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送进监狱!”冯夕愤愤不平,“闻燕姑姑吃了这么多苦,如今总算是能苦尽甘来了。” “苦尽甘来……” 陈今一叹了口气。 “也许吧。” 就算没有了何文轩那个教师混,吴闻燕的抑郁症也是存在的。 那天她对自己说的话,陈今一还历历在目,同样的疾病让她想到了当初选择自杀的母亲。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何文轩的罪名并没有完全确定。 正如他所说,吴家二老的死早已经定性,且过了追诉期,就算有新的证据也无法替他们沉冤昭雪。 好在他勒索赵国庆,隐瞒犯罪事实,意图谋杀等罪名证据确凿。 之后半生恐怕也只能在监狱里度过。 陈今一跟着冯夕又到了冯家。 经过这件事,冯奶奶对陈今一的印象更加好了。听说她又回到了飞鹰,冯奶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虽说我很舍不得你,可是金子总要在自己的玻璃窗里发光。” 这种夸赞陈今一总觉得很是尴尬,她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场面上浮于表面的热情。于是在和冯奶奶简单聊了几句后,就跟着冯夕去书房里玩。 冯夕不愧是冯家精心培养出来的乖乖女,一墙的奖杯奖状像是她灿烂光辉成长生涯的里程碑,将她未来的路都照得格外的光明。 现在的陈今一已经不会妒忌了。 自己千疮百孔的人生和任何人相比都是惨烈的。 换个思路,成功可以复制,但磨难却无人愿意再来。 至少现在,她好像品出了一点生活的滋味。 盯着墙壁抿嘴释然一笑,陈今一的目光忽然落在其中一张照片上。 ![]() 她的笑容微微凝滞,照片里一个熟悉的人影让她眉头下意识皱起。她放下手里的水杯走上前,认真地将照片拿起,仔仔细细重新端详了一遍…… “怎么了今一?” 照片上一共有四个人。 一个是冯夕的奶奶,一个是吴闻燕。 另外两个一个人长得和冯夕极像,应该是她的妈妈,而另一个…… “冯夕,这个人是谁?” 她指着照片上的第四人转头问冯夕。 冯夕看到后眼里露出一点黯然。 “哦,这个是闻莺姑姑,一年多前去世了。” 闻莺? 陈今一的手不可控制地一抖。 “你说这个是吴闻莺?” “对啊。” 心忽然蹦到了嗓子眼。 陈今一只觉得自己呼吸急促,耳边环绕的全是扑通扑通的声音。 “今一,你怎么了?” 冯夕发现陈今一忽然脸色煞白,好像突然连站都站不稳了。 “错了,我们弄错了。” “什么,什么弄错了?” 冯夕一头雾水。 陈今一的手死死抓住那张照片,简直要将里面的人从纸上抠出来。她的目光落在照片里的吴闻燕身上,周身的血液仿佛全部凝结,她压制着呼吸,背后全是冷气。 “冯夕,我们都被骗了。” 第51章红桃皇后 吴闻燕的画展依旧在原定的场地盛大开幕了。 和之前那极简灰暗的风格相比,这次的陈设有种否极泰来,扬眉吐气的奢华。 展厅被水晶镜面分割成一个又一个狭小的空间,往来交错的人中除了附庸风雅的商人和高风亮节的艺术家外,还有一个极其抢眼的男人。 他一身西裤马甲,笔直地立在画展中央的一幅画作前。 无数道好奇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都视若无睹,精致的脸庞轮廓在画展灯光的投射下让人心跳加速。 他慢条斯理地仰头,望着眼前这幅《白棋女王》。 白皙的脖颈因为扬起能清晰地看到他活动的青筋,他的目光略带炙热欣赏,眼底那一抹无人察觉的兴奋被藏在金属色的镜框下。嘴角抿起的一抹笑容,让他心底压抑的情绪微微释放,呼之欲出。 “踏踏——” 注意到有人前来,男人微微收敛目光。 浓烈的ʄɛɨ香水和温软的唇部贴上了他的脸庞,他适时地伸手掐住了眼前那张有些没有分寸的脸。 那张脸的主人涂着鲜艳的口红,张扬的妆容在她原本温婉端庄的五官上显得有些不太适配。 一头夸张的羊毛卷配上一条复古风的红裙,明艳跋扈。 