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不等吼出来,就听顾承继续道:“我知道的,六年前,我去接你回家的时候,就调查了你三叔的底细。” 他笑了下,说:“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我不认识他的爱人,但他的爱人,却和我长得几乎一样,所以……我就按照他爱人的摸样,做了身衣服。” “那时候我在想,我没有他那么大的势力,但是这样去,起码可以全身而退,再不济,也可以拿自己,换你出来。” “阿年。”顾承叫他:“狼崽。” 什么年?什么崽?! 有时候,谢祈年真的觉得,顾承这个疯子不可理喻。 但,他一叫,就又会忍不住低头,去看他有什么要求,去看他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谢祈年慢慢放低了身子,却不想,凑到顾承耳边的一瞬间,便被男人张口,咬住了耳朵。 微潮的水汽轻盈袭来,谢祈年不自觉轻抖了一下,听他说:“我不想看你过得那么辛苦。” 顾承吻了他一下,便仰头,靠在了浴缸边缘,他说:“我妈妈死了,你爸爸死了,黎江死了,爷爷被绑,还有顾铭和你……我身边的人,都被那个名为K的神秘组织吞没了。” “我想反杀他,想以后毫无顾忌的活,去扫墓的时候,也不会再有愧疚。” “我们一起吧。”顾承终于攒够了力气抬手,指尖轻摩他的后颈:“你会保护好我的,对吗?” 对吗? 这个“对吗”,在谢祈年听来,不像是疑问句,反而像是笃定了,自己可以做到。 谢祈年心中五味杂陈,握着浴缸的指节泛着白,多种情绪在那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里疯狂交织,三秒后,竟是一把掐住顾承的后颈,毫不顾忌的,狠狠吻上去。 带动浴缸水花乱晃,男人眼尾通红,不受控制的落下泪来。 好不容易松开,谢祈年便强压着怀里的人,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是的。” 他说:“是的,尽情疯吧,我会保护你,我会动用我这些年积攒的所有人脉和财富保护你,你不会出事。” “如果……”他顿了顿,或许是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但还是继续道:“如果我只会睡你,你早该一枪崩了我。” 第165章 你想看看我的爱人吗? 早该……一枪崩了他? “太血腥了吧?”顾承偏头笑:“那倒不至于。” 男人抬手,略带薄茧的手指有气无力的擦过小狼崽的后颈,轻盈撩拨。 涓涓流水里,男人轻抬起头,薄唇贴近他的混血小年崽,覆上唇畔,又自唇畔一路吻到耳根,酥声道:“你要是没本事,我来就好了。” 充满挑衅的话,从现在的顾承口中说出来,显得有些“虚”? 莫名就很蛊! 忽然,谢祈年满心的恶劣翻上来,手落入温水中,轻环住人的腰,猛然一捞,将满身都是水滴的顾承从淋漓的浴缸里拽了出来,扣在自己腰骨处,笑意明艳:“顾叔叔,还有力气吗?” . 哗哗啦啦—— 浴室的水不停摇晃着。 . 说来奇怪,那一天后,顾承安稳了好一阵儿。 谢蕴没有再出现,但之前签下的合同却是一刻不停的在执行,启程金融开了大单,赚的盆满钵满,特别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过,顾承却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无休无止的精神内耗上。 他迅速收拾了顾家公司留下的烂摊子,又接了爷爷出院。 安顿好老人后,又把莫小楠(谢祈年生母)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清算抵债。 被扔出房门的时候,女人叫的凄惨无比,抱着一个红木家具的桌子腿嚎啕,比死了爹妈,还要伤心百倍:“顾总,顾总你不能拿走!” “小年不认我,我已经一无所有……一无所有了,呜呜……” 许是看她哭的实在可怜,终于,顾承偏过头,温柔的狐狸眼望进女人满是希冀的目光中,唇角微勾:“你好可怜啊,可这跟我……似乎没有任何关系。” 说罢,直接叫搬家公司把红木桌一起抬走。 独留女人坐在街上,承受着无比的绝望。 . 顾承这段时间干了很多事,最后,连带着顾家的别墅,也一起清扫了个干净。 而且,还顺带……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顾家的梳妆台下,藏着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上面写着:顾弋和顾长德不构成父子关系。 