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意也没想到,愣愣地望着那不断滴落的鲜血。 刀被季慕白夺下丢到地上,在付秋蕙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将她控制。 付秋蕙回过神来,开始拼命地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季慕白的眼神很冷,闻讯赶来的兰凤也沉了脸,命人将兰凤绑了起来。 这样的事自然要交给公安来处理,兰凤便喊了一名士兵去报公安,又喊了医疗兵过来给季慕白包扎。 沈书意垂下了眸子,看着他手上的伤,心中一时间复杂无比。 直到伤口被包扎好,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之后,沈书意不知为何问出了一句:“为什么……你总能出现?” 不管是刚刚也好,之前兰凤来为难她时也好。 季慕白默了一瞬,随后轻声道:“从我意识到自己的感情起,我的心便会下意识追随你。” 沈书意的手微微收紧,却没有说话。 空气一时间沉寂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在我决定放弃你的时候,你却要做这些事?” “季慕白,我不想要你的关心。” 她说完这些话后,连季慕白的回答都不想等,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只是背影却显得有些仓皇。 她怕再待久了,自己真的会忍不住重新对季慕白心动。 可是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屋中,季慕白一个人站在原地。 手心的伤口传来了阵阵刺痛,可却比不上他心间的沉痛。 另一边,公安很快就赶了过来。 可当兰凤打开灶间的门时,一行人却怔住了。 只见原本绑着付秋蕙的柱子上,麻绳的另一头早就不见了人影,徒留下一截被割断的绳子! 第28章 绳子旁边散落着两片碎玻璃,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的。 兰凤的面色很沉,皱眉道:“早知道应该将她带到大牢里关起来!” 军区是有临时监管区的,但是首长不在,就算是兰凤也不敢随意使用,没想到居然让付秋蕙钻了空子。 沈书意的心也有些发沉,付秋蕙之前袭击她的时候已经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如今逃了出去,万一做出报复社会的事该如何是好。 公安的人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请示了上头,等待派人来搜查。 沈书意问了兰凤要付秋蕙的照片,又连夜写了一篇报道,准备回到报社进行发表,呼吁人民小心。 忙完这些也转眼到了第二天,沈书意只浅睡了一会,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她去开门,见门外站着的是季慕白,下意识别开了视线。 季慕白垂眸望着她的脸,轻声开口:“今天漠北回首都的火车可以开了,刚刚我爸发来电报,说希望你回去过年。” “军区勘测天气的人说今晚会有大雪,如果想要离开最好是今天。” 沈书意一怔,转过了头来:“火车什么时候出发?” 说着她又有些着急,转头去收拾东西:“我还没有买票……” 漠北回首都的火车一天只有一趟,若之后大雪封路,她就没办法再回去了。 好在她带的东西不多,只装了一个小皮箱,提起东西便准备赶往火车站台买票,季慕白却忽地伸手,手中正是两张车票。 “火车还有一个小时才开,不用着急。” 沈书意一愣,抬手拿起了一张票,随后抬头看他,这才注意到他的脸颊已经冻得发红,轻声道:“你昨天晚上出去买的?” 季慕白点了点头:“这个消息是半夜出来的,如果现在去买,肯定是买不到了。” “如果你不能回去陪我爸过年,应该会很难过吧。” 沈书意攥着车票的手紧了紧,无法想象季慕白是怎么顶着疼痛的伤口走进漠北的寒风,去买下这两张票的。 “七叔,谢谢你。” 沈书意低声道谢,季慕白微微一怔,随后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不用谢。” 季慕白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陪沈书意回去。 兰凤闻讯赶了过来,目光中隐着担忧:“你的伤势还没有好,不再多休养几天吗?” 