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反射地挣扎着,一把推开他的手,脸上是满满的抵触和绝望。 “别碰她。” 嗡地一声,车辆启动,祁言冷眼盯着温浅脆弱疯狂的模样,讥讽道:“小心得病!” 气浪喷涌,汽车绝尘而去。 温浅眼神空洞,目光呆滞地望着白色的车影消失在视线里。 空气仿佛凝滞。 “结婚三年,祁言就这么对你的?” 傅瑾衍看着温浅满头满身的泥水,眸光深深:“浅浅,和他离婚吧。” …… 祺家客厅,零落的杂物堆了一地,温