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淡淡打断:“庆功会我就不去了,还有工作,你照顾好自己。” 池宴来了又去,快地几乎像舒清的幻想。 她看着那挺拔背影,心脏开始抽痛起来。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总是这样来去匆忙。 明明当年的每一场演唱会结束,他总是第一个上来紧紧抱住自己。 空旷的休息室里,从未有过的孤单冰冷席卷了全身。 舒清环抱着自己,指节用力到发白。 【舒清演唱会】的词条连着上了七八个热搜。 当晚,舒清接到了一年未见的母亲打来的电话。 “清清,你演唱会办得不错,那就是又有钱了?快给妈妈转点,妈妈在澳岛快连饭都吃不起了……” 舒清听见对面嘈杂的声音,夹着下注,开牌等字眼。 “你又在赌场?” 不等舒母回答,舒清垂下眼眸,声音微凉:“我说过,你不戒赌,我不会再给你钱。” 说完她径直挂了电话,又将号码拉黑。 演唱会结束后,有三天休息时间。 舒清带着亲手做的点心坐上了飞往横店的飞机。 到达剧组时,池宴还在拍摄。 舒清来得低调,戴着帽子口罩,在一旁安静等着。 直到导演一声‘卡’传来,她刚想上前,却有一个身影比她更快奔到池宴身边。 是这部剧的女主郭芸妍。 郭芸妍将手上的杯子递给池宴:“刚送过来的冰咖啡,这鬼天气热死了!” 而池宴的助理小吴则笑道:“嫂子,你怎么还抢我这助理的活啊?” 第3章 周围的人也随之起哄起来。 嫂子?! 舒清心脏骤缩,脚步定在原地。 她看着池宴自然地抬起手为郭芸妍挡住阳光,而郭芸妍则抬手给他擦了下汗,又拿着自己的小风扇对着他吹。 旁边有人调侃:“还拍什么戏,我们直接拍纪录片得了,这不比剧甜。” 一片欢声笑语中。 接舒清来剧组的副导演,尴尬无比的看着摇摇欲坠的舒清。 此刻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舒姐,这都是玩笑……” “我知道。” 舒清抬手又压了压自己的帽子,朝他摆摆手,悄无声息转身离去。 走出片场,舒清才终于感觉不那么窒息。 手上的点心盒子摇摇晃晃,她抬手,径直扔进了垃圾桶。 舒清一个人回到家。 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沉寂的空气闷得人心里发慌。 沙发边上,摆着她跟池宴的合照。 两人抱在一起,笑意比烈阳还璀璨。 她躺着沙发上,一遍又一遍翻看着她跟池宴以前发的信息。 “宝贝今天吃了什么?” “今天穿了什么,我也要挑同色系!” “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 每天都是一样琐碎重复的话,可两人却乐此不疲。 舒清从天亮看到天黑。 手机里的对话从一天几百条到后来变成几条。 最后……变成几天一条。 “我在忙,早点休息。” 池宴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五天前发的。 那天,舒清接到母亲的电话,她失眠一整夜,发信息给池宴问他在干什么,却只得到这样一句。 舒清眼角清泪滑过,心又无法控制的疼起来。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屋里的安静让舒清心脏突突的跳,她将头埋进沙发,呢喃着:“我很好,我没有病……” 不知多久,开门的声音骤然响起,舒清恍惚抬起头,眼角还带着红痕。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阿宴……你怎么回来了?” 池宴打开灯,看着沙发上的人,语气不明:“听说你去了剧组?” 舒清一顿,明明她什么错都没有,却莫名有些无措:“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池宴看着她瑟缩的样子,心口涌上一股烦乱。 “之后不要去了。” 他直接命令,又补充了一句:“电影很快就拍完了。” 舒清一怔,半响才垂下眼眸,哑声答:“好。” 她起身,不想再纠结这件事:“我去帮你放水洗澡。” 卫生间里,舒清看着自己泛红的眼角,深深吸了一口气。 待了好一会儿,她才走出浴室。 “水放好了,你……” 话未说完,她却看见池宴冷沉着一张脸转过身。 开口就是冷得像冰的质问:“为什么要骗我?” 