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青浑身都被冰冷包裹。
深冬江水冷到刺骨,胸肺像是扎了数千根银针,刺得她几欲昏厥。 叶舒青本能地挣扎着,却还是慢慢往湖底沉去。 这一次,她当真是要死了吗……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正当叶舒青绝望之际,周身水波突然激荡。 一声沉闷而又着急的声音,如石破天惊般闯入她耳中—— “叶舒青!” 叶舒青还想睁眼去看,就只看见一道玄黑身影朝她而来,随即便彻底晕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 叶舒青做了个很乱的梦。 梦里她身处迷雾当中,身边只有梁怀远一人,他对自己时而冷漠时而温柔,让她如从前一般痛不欲生。 正当她绝望想放弃时,又有道身影冲破迷雾奔她而来。 来人依旧是梁怀远,他似乎受到了很大阻力,拼命向叶舒青伸出手:“叶舒青,朕来救你了。” 叶舒青站在原地不为所动,脑中一团乱麻。 她在想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梁怀远。 是那个总对他冷脸相待的帝王,还是会不断迁就他的榻边人,或是这个不顾一切来救她的人。 叶舒青分辨不清,猛然惊醒过来。 窗外一片漆黑。 她置身高河王府的厢房中,旁侧昏昏欲睡的侍女见她醒来,立即打起了精神。 她急声关切:“辛小姐,您终于醒了,可把奴婢吓坏了!” 叶舒青胸肺还是如针扎般痛,隐忍着发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在望春台跟宋浅浅一起落了水,怎会又回到这高河王府。 侍女早猜到她要问,尽管不是太敢,也道出了缘故。 “是皇上救了辛小姐……望春台离王府近,贵人们就先来了此地歇息,皇上也急召了太医去看宋贵妃娘娘……” 话未完,房外忽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太医求饶的话清楚穿进叶舒青耳中。 “求皇上赎罪,是微臣无能,没能保得住皇嗣!” 紧接着,宋浅浅的悲哭声起。 叶舒青躺在榻上,倏地攥紧了锦被。 从前之事浮现眼前,那时宋浅浅也是用这样的手段,逼得梁怀远与她彻底决裂。 而她跪在殿外苦苦哀求,没有等来梁怀远的原谅,倒是等来了自家兄长下大狱的消息。 熟悉的恐惧感将她吞噬,叶舒青喉中发涩。 恰在此时,房门忽地被打开。 来人是周来谦,他试探着问叶舒青:“辛小姐可还好?皇上有些话想要问您。” 该来的还是要来,叶舒青心头绞痛。 她麻木地撑起发痛的身子,还未起身,就听见了梁怀远的声音。 “谁准你动了?” 叶舒青颤颤抬眸,就见梁怀远正站在房门口。 他挡住外头雪光,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叶舒青从艰涩喉中挤出句:“皇上……”我没有去推宋浅浅。 这句话她从前就想说,今天亦是如此。 可这次宋浅浅货真价实地失去了皇嗣,梁怀远还有心听她解释吗? 叶舒青不敢奢望,正想下榻认罪,梁怀远便笃定开口:“叶舒青,只要你说一句不是你,朕就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