沈书意顿了顿,路途奔波,伤口难免二次加重,在这里休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季慕白却摇了摇头:“不了。” 说完,他牵起了沈书意的手。 沈书意一僵,下意识想要挣扎,他却攥得更紧:“我身上有伤,吹着风雪恐怕会摔倒。” 闻言她眼中划过一丝错愕,一向严肃的季慕白什么时候学会的耍赖这一套? 但沈书意也不再多说什么,或许是怕拉扯到他的伤口,便任由他拉住自己。 火车站离军区不远,两人很快便到了,上了火车后才暖和一些。 而沈书意也因为过于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季慕白坐在她的身侧,偏过头去看她,轻轻抬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以至于沈书意醒来后发现自己靠在他的肩头,心还慌乱了一瞬。 因为风雪原因,这次的旅程有近三天,途中还被安排换了一辆火车,才终于靠站。 随着一声鸣笛,两人下了火车,而季老爷子也早早安排了人来接他们。 一路回到了季家大院,他们到的时间恰好是大年三十。 街道上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小孩们叫着笑着,手中拿着炮竹从身边跑过,百货大楼也是挤满了人。 季老爷子也满脸喜意的迎了出来,笑道:“回来了?快进来,咱们啊,今天吃个团圆饭!” 两人跟着去了季老爷子的院中,沈书意这才发现,季家的小辈们也都回来了,大家围坐在一起,脸上洋溢着笑,互相说着新年好。 恍惚间,沈书意感觉一切都好似回到了从前。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书意和慕白回来了?怎么样,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第29章 是季家的大伯,喝的醉醺醺的。 空气静了一瞬,大伯娘连忙拍了一下他的背,低声道:“说什么呢你!” 当初两人签下婚书的事季家人基本都知晓,而之后婚约解除自然也是告知了他们。 这大伯显然是喝醉了,忘记了这一茬。 经过大伯娘这么一提醒,他忙回过了神来:“哎呦,看我这脑子。” 沈书意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僵在了原地,如今,又下意识的离着季慕白远了些。 季慕白看在眼里,眸光沉了沉。 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大伯记事记清楚些啊,说这话和乱点鸳鸯谱有什么区别?” 季怀照面带笑容从大门处走了进来,随后嘲讽看向季慕白:“我这七叔年纪这么大了,怎么配得上意意。” “臭小子,会不会说话?” 耳边传来季老爷子威严的声音,让季怀照瞬间噤声。 只是视线却依旧不甘示弱和季慕白对视着,两人之间也顿起了火药味。 直到季老爷子让所有人落座,气氛才松下来。 因着大伯所说的那句话,沈书意也没了什么心思,随便吃了一些东西后就跟季老爷子说了要回去休息。 回到房间,她关上门,满心疲惫。 她本想回到床上休息,可在路过抽屉时,却下意识顿住了。 上面的锁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 她僵了一下,猛地拉开抽屉,呼吸忽地停滞。 里面的相簿早已经不翼而飞。 想到里面包含了所有她年少对季慕白的情意,沈书意瞬间慌了神,朝外面跑去。 可刚打开门,却撞见了季慕白。 沈书意步子一顿,他身上带着很浓的酒气,这不禁让她一愣。 在她的印象里,季慕白向来是滴酒不沾的。 还没有等她说话,一件温暖的衣服忽地被披在了她的身上,帮她挡去了呼啸的寒风。 “阿意,我有话要跟你说。” 听见这称呼,沈书意心头一颤,垂下了眸子避开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七叔叫我名字就好。” 季慕白的眼底划过一抹苦涩,随后哑声开口:“当初的我,一定让你伤透了心吧?” “在军区,所有人对我的评价都是有胆有识,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一个懦夫。” 沈书意一怔,抬头,看着他的眼底浮现起深深的自嘲。 “我不敢接受你的爱意,我害怕你只是小孩子心性,在真正结婚后你会后悔,可现在我才发现,我错的彻底。” “或许我真正害怕的,是担心这不过是一场美梦,而梦境破碎后的那种痛苦,我承受不起。” 他说着,死死攥紧了手:“我自私又懦弱,我……确实配不上你。” “阿意,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