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走出病房的身影,心中无端松下一口气。 戚子胥总是这样,用平和稳重的外壳包装着自己,对谁都礼貌谦逊。 就算是再寒冷的冰块,捂久了也会融化。 可是戚子胥是一块捂不化的石头,他也许都不会爱上任何人。 刚刚的担忧算什么呢?只是还没离婚的丈夫对妻子应尽的关怀罢了。6 姜母手中的孩子引起了苏母的注意:“这个孩子是……” 姜母抱着抱着小宝的手一顿,不自然的笑笑:“这是亲戚的孩子,他爸爸去世了,所以抱过来养。” 就连姜母都帮着戚子胥隐瞒这个孩子的来历吗? 我听着,心中划过酸楚。 苏母对此没再多说什么,看着周笙笛因为麻醉效果还没散去而染上困意的双眼,她拉着姜母退出了病房。 我松了一口气,刚做完手术确实身体太过倦怠,昏昏沉沉的阖上眼,就这么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见戚子胥正坐在床边,床头柜上摆放着刚削好的水果。 阳光真是刺眼,我甚至都看不清戚子胥脸上的表情。 我压抑住内心忽如其来的烦躁,淡淡开口:“你怎么在这?” “小宝还需要人照顾,所以他们就先回去了。”nmzl 又是孩子! 我心里一阵悲凉:“那你有没有在电话里听见,就是这个孩子的妈妈捅了我一刀!”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眼眶一阵酸涩。 戚子胥却哑口无言。 我按耐住手术刀口的疼痛和胸腔的闷痛,面无表情地看着戚子胥:“等我可以出院了,我们还是尽早把手续办了吧。” 我再也不想和戚子胥有任何牵扯了。 离婚对戚子胥来说并不算什么,就算离婚还带着孩子,照样有不计其数的姑娘千方百计的想嫁给他。 可是对我来说,离了婚,我就解脱了。 戚子胥定定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自责:“笙笛,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不想离婚。” 我愣了一下。 只听戚子胥继续说:“许菲菲已经被警方逮捕了,没人会伤害你了。” 虽然许菲菲做出这种事,被抓只是迟早的事,但是我没有想到,许菲菲这么快就进去了。 许菲菲不是小宝的亲生母亲吗?难道戚子胥一点忙都不打算帮? 回过神来,我扯了扯嘴角:“就算许菲菲得到她应有的惩罚,这也不会动摇我要离婚的态度。” 戚子胥抿了抿唇,一种不可言说的情绪在心中慢慢扩散。 原来,那时候笙笛就是这样的心情吗? 他当然不会容忍许菲菲这样的人继续呆在笙笛和小宝身边,这是一种变相危险。 “笙笛,有件事,我认为我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是关于小宝身世的真相。” 第13章 小宝身世的真相?! 看着戚子胥不似作假的神情,我呼吸微重。 仔细想想,戚子胥却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自己的是小宝的亲生父亲。 就连刚刚姜母也是用亲戚家的小孩这样的借口就把苏母搪塞了过去,但是如果是借口的话,这种脱口而出的瞬间反而更像是真话了。 戚子胥叹了口气,决定将真相全盘托出:“小宝的父亲不是我。就像之前我妈说的那样,他的父亲其实早就去世了。” “他生父的名字叫做覃沥。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接下来的时间里,戚子胥讲述了一段,和我印象里大相径庭的过往。 他和覃沥高中相识,却在大学分道扬镳,覃沥去念了警校,而戚子胥报考了商院。 那个时候,许菲菲是覃沥的女朋友。 只是因为学校不同,导致于覃沥拜托戚子胥在学校里多多照顾许菲菲,才有了后面的以讹传讹,导致姜母都认为是许菲菲在和自己的儿子谈恋爱。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其实已经信了一半,我知道,戚子胥不是撒谎的人。 他当时也许真的只是答应了好友的请求,尽自己的能力把许菲菲照顾周到,仅此而已。 戚子胥垂下眼睛:“大学毕业后,我和他联系的就慢慢变少了。许菲菲去往他所实习的城市了,在那边暂时定居下来。” “四年前,覃沥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说能不能再让我帮她照顾一次许菲菲,那时候我已经和你订婚了,便拒绝了他的要求。” “可我没有想到,那是我和覃沥的最后一通电话。”6 “半个月后,覃沥因公殉职,许菲菲也不知所踪。” 戚子胥的声音无悲无喜,可在我听来,却平添几分悲伤。 “具体的殉职原因我无从得知,但许菲菲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是你第一次见到小宝的一周前。” 我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那……” “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扰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走了进来,神态挺拔:“初次见面,苏小姐。” 这名男子抬头,他身上的气质不同于寻常律师,笑起来倒像一个有些大方爽朗的实习生:“我是您委托的协议律师覃澈。” 他左手提着一个果篮,右手提着公文包,就这么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 看见他来,我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我抬头看向戚子胥:“之前的协议,你要是认为有什么不妥,你可以和他……” 戚子胥脸色冷沉打断我的话:“你什么时候找的律师?” 我淡淡nmzl开口:“你觉得呢?” 她眼里的抗拒那么鲜明,戚子胥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夜晚。 在这件事上,他好像确实没有照顾到周笙笛的情绪。 覃澈不合时宜的插了句嘴:“姜先生,这是我重新拟定的离婚协议,您可以看一看,还有哪些需要协商的地方?” 说着,他伸手拿出一份协议,递给了戚子胥。 可谁曾想,戚子胥根本没有接。 覃澈很是诧异:“姜先生不看看吗?” “我不会和周笙笛离婚,离婚协议你拿回去吧。” 覃澈挑挑眉:“姜先生,你是在和一个律师讨论对方擅长的领域这件事吗?” 戚子胥只是平淡的看着他:“不,我只是觉的我有能力解决我和我太太之间的隔阂。辛苦你特意跑一趟了,覃律师。” 覃澈看向我,咧嘴一笑:“好吧,苏小姐,希望我们下次再见的时候,你已经不是姜太太了。” 门被轻轻带上了。 我转头看向戚子胥:“我要午休了,你可以出去了。” 戚子胥闻言,绷着一张脸退出了房门。 看着戚子胥离开了病房,我陷入了沉思。 其实,我还瞒了戚子胥一件事。 我和覃澈……本就是旧识。 第14章 我和覃澈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 只是覃澈学的是法学,我是经管生。 按道理和年龄来说,其实我们俩人本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可奈何当时我的辅导员就是当时覃澈留校教书的同级同学。 那天,我去辅导员办公室拿材料,碰巧就遇上了回到学校拿毕业证书的覃澈。 两个人便因此而结识。 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 …… 戚子胥后脚刚出周笙笛的病房,就碰见了不远处还没走远的覃澈。 或者说,覃澈就是在等他过来。 看见戚子胥出来后,覃澈露出了公式化的笑容:“姜先生,能稍微聊一会吗?” 戚子胥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覃澈,语气倒是平静:“还有什么事吗?” “别那么无情嘛,我也是在医院给最近联系人给我发了通知之后我才知道这件事的,我猜猜苏小姐都住院了,你们……这是碰上大案子了?”覃澈笑的意味不明。 戚子胥语气严肃。3 “覃先生,随便过问别人的私事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况且,覃澈他喊的也不应该是苏小姐,只要他戚子胥一天还没有和周笙笛离婚,那周笙笛就还是姜太太。 覃澈没过多计较,他话锋一转:“苏小姐这次住院,是有心人故意而为之吧?”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很笃定。 戚子胥看着他,眸色逐渐深沉:“我会让伤害到笙笛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覃澈故作苦恼的摇摇头:“好吧好吧,姜先生,我就不该多管闲事的。” 说完,他耸耸肩就走了,空气中飘荡着他说最后一句话的回音。 “不过,姜先生,有时候,做人还是坦诚一些比较好吧。” 他愣了一下,看着覃澈的眼神开始变得异样起来。 覃澈彻底走远之后,戚子胥才掏出手机,给姜氏那边的专业律师团队拨了一个电话。 “我想要让你们查了一个人,他叫覃澈,从姜太太的交际网开始查查,越详细越好。” “还有,许菲菲落网了,把她的的所有罪名,全部落实。” 许菲菲要接受的惩罚,这才多少?还要慢慢清算。 …… 覃澈走远后,也陷入了沉思。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自从他第一次遇见周笙笛,就对她产生了一种特别的关注。现在眼前的机会似乎有了一个更有趣的走向。 为什么要让许菲菲这么下场惨淡?据他所知,许菲菲是是戚子胥养子的生母。 覃澈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没过一会,戚子胥就接到了消息。 【覃澈,性别男,家中幼子,目前位于南阳律师所工作。家中父母健在,家中长子覃沥已故。】 戚子胥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僵住了。 有时候,上天是真的很会开玩笑,你越是不想发生什么,它越会发生什么。 不是吗? 戚子胥的脸色变换莫测,最后,握着手机的手垂了下去。 他脸上的表情有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