不,构,成,父,子,关,系。 “呵。”一时没忍住,顾承轻笑出声,忽然就想:这么多年,顾长德忙忙碌碌的给别人养儿子,还把自己养到监狱里,可真是独一份。 不行,他得去看望一下他那猪狗不如的老父亲,告诉他这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 . 顾承去了警局,依旧的温和知礼,说话不紧不慢,与对面恶犬咆哮,差点气到吐血的顾长德,形成了鲜明对比。 可……那又怎么样呢? 自作自受罢了。 从警局出来,顾承按照习惯往自己的车上走,可这次,还没伸手去开车门,就被一只穿着黑西装的手,挡在了眼前。 那是一只过分漂亮的手,肌肤瓷白,指节修长而分明,稍微一动,就能看出微微凸起的青筋。 顾承深吸一口气,果断后退一步,深深觉得:基因真是一个强大的东西,谢祈年好看,他家里的亲戚,也都长的不丑。 不过……讨人厌就是了。 顾承抬头,很快摆出一个标准的笑脸:“谢……三叔?” “上次都跟你说了不用这么叫,太生分了。”谢蕴后退两步,与顾承保持在安全距离,张口聊天:“今天忙吗?” 顾承:“还好。” “哦。”谢蕴随即点头:“那要不要坐我的车去……兜个风?” 顾承:? 顺着谢蕴手指的方向,他偏过头看了一眼:“赛车?” “嗯。”谢蕴点点头,想说话,却又有几分犹豫,唇瓣张合,半晌之后,才道:“我有跟你讲过,我的……爱人吗?” 顾承摇摇头。 对方见状,反而便越笑越温和。 一边邀请他上车,一边讲述着自己的阿瑾,启动的时候还在说:“阿瑾以前很喜欢赛车,总是期盼着我能有空带他跑一程。” “可他身体不好,我就想把他放在庄园里多养养,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应该……” 说到这里,谢蕴忽然勾唇一笑,看向顾承,近乎疯狂的问出声:“你想看看我的爱人吗?” 看看……他的爱人? 心脏微微提起来,谢蕴目光射过来的一瞬间,顾承的头皮便跟着发起了麻。 那眼神太凉了,像是毒蛇,直穿心肺,总给他一种——阿瑾不在坟墓里的感觉。 不在坟墓,还能……在哪儿?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顾承把自己吓了一跳,想:跟过去吗? 跟过去,可能会掌握进一步的犯罪证据,捣毁K组织。 咚咚咚—— 顾承的心跳在加速,嘴唇也有些微微的干裂。 但,当谢蕴将头盔扔过来的一瞬间,他还是抬手,毫不犹豫的将头盔接到了手里,听对方问:“可以为我领航吗?” 顾承学过一点心理学,注意力始终集中在谢蕴的眼睛上,轻笑提议:“市区飙车会被警察追。” 谢蕴敛眸,表情明显遗憾起来,刚准备下车,却见顾承主动扣上了头盔,闷闷的声音自一侧传来,带着些沉郁意味:“可是去见爱人,一辈子能疯几次,去吧!” 谢蕴握着方向盘的手倏然一顿…… . 天近傍晚,漆黑的赛车宛如迅猛的猎豹,在市区繁华的街道来回穿行,不一会儿,就引了一众警车争相跟随。 可谢蕴依然没有减速,像是压抑了太久得不到释放,他一直在跟着顾承的指挥,不停操控赛车。 景物变换,风速加剧。 他好像从没这么爽过,像是把一切事物全部甩在了身后,心境开阔。 “左转打死,最大马力,漂移。” 谢蕴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被疯狂释放的情绪所占据,手却是已经超过脑袋,抢先一步有了动作。 他立刻转动方向盘,车子疾速向前,砰—— 似乎撞碎了一个什么木牌,上面好像写着什么——断桥施工…… 谢蕴这才将将回过神,下意识要去踩刹车,但顾承却立刻出声阻止了他:“别踩。” 他说:“别刹车,最大马力,冲!” 谢蕴不信,因为肉眼可见,前面就是断桥,他大吼:“你想害死我?” 但事实证明,发疯并不能引来顾承的半分垂怜。 他听见副驾驶上,男人轻蔑一笑:“你没有选择。” 他的声音太酥了,莫名震的谢蕴手上一麻,竟是真的心跳加速,有一种拼一把的打算。 老男人咬咬牙,竟是真听了顾承的意见,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 嗡—— 下一秒,赛车悬空,其下是翻涌奔腾的幽深水流,多个大型施工机器聚集,石柱钢筋胡乱冒着头,像只张牙舞爪的巨兽。 仿佛下一刻,就能将人连车一起,彻底吞并! 身后,警车已经全部停止了跟随,驻在断桥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