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她回了趟老宅陪他父母一起吃晚饭。 等待开饭的间隙,她点开手机朋友圈。 他的一个发小发了条动态。 ——【围观咱们大少务的热闹。】 配图是他搂着只露出半张脸眼眶红红的心上人,低声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些什么。 下面评论一条接一条。 “这是又怎么惹着小嫂子了?” “确实真爱了,哄了这么多年还没腻呢!” 因为他的态度,他们那一圈人,从来就瞧不上她。 就算知道她能看见这些评论,他们也仍旧肆无忌惮。 她看着那照片,久久没有滑动。 眼里浮现出一丝夹杂着悲哀的自嘲。 直到婆婆唤道:“开饭了。” 她这才按灭了手机屏幕,嘴角勾起强扯出一个笑。 吃到一半,一个带着满身冷冽的颀长身影迈步而来。 婆婆露出欣喜神色:“你不是说有事来不了吗?快给少爷添碗筷。” 他看一眼垂眸吃饭的她。 随即笑意盈盈在她身边坐下,还往她碗里夹了几著菜。 神色十分贴心:“你多吃点,太瘦了!〞 她长长的睫毛一颤。 也只有在公婆面前,他会与她扮演夫妻情深。 原因无它,只为了护着心上人。 婆婆百年世家出身,家教甚严。 若让她知道他的事情,心上人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没了胃口,淡淡放下碗:“我吃饱了。” 他颔首,笑吟吟道:“吃饱了,那不如我们去花园散个步。” 两人相偕走出饭厅,刚过转角无人处,他笑意瞬间散去。 他漆黑双目终于露出咄咄逼人的态势。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竟敢派人到她面前说三道四,逼得她现在要跟我分手!” 她愣了愣,嘴唇动了动想要解释。 他又啧了一声:“你还真是恶毒,自己过不好,也不愿看别人好。” 心抽搐着,她抬眸看进他的眼,说道:“对啊,我就是恶毒。” 她声音又轻又哑:“对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三,我觉得我做得还不够,你说呢?老公。” 他脸色难看至极。 猝然,他冷笑一声。 “你有什么资格说她?你不也是个三生的。” 她脸色瞬间煞白,浑身冰冷。 可他却不打算放过她,身体微微前倾,步步紧逼地凑近。 呼吸勾缠着呼吸,明明亲呢的距离,他说出的话却似淬了毒。 “一个私生女,真把自己当上流社会的大小姐了?〞 言语如刀,刀刀凌迟。 她突然想起十三年前第一次见他。 那时,那个曾挡在她面前,对那些辱骂她野种的人说:“大家同样都是妈生的,你们有什么可高高在上”的他。 那个牵着她的手说:“别怕,以后我护着你”的他。 为什么? 她现在会从他嘴里听到了这种话。 拐角处响起公婆交谈的声音,她还未回过神就被他揽进怀中。 看见这幕的公婆发出善意的笑声。 婆婆还道:“明明感情很好嘛,让我知道是谁在外面传那些风言风语,我饶不了他们。” 随着那两人离开,她耳边传来他低沉冰冷的警告。 “别再挑战我的耐心,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说完转身。 亲密无间的距离转瞬间变成咫尺天涯 她看着那背影由近转远,唇几乎咬出血,连呼吸都像是扯着疼。 …… 凌晨两点。 沿江别墅一片黑暗,只有客厅一盏台灯照亮沙发上女人如冰雪般的眉眼。 看着茶几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桑枝眼中划过痛楚。 突然间,四周灯光大亮,满身酒气的盛淮南走入。 看到沙发上满身清冷的女人,盛淮南不由讥诮开口:“桑总日理万机,今天竟然能遇见,难得。” 桑枝抬眸看他,将面前的协议推了推。 “有份文件等你签字。” 盛淮南扯了扯领带,看也不看就漫不经心道:“我说了打回去重做,这种垃圾一样的策划案,就算你是盛太太也过不了。” 盛太太? 听见这称呼的桑枝心中一刺,嘴角勾起一个悲哀的自嘲笑容。 三年前,桑父重病,桑枝联合盛家父母逼得盛淮南娶了她。 之后,这段婚姻便一直相敬如‘冰’。 对盛淮南来说,她是盛太太,却不是他的妻子。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 “盛淮南,这三年来,我桑枝恪尽职守一个妻子的职责,没有半分对不起你和盛家,你就这样把我当傻子耍?” 盛淮南眼眸微眯:“你在说什么?” 桑枝喉头发涩,抬起一双黑冷的眸子直视盛淮南:“将你的小情人放在我们桑氏养了两年,你把我当什么?” 她早在结婚不到一年时便发现了盛淮南外面有人了。 可盛淮南将人藏得极好,在今天之前,桑枝甚至连这女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今天盛淮南为了给那女人出气,把定好的策划案打回来,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盛淮南竟敢将小情人放在她眼皮子底下工作! 盛淮南脸色变了一瞬。 顿了顿,他又挑眉冷道:“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你还敢针对她?” 桑枝心宛如被子弹击中,让她半边身体都麻痹了。 她抿紧了唇,面无表情:“她会被处罚,是她自己工作失误。” 盛淮南眼中讽刺更甚。 “飘然跟你这种靠手段上位的女人不一样,她是个独立自强的女孩,‘工作失误’这种借口你以为我会信?” 桑枝心口随着他的话被绞紧,最后归于死一样的沉寂。 窗户突然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又下雨了,3月的雨总是停了又来。 桑枝深吸口气,拿起桌上文件扔给盛淮南。 “随你怎么说,签字吧。” 盛淮南最讨厌的就是桑枝这副利益至上的模样。 想用这事来要挟他? 他唇角不屑勾起,视线掠过桌上合同。 ‘离婚协议书’几个字撞入眼帘! 唇角那抹笑霎时消失,他一张俊脸冷沉得吓人:“这婚当初是你非要结的,现在说离婚,你做什么梦?” 桑枝垂眸,那些痛苦幽涩都被她强压下去。 “所有的财产分割我写的清清楚楚,绝不多占你一分便宜,你可以找律师看看。”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喜欢了十三年,也错付了十三年。 漫长岁月,原以为能将顽石焐热,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