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入耳,陆思靖娇躯狠狠一颤。
酒馆小楼中,众人喝的脸色发红,倚靠在小倌的身上。 唯有韩东塬一身水墨色长衫,手捏檀香佛珠,冷静自持与这里格格不入。 陆思靖大脑有一瞬空白:“你们和尚还能踏足倌馆?” 韩东塬清俊的脸一沉,嗓音森冷无比:“我不是。” “有区……”别吗? 后面两个字被陆思靖硬生生咽下。 平日里她是故意让他生气,可却不敢真的惹得他发怒。 在韩东塬愈发冷冽阴沉的目光注视下,陆思靖心虚地抿了口杯中酒。 可酒杯还没靠近嘴唇,胳膊就被韩东塬拽住。 男人命令的语气砸下来:“跟我回府。” 又是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气。 陆思靖心口像破了个洞,簌簌灌着风。 她手心紧紧捏成拳,刚想拒绝,又看向周围人投来的目光。 陆思靖也不希望自己的私事被展露在大庭广众下,再说刚才是她说他亲自来接,她就回府。 思来想去,陆思靖站起身,乖顺的挽起男人的手臂,冲邵燕洵和众人浅浅一笑。 “我家帝师大人来接我了,我们改日再聚。” 话落,不只邵燕洵愣住,连韩东塬都打量的凝着身旁的女人。 可陆思靖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拉着他走出酒楼。 上了马车后,她立马松开韩东塬,坐在最边上,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韩东塬看着两人空出来的距离,眉心紧皱。 但他什么都没说。 马车缓缓朝着千府的方向行驶着。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这七年间的种种熟悉又陌生。 陆思靖看着这些景色,一直到家,两人都没再开口交流。 快到门口时,韩东塬却忽然开口:“今天你说的那些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陆思靖怔怔的看着他,情绪翻涌间攥紧指尖。 “为何?”她压着心底的情绪问,“你又不喜欢我,何不一别两宽?” 韩东塬眼眸一沉,淡淡说:“千墨两家乃名门,和离有辱,还有千轩,对他今后仕途也会受影响。” 果真如此。 陆思靖的心沉入谷底。 韩东塬考虑的从来都是家族清誉,仕途青云。 从来都不会在乎她的感受。 哪怕一点点…… 陆思靖心头满涩,发苦一笑:“那可惜了,我向来任性惯了,不想再做两个家族的棋子!” 话落时,马车正好停下。 她掀开帘子,直接下轿。 车厢里一阵死寂。 外面守着的侍卫听见两人的对话,死死低着头以眼观鼻。 许久后,韩东塬终于下了轿。 经过庭院时,正好看到陆思靖对着一株红梅撒气。 她一脚又一脚踢着树桩,嘴里还嘀咕个不停。 红梅纷纷落下,飘落在女人发丝上,她站在树下,一袭红衣美得明艳又生动。 韩东塬又失神了。 他很久没见过这样活泼的陆思靖了。 不知为何,成亲七年来,她努力‘大度’、努力‘贤良淑德’,努力循规蹈矩。 可他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她。 现在又为何突然不再佯装了? 韩东塬猜不到原由,收回视线转身去了静室。 之后一头扎进卷宗里。 忙完后,已是半夜。 韩东塬起身往卧房走,他以为陆思靖早睡了,便没点烛,轻声轻脚走进。 却在合衣躺下时摸到一片光滑冰凉的触感。 韩东塬微微一怔,点了烛再看向床榻上。 绸缎被褥下,陆思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肚兜。 而裸露的冰肌上,纹着一朵异常妖艳的红色血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