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铭,从今天开始,除非我死了,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摘下这枚戒指。” 往日的娇笑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眼泪顺着眼角低落,砸在戒指上,钻石在灯光的照耀下,愈发璀璨夺目。 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傍晚,许子铭回到家里。 屋里昏暗,依稀看见一些轮廓,一应俱全,唯独少了一个身影的存在。 打开灯,却是无比的空荡。 心渐凉,比这屋子还要空荡。 那股令人窒息的愧疚感在心间肆意滋生,令人无处可逃。 正要到沙发上坐下,忽然,房间里传来声响。 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许子铭心一动,赶紧往房间走去,推开门是一抹来不及掩藏的娇影。 “云素!” 打开灯,却琳琳慌乱的表情。 许子铭眼眸一沉:“怎么是你?” 琳琳有些胆颤,她给许子铭打了很多电话都不接,无奈之下才来这里等他。 因为好奇玻璃瓶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才刚拿起,就听见许子铭回来了,一时情急没拿稳。 “姐夫,我……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许子铭看见地上全是玻璃碎片混合着白色的药片,顿时新生不悦,云素有洁癖跟轻微强迫症,看不得凌乱。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琳琳被许子铭冰冷的眼神吓到,仓促解释更是显得委屈可怜。 许子铭走过去,拉着她往外走:“我警告你,没有下次,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琳琳一听,顿时就挣开他的手,眼睛的泪水说来就来:“姐夫你要赶我走?” 许子铭没说话,但态度很明确。 琳琳摇头:“我不走,我不要离开姐夫。” 许子铭眉头皱紧,琳琳有些害怕,却不死心地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放到肚子上:“姐夫,你能感受到吗?宝宝说很想你,希望你可以陪陪……” “你要我把你丢出去吗?”许子铭抽回手,目光更是阴沉。 琳琳整个人都颤栗不止,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带着呜咽:“姐夫,你说过会好好对我的,你还说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第十九章别得寸进尺。 “对你说的这些话,曾经我也对你表姐说过。”许子铭坦言,身为男人在床上说过的情话多不胜数。 琳琳止住哭声:“姐夫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一定是骗我的对吗?你还是爱我的。” 说着,她扑倒许子铭身上,抱住他。 她不是不懂男人在床上说的情话没有几句是真的,但她等不及了,就算她愿意等,肚子里的孩子也等不得了。 医生说她身体结构特殊,不能打胎,如果打了以后就可能怀不上孩子了。 现在许母对她的肚子很满意,事事都护着她,恨不得将她抬进许家的门。 她必须要趁着这个机会,坐上总裁夫人的位置。 现在这个社会,爱情还稀罕,拥有面包也是好的。 许子铭将她推开,冷冷道:“你是没带脑子,还是认为我是个傻瓜?我跟你上床那次不带套?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很清楚,别得寸进尺。” 琳琳睁大眼睛,慌乱道:“姐夫,我……我我只是太爱你了,所以才会在避孕套上扎了几个洞,我不想看见伯母天天盼孙子盼得头发都白了,我只是想为你生个孩子。” “我的孩子,只有秦云素有资格生!” 许子铭一句话,把她判了死刑。 琳琳把手放在肚子上,低声道:“可如今姐姐已经不在了。” 许子铭还是受不了有人在他面前说这句话。 “把话给我收回去,她会回来的。” 琳琳也不反驳,转而道:“好,就算她会回来,那她也不能帮你生孩子。” 许子铭不想跟她争执,把她拎出去,门关严实。 琳琳不死心,在外面吼:“表姐她其实一直瞒着你,她身体一直都有病,根本就不能怀孕,她却什么都不说,还折腾表哥跟伯母一起揪心!就算她没死,就算她回来了,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帮你生孩子。” 一鼓作气说了出来,门还是没开,琳琳气不过就走了。 而屋里,许子铭却把这话听了进去。 回到房间,捡起地上的药片,仔细看了看。 这个玻璃瓶其实放在桌面很久了,每次他问,秦云素都说只是帮助安眠的辅助药物,备着以防失眠的时候吃一颗。 秦云素睡觉向来不安稳,他是知道的,也一直没有怀疑过她的话,但现在…… 真的只是辅助睡眠的药物? 捡起几粒药瓶放起,将地上剩余的都打扫干净。 