她,好想,好想……”许郑冬的声音很沉很低。 他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将心里的苦楚倾诉出来。 轻云也有些忍不住自己眼泪:“姑爷,小姐若是看见了,肯定不会开心的。” 苏姚享年二十二余岁,光是喜欢许郑冬便耗费了十二年。 轻云七岁相识主子苏姚,那时苏姚便只有十岁,从那时起便一直跟在许郑冬的身后。 十五岁以前许郑冬虽然对苏姚无意,但也客气的当她是妹妹一样照顾。 十六岁成婚后,许郑冬家道中落,妹妹病死,对苏姚便只有厌恶。 十七岁苏姚如愿嫁给许郑冬,享了七年冷落。 最终病逝。 轻云几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