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三个字,傅泽庭愣住。
静心庵是尼姑庵,远在千里之外。 宋时柠为什么要去那里? 他眉心紧皱,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公主怕是累了,才说出此等胡话,臣都尉府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完,他甩袖离去。 宋时柠看着摇晃的门,一颗心被攥紧又松开。 她已经选择退让了,他还是不满意吗? 垂在袖口里的手慢慢收紧,离开的心思也愈加坚定。 宋时柠将离开的日子定在了母后忌日的后一天。 而后两日,她让玉泉收拾好离开要带走的东西。 等到一切收拾完,宋时柠看着和过往没什么区别的卧房,恍然大悟。 原来她于这指挥府,不过只是过客。 冬雪漫漫。 宋时柠站在院子中,伸出手去接落雪。 掌心温热,雪在触及的那一刻化做水,顺着指缝消失。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交谈声。 宋时柠看过去,就看到傅泽庭和陈冰言相携而来。 这是自那日不欢而散后,她第一次见到傅泽庭。 原来他不是没回府,只是没去自己那里而已。 傅泽庭感知到目光,抬头看见宋时柠,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四目相对,寂静蔓延。 “你先回去。” 他这话是对陈冰言说的,目光却一直在宋时柠身上。 陈冰言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握着暖手炉的手紧了紧,眼里满是不甘。 可最后,还是听从傅泽庭的话离开。 阳光微暖,落在白雪地上一片耀眼。 傅泽庭走上前:“臣见过公主。” 宋时柠看了他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她掩在斗篷里的手微微收紧:“去静心庵的日子我已经定下了。” 闻言,傅泽庭眉心一蹙,他不明白为什么宋时柠打定主意要离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沉声喝问,甚至连敬语都忘记用了。 宋时柠听着这句不那么疏离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过往三年,她盼着他能放弃公主这个称呼,想他唤一声自己的名字,想他们像寻常夫妻一般相称。 可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候,在她已经放弃之时。 “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破了,算是为彼此好。” 也算是给他们,给她这段感情最后的体面。 傅泽庭不明白她话的意思,想要再问。 却又听宋时柠说:“只是离开前的这段时日,要劳烦你多来我院子走动走动。” 不知何时,雪又下了起来。 宋时柠转头看着傅泽庭发间停落的雪花,袖中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停在了原处。 “我不想因为我离开之事,让旁人对你我之间多加揣测,损伤皇家颜面。” 作为妻子,她没办法让傅泽庭爱上自己。 作为皇女,她总该保全皇家颜面,不能因为自己让皇室授人以柄。 话说到这份上,傅泽庭不想过多纠缠,便答应下来。 他要看看,宋时柠究竟要做什么。 他不相信,她会真的离开。 得到肯定的回复,宋时柠第一次向傅泽庭福了福身,行了宫中之礼。 “多谢指挥使大人。” 随后,她转身离开。 傅泽庭看着宋时柠的背影,心中有些发闷。 玉泉跟在宋时柠身边,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不禁宋时柠感到委屈和不平。 “公主,你当真打算就这般离开?” 宋时柠放缓了脚步,回头看着这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便是我的命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