舒清不解。 下一瞬却见她随身携带的药瓶不知何时被池宴打开了盖子。 舒清僵立在原地。 她看着池宴将那写着‘帕罗西汀’的药瓶抬高,手腕翻转。 瓶中的药倏然落在茶几上,又一颗颗滚落到地上。 每一颗上面都写着——‘综合维生素片’。 池宴声音讥诮似刀:“骗我得抑郁症很好玩?” 第4章 “你就不该当歌手,该去当演员才对!”池宴看着舒清惨白的脸色,却丝毫没有怜悯之情。 语气甚至越发讥讽:“装也装得像一点,吃维生素是看不起谁?” 他说着把瓶子一扔。 “咚”的一声响。 仿似一把铁锤,重重捶打在舒清心上。 “我……我之前真的有在吃药,药吃完了……” 舒清有些呼吸困难,连话都说不顺畅,像个语无伦次的孩子。 “我最近,最近演唱会,我想用更好的转态去面对歌迷……” 她无意识地扒拉自己的头发。 病情严重的时候,她几乎一天要吃七八种药,而且那些药会让她总是想睡觉,注意力不集中…… 她只是太痛苦了,所以才一念之间换了药…… 池宴眼眸沉沉地盯着舒清看了半晌,却是一言不发拿过外套就要往外走。 舒清拉住他,眼里满是哀求:“阿宴,别走!” 池宴看她。 那张苍白的脸色挂了泪痕,神情小心翼翼而卑微脆弱。 池宴闭了闭眼,还是抽出手,打开门往外走去。 门重重关上! 舒清软倒在地上,无法控制地浑身发抖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再次响起。 舒清眼睛又亮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看见的却是池宴的助理小吴。 小吴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舒姐,这是宴哥让我送过来的药……他让您,别再这么任性了。” 小吴走后,舒清看着那药,突然打开瓶盖,一颗一颗往嘴里塞。 和着眼泪。 她将那药咽下。 演唱会一场接一场。 最后一场在京市收官。 演唱会开始前,舒清被突然出现的舒母拦住。 舒母拉着舒清的手哀求道:“清清,你救救妈妈吧!那些人说再还不上钱就砍了我的手。” “你帮妈妈这一次,我发誓再也不赌了!” 舒清心口一缩,眼眸闭了闭又睁开,最终还是抽出手。 “我入行那一年,你欠了八百万,我没日没夜拼命赚钱为你还了,你却第二天就去了澳岛。” “我事业最好那一年,你欠了几千万后不知所踪,那些人天天堵在我公司拉横幅泼油漆,我还是给你还了。” “你呢,转头就出现在赌场,说你女儿是大明星有的是钱,因为这件事,合作商觉得我形象不好跟我解约,公司也将我雪藏……” 舒清压住喉中的哽咽。 “妈,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话落,啪——! 一耳光突地抽在舒清脸上。 舒母原本可怜的神色瞬间扭曲。 她一边拿包打舒清,一边破口大骂。 “红了连亲妈都不认了是吗?要不是我把你养大,你不知道在哪里端盘子打工,能成这么体面光鲜的大明星!” 舒清抬手挡着,手臂被那包上尖利的饰物划伤。 然而身上的痛丝毫不及心中传来的痛。 舒清保镖连忙上来将两人拉开。 舒母只得忿忿住手,走前对舒清咒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一定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早晚死无全尸!” 母亲对女儿的狠毒诅咒让在场人都不寒而栗。 经纪人安森神色担忧,欲言又止:“阿清,演唱会马上开始……” 舒清攥紧手,扯出一抹笑:“我没事,开始做妆发吧,我想有个完美收场。” 演唱会如期举行,巨大的场馆沸腾了两个多小时。 中场休息时,舒清看着满场的歌迷,突然有种冲动。 她拿起话筒:“今天是旧梦演唱会的最后一场。” “旧梦结束代表着一切过去,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可以重新开始。” “在这样重要的时刻,我想跟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分享。” 这是打算在最后一场演唱会上官宣?! 场下海啸般的欢呼变成一片喧闹,又随着大荧幕上舒清打电话的动作逐渐止住。 偌大的场馆只有舒清手机中的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