被男人推开的她并不懊恼。 一边笑,她一边将纤细的手腕毫无顾忌地搭上男人的肩膀,她踩着细跟的脚也下意识地再往男人的腿中间探去。 面对暗示十足的撩拨,男人只回应了一个浅浅的笑。 “再不住手的话,我就杀了你。” 她顿时停了手。 虽然男人眼里依旧同阳光一样的柔和,可女人很清楚他这句话是在陈述事实。 男人后退半步垂眸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比起年轻的美女,他其实更欣赏中年女人的精致。 年龄赋予了她们更厚重故事感,且有少女无法拥有的张力。 “闻燕老师今天大不相同了。” 女人还对他方才的拒绝耿耿于怀。 “可裴先生还是一如往昔。” “恭喜你得偿所愿。” “还得多谢裴先生的帮助。” 裴律行淡淡的笑了笑,很快将目光从吴闻燕身上收回。 “这幅画就卖给我吧,就当是,光顾你的声音。” 他扬起头欣赏眼前这幅《白棋女王》,毫不掩饰眼里的炙热。 “你很喜欢这幅画?” “我喜欢这幅画讲述的故事。” 吴闻燕有些意外地看了裴律行一眼。 “裴先生看懂了?” 裴律行勾起嘴角,“当然。” 吴闻燕此时眉飞色舞,她的仪态一改往日的端庄内敛,就像她今日大不相同的穿着风格。她目光犀利,形容倨傲,像是个不可一世的女王,高高在上地仰视一切。 “我以为裴先生不会喜欢这种虚幻的东西。” “不不不。”裴律行的手指抚摸过自己的嘴唇,“它很写实,只是普通的颜料太过苍白,描绘不出它画面内容的十分之一。” “看来裴先生是真的看懂了。” 吴闻燕的手撑在腰后的吧台上,扭动的腰肢盈盈一握,惹得身边有几个挺着啤酒肚的油腻商人投来了意味不明的凝视,“可惜了,这幅画,我可不敢更加写实。” 裴律行扭过头暧昧地打量着她的身体。 “如果你愿意的话……” “裴先生,我可不敢。” 裴律行微微一顿。 吴闻燕眼里划过一丝忌惮,“您的喜欢一般人可无福消受,我惜命,还是让我留在世界上做个会说话的俗物吧。” 裴律行笑笑。 “可以。” 吴闻燕识趣地转开了话题。 她陪着裴律行站着,直到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少,她才终于耐不住性子频频侧身。 “裴先生还有别的事?” 裴律行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终于缓缓开口。 “办完这次画展你就出国吧,为保安全起见,你还是早些离开。” “是,我明白。吴闻燕的画展已经办得够多了,再画下去,作品就要不值钱了。”吴闻燕自嘲般笑笑,“等这次画展结束,我就会对外宣布封笔去海外养病,一切都听先生安排。” 裴律行注意到墙上的时钟在一点一点地往下行,外头的阳光也逐渐式微。 落在白棋女王脸上的光芒逐渐下移到裙摆。 作品下方那团看不清轮廓的红色晕染渐渐展露头脚,让人的目光下意识就被吸引过去。 “等画展结束,帮我把这幅画送过来,地址我让秘书给你。” “您真的要这幅画?” “当然。” “那我送给你。” “不必。” 裴律行并不在意报价。 吴闻燕看向他的目光依旧充满了情意,“裴先生打算走了?” “该走了。” 他低头看了看腕表,随后眼睛无意从画展的大门扫过。 吴闻燕的语气有些急切:“裴先生帮了我这么多,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感谢先生,我……” 裴律行匆匆打断了吴闻燕,“帮你自有我的目的,你不用谢我,需要你为我做事时我自然会来找你。另外,不要和任何说你见过我,今天来的,只不过是一个外籍卖家罢了。” 虽然有些不满,可吴闻燕还是低眉顺眼地点了点头。 裴律行大步流星朝着展厅的另一头走去。 他的身影刚消失在画廊转角时,陈今一就从展厅外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吴闻燕脸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