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看着坐在对面的律师,张唇想要问什么,可眼眶却先红了。 穿着一丝不苟的西服的律师从一旁的公文包离拿出来一份文件,将其中一张纸递给了江母。 而江母看着那上面纪有棠熟悉的字迹,整个人无力的下滑,险些摔落在地。 多亏一旁陆温学将人扶住。 江母无力的靠着沙发,握着那纸的手不断发颤。 律师轻叹一口气:“这是纪有棠小姐的遗书,您看一下。” 第十二章 寒凉刺骨 傅远南的一颗心霎时像是被利刃穿过,顿时鲜血淋漓。 他交叠的手紧紧攥着拳头:“你凭什么说她过世了?” 律师闻言皱了皱眉,沉声开口:“请不要怀疑我,我是受了纪有棠女士所托。” 江母看清了遗嘱的内容之后,眼眶顿时红了,溢满了泪水:“思思,你好傻。” 律师见傅远南不再开口以后才清了清嗓子,说道:“纪有棠女士自己的股份全权交给江夫人,这是股权转让书,麻烦江夫人您在这上面签字。” 江母满目的悲凉,她紧攥着沙发,良久才问出口:“只有这个吗?” 律师思考了良久才开口:“对,只有这些。” 律师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 他将一张薄薄的纸张拿了出来,然后放在了茶几上:“这是纪有棠的火化证明和死亡证明。” 一旁的傅远南愣在了原地,他们的声音全然听不见了,他紧紧攥着那两份纸。 看着那上面纪有棠温和的笑容,和那上面她的名字,心口一痛。 他猛然间紧攥着陆温学胸口的衣领,质问道:“是不是你捣的鬼?” 陆温学只是猛地推开了傅远南,后者踉跄了几步,陆温学轻轻整理了衣领,沉声开口:“厉先生,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慎言!” 律师从傅远南的手中拿过了那两份证明书,良久松了一口气:“江夫人,还请节哀。” 说完他提着公文包欲走,却被傅远南拦住了去路,律师疑惑的抬头,却对上了一对寒凉刺骨的眸子。 他眉眼闪过一丝怒意,他冷声开口:“你凭什么断定,纪有棠死了?!” 顷刻之间,他紧紧攥着律师的衣领,江母惊叫出声。 一旁沉默着的陆温学终于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他一米九的个子站在客厅里,比之傅远南都高了一些。 陆温学轻咳一声,神情复杂一片,良久才开口:“思思已经死了!你还要让她不得安息吗?!” 傅远南却执拗的怒声道:“不可能!她不会死的!她既然装疯卖傻骗了我二十年,怎么可能轻易寻死!” 陆温学神情复杂的看着几乎崩溃的傅远南,良久才开口:“思思装疯卖傻只是为了整个家好,我看唯一让她犯傻的人只有你!如果不是你,她又怎么会死?” 江母的脸上哀恸,她嘶吼道:“别吵了!别说了……” 她还无法从失去爱女的悲痛中走了出来,却要眼见着纪有棠死后还不得安生。 江母怒斥道:“傅远南,你们厉家就是这样教养你的吗?” 说完江母的身形忽然向后栽倒,顷刻间便不省人事。 傅远南和陆温学连忙手忙脚乱将江母送去了医院。 病房里。 傅远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母,一颗心沉入了海底,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纪有棠已经死去的消息。 傅远南和陆温学目光交汇,一刹那一股较量在两人之间拉开了序幕。 陆温学过了很久,才深吸了一口气:“厉先生,思思死了我也很难受,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第十三章 七天 过了七天弋㦊。 3月23日,阴天。 今天是纪有棠下葬的日子。 傅远南早早就起来了,平素的纪有棠早就粘着自己了,可七天过去了,她却一直都没有来找自己。 他刚刚又梦见了纪有棠了。 梦里的她,一如过去的那些年一般,粘着自己。 可奇怪的是,梦中的他不再是过去的他,或者说,他不再对纪有棠冷眼相对。 傅远南恍恍惚惚地想,若之前他对她的态度不那么冷若冰霜,会不会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浑浑噩噩的起床,直到穿戴完毕以后这才驱车直奔萧山墓地。 萧山墓地。 傅远南远远地看着江母和陆温学走了进去,两人的神色悲痛不已。 傅远南连忙跟上了他们的脚步,他这些日子一直去江家别墅,想要找到纪有棠没有死的蛛丝马迹,可他面对着的,是江家紧闭着的大门和佣人的冷嘲热讽。 陆温学只是沉声开口道:“今天一大早,思思就已经下葬了。” 江母手里捧着一束菊花,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谢谢你为了思思还奔走。” 在一旁的陆温学掩盖住眼底汹涌的情绪。 江母看着纪有棠的墓碑上的笑颜,轻声一叹:“思思,我和温学过来看你来了。” 陆温学全程搀扶着江母,后者只是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逝者已矣,我都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了。” 江母却忽略了陆温学眼底复杂的神色,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有些苍老的江母,深吸了一口气。 江母抬眼踌躇了一会,才张了张唇:“我之前去问了傅远南,他不肯接受江氏的股份……” 江母看着神色未变的陆温学,过了很久才看着纪有棠的照片说出口:“你伯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江氏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伯母记得你在国外读的管理学,温学,你帮帮思儿,帮帮江氏好不好?” 陆温学却只是抬眼看着照片上笑颜如花的纪有棠,喉头滚了滚:“好。” 傅远南缓缓走了过去,江母却在看见他的一刹那,迅速别过了脸。 陆温学看着傅远南手中的捧花,扯了扯唇角,想要上前接过了花束,却被傅远南径直躲过:“让开,我来看一看纪有棠。” 江母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颤抖着手指着眼前的男人。 陆温学收回了空下来的手,小声劝说道:“伯母,厉先生既然想来看看思思,就随他去吧。” 江母最终还是不情愿的走了临走的时候拍了拍陆温学的背:“温学,我代替江氏谢谢你。” 陆温学只是垂着头颅轻轻笑了,良久他看着纪有棠的笑容,情绪久久都不能平静。 陆温学回眸的时候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傅远南,然后转过头去,再也不发一言。 却不料,傅远南猛然间拽住他的衣领:“是你做的对不对?纪有棠那样一个骗子,怎么可能轻易去死呢?!” 陆温学的脸上浮现着悲痛的神情,他将衣领抽了出来,冷声开口:“你做出这副模样是想给谁看?!思思活着的时候,你不曾珍惜,现在她长眠于地下了,你还不肯放过她吗?” 第十四章 战战兢兢 傅远南浑身的力气都恍若被抽走,他踉跄了几步,无力地跪坐在地上,看着墓碑上纪有棠的照片,苦涩的笑容蔓延在他的唇角。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在空旷的墓地里回荡着。 陆温学深吸了一口气:“你若是想要看看她,厉先生请自便。” 说完便不管墓地上的傅远南,转身就走。 傅远南独自一人看着墓碑上她的照片,放声大笑:“纪有棠,你是在惩罚我,对吗?” 可回答他的,只剩下墓地回荡着的冷风,那冷风吹散了他的体温,将他紧紧包围,在这一刹那,他如坠冰窖。 他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另一边。 陆温学将江母送回了江家之后,他仰头看着熟悉的别墅,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驱车径直朝着A市而去。 A市第一医院。 陆温学看着昏迷不醒的江静哈,连日来的昏迷让她的身子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瘦下来的脸颊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显露出极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