夜店,音乐震耳欲聋。 许子铭坐在吧台边,晃动杯子,看着冰块跟液体融为一体。 想起某天夜里,秦云素对他说的话。 “子铭,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就像是冰块跟威士忌。” 当时他问为什么,她却没说。 如今,许子铭忽然就懂了。 冰块跟威士忌的结合,融化的是冰块,消失的也是冰块。 她应该是想说,她为了他,失去了自我。 仰头饮尽,杯子落,吧台的小哥又给倒上。 正要喝掉,一只手把他摁住,嘲讽的声音随即而来:“哟,愁容满面借酒消愁,什么事让许总这么难过?” ◇第二十章这是什么药 许子铭放下杯子:“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浩源抬腕看了下时间:“呀,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这么说,你已经一个人喝了一个小时?” 许子铭不想跟他打趣,直接掏出口袋放着的药片:“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药。” 浩源接过密封袋,顿时收起戏虐神色,认真起来。 他打开密封袋,倒出药瓶闻了闻,又掰开药片看了看,尝了尝了后,眉头就拧成了麻花,舒展不开。 “这是谁的药?” “这是什么药?” 两人同时开口。 浩源神情黯然,疑惑地瞧了他一眼:“这是抑制性药物,说白了,是资料精神抑郁之类的药物。” “精神,抑郁?”许子铭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种药物。 浩源点头:“嗯,一般医生能开这种药,患者的精神状况都是比较糟的了,服用这个药的病人应该患病时间都应该挺长了,并且伴有有轻生倾向。” “你是说,服用这个药的人会想自杀?”许子铭酒意有些上头,脑袋有些沉重发昏。 总觉得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 许子铭揉了揉太阳穴:“你确定这是治疗抑郁症的药?” 他可从来没有听秦云素说过抑郁之类的话题,而且她日常作息无比正常,除了有些洁癖跟强迫症以外,把家里打理得整整有条,压根让人挑不出毛病。 这样完美的妻子,他真的不敢相信是患有抑郁症的人。 浩源虽然爱玩,但从不会拿正事胡说。 他捏着药瓶,认真道:“如果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那我今天就要用我的专业来证明给你看,这就是治疗精神类药物。” 许子铭眉头紧蹙,看着药片陷入沉思。 “子铭,我怕黑,不管你在外面多忙,晚上一定回来。” “子铭,如果哪天你不爱我了,我可能会死。” “子铭,如果我死了,你要怎么办?” 朦胧间,他记起秦云素曾经说的这种话。 那时候他无非是觉得女人都会有些小作,担心自己的男人出轨而说出来的胡话,当不得真。 如今细想,秦云素当时说出那些话时,都特别的冷静认真。 再对接上她跟萧谨说要出国治疗,琳琳说她有病瞒着大家。 难道,她真的是有病? 许子铭的眉头都要拧成麻花,浩源伸手晃动:“喂,你没事吧?精神状态不太对啊!” 他一把压住浩源的手,认真道:“我问你,患有抑郁症的人是不是平时的表现跟正常人无异?” 浩源也认真回答:“这么说吧,现在这个社会患有抑郁症的人很多,但大多数都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心态来调解情绪,分为伪抑郁症跟伪正常人,通常来说伪正常人才是真的抑郁症患者。” 许子铭跟着念了出声:“伪正常人?” 浩源解释:“伪正常人就是知道自己有病,但是却假装自己没病,甚至装得比正常人还要像正常人的样子,这种人往往已经病得很严重了,却要自欺欺人。但这么做也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装着装着就真的变成正常人,坏处是,这种人一旦受到激烈的情绪刺激,会变得很可怕,说不定会立即去死。” 听到这里,许子铭不寒而栗。 ◇第二十一章毁容 屋内,秦云素脸上包裹着纱布,身上也包裹着厚厚的纱布。 双眼虽是睁开,却崆峒无神。 萧谨伸手在她眼前挥动几下,无动于衷。 他叹息,调好药水换了吊瓶,在旁边坐下,低声道:“我已经跟伯母说明了情况,伯母起先的反应比较强烈不敢相信,现在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你不用太担心。” 将吊瓶换好,他坐下来替她更换伤口的药。 “而我也已经征得伯母的同意,等你情况稳定些,就带你出国,再次期间我会把国内的事情都处理好,再帮你换个身份这个地方,从此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手指兀自动了动,很轻很轻,轻到令人察觉不出来。 “你弟弟正在冲刺期间,伯母还没将你的事情告诉他,免得影响了他的学业,除了有些掩藏不住的哀伤,一切都还好。” 萧谨只顾着处理伤口,没有瞧见手指动了,继续说:给伤口换好药,外面突然响起拍门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