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她就控制不住地反胃。但是现在的情形,若是不吃饭,妈妈一定会担心。 于是裴望应了一声,便走出房间。 吃完碗里的东西,裴望努力地克制胃袋和喉管翻涌上来的呕意,双眼紧紧地盯着妈妈的身影。 裴希将碗碟都放进洗碗机,按下按钮,坐回沙发上。 她神色疲惫,看上去竟显得有些苍老。 “我以前跟你说过,你姥姥得了病,走得早。”裴希说道。 “嗯。”裴望点头。姥姥在去世前非要看到妈妈有个依靠才能放心,于是当时还是大学生的裴希便找了个条件过得去的人立了厚厚的婚前协议并进行公证,很快便领了证tຊ。 姥姥去世后,裴希迅速离婚,前后一共也就三个月。 裴希就是在那期间怀了裴望。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裴希留下了这个孩子,没有告知裴望的生父,直接回了首都,一边继续学业,一边接一些可以远程办公的私活负担搬出寝室后的房租。 裴希大学毕业后不久,裴望就出生了。 虽然有在首都的朋友帮忙,但要照顾孩子和自己,还要赚钱养家,对当时的裴希来说实在太艰难。于是裴希带着裴望回了老家。 “你姥姥当时得的也是这个病。”裴希说。 她的手挡住眼睛,整个人都有些憔悴。 “是我的错。但你还这么年轻,这么小,为什么不是我得……”裴希一边说着,一边深吸了口气,“……去休息吧,发现的早,一定会没事的。” “嗯,一定会没事的。”裴望点头。 “是我的错”。这四个字不知为何一直在她心里回荡着。 错在哪里?错在……不该生了我吗? 裴望忍不住想。 如果妈妈觉得自己不该出生,那自己就的确不该出生。 自己的一切都是妈妈给的,如果被妈妈否定了……那自己的确也就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是自己做错了吗?还是有哪里做得不够呢? 没关系。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只要把他们都赶走…… 终于和李遇安汇合的吴慈不知道大师兄和五师妹已然出局,也不知道离裴望最近的此处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吴慈用共享单车垫了高度,终于翻过了小区的围墙。他这几天一直朝着那个有脸的女人来去的方向走。 一开始他还搞反了方向,走到了试炼的边界,因此拖延了些时间。 120 四杀! 李遇安和吴慈的会合没有什么难度。 两个满小区乱逛的街溜子很快就注意到了彼此,迅速认了亲。 在陌生的地方遇到熟悉的人,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两个人躲在绿化带里长吁短叹地寒暄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话题扯到了如何离开这件事上。 正常情况下,就算他们什么也不做,这试炼也会结束。但这个试炼明显透着一股子邪性,和前几次相比,可以说是穷山恶水人心险恶,毫无安全感。 要是能把人找齐,大家一起抱团取暖,应该就不会这么难熬。 两人交流了已知的情报,一合计,除了一个疑似试炼关键人物的女人每天都会从这里出来以外,信息约等于零。 只能从那个女人那里着手。 于是两人又蹲守了一天,有了目标,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许多。他们很快就摸清楚那个女人每天出入的单元楼,而下一个问题就是该怎么混进这栋楼。 门上有禁制法阵,需要刷一个类似弟子玉牌的东西才能进入。 他们也试过跟着其他住户进去,但这样的行为引起了他们的警惕,那些住户叫来了穿黑色衣服的人把他们带走,两人无法证明自己的小区居民身份,就被赶出了小区。 李遇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之前还在愁出不去,这回倒是直接被人赶出来。 于是两人再次踩着共享单车翻墙,翻回了小区里,接着在那栋单元楼下守株待兔。 这两个可疑的人引起了裴望的注意。 她家的楼层不高,裴望能清楚地看到那两人鬼鬼祟祟的行为。 这也是要来带她走的人吗? 裴望一只手扶上窗户,手指遮住了那两人的头,然后,手掌彻底盖住那两人的身体。 入了夜,裴望悄无声息地下了楼。家里没有麻绳和足够长的铁丝,于是裴望退而求其次,拿了几根电线编在一起。 这样顺手些。 裴望出了单元门,走向那两人藏身的绿化带里。 那两人相互倚靠着,睡得很熟。 裴望在这两人面前站了一会儿,确认他们不会轻易醒来后才拿出藏在身后的充电线。 她挑的都是偏长的电线,因而足够绕过两个人的脖子。 李遇安在睡梦中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幻境中的身体没有他原本的警觉和敏锐,直到窒息感传来,两人才一同惊醒。 他们甚至来不及看清对他们出手的人,只拼命地挣扎、扭动、去抠挖深深陷在脖颈处的绳结,不一会儿,两人便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裴望的双臂因为用力过度而肌肉酸痛,但她不敢放松,仍是死死地攥着电线的两端,勒着那两人的脖子。 不知过了多久,裴望才松开手。 她后退两步,累得喘息不止。紧紧盯了这两人一会儿,裴望弯腰去摸他们的鼻息。 哦,他们没鼻子。 干不出摸胸的事,于是裴望又去摸他们的脉搏。 已经死透了。 裴望放心了些,却不禁又开始发愁该如何处理尸体。 之前那两人,都被她藏到了不容易被发现,还没有监控的地方,其中一个还做了简单的伪密室,应该能藏上一段时间。 这两个…… 裴望正发愁时,便见这两人化作一缕缕白雾,原地消散得一干二净,好像从没来过。 只有手上被电线硌出来的通红的印子能证明刚才的事不是幻觉。 裴望对这不可思议的情形有些茫然无措。 果然是从噩梦里来的人,他们不属于这里,他们本就不该在这里。 不过没关系,他们已经没法带自己走了。 一切都会变好,一定会。 吴慈和李遇安一脸懵比地醒来。 发生了什么?他们好像是被人勒死了? 一抬头,他们就对上了司琅、鱼思遐和文惜墨复杂又怜悯的目光。 “……” “……” 五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终,吴慈举起手,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有人能跟我们解释一下吗?” 逐心剑仙和文惜墨坐在前面,四个已经从试炼里出来的徒弟坐在后面,只剩下还深陷幻境痛击友军的裴望还躺在那里昏迷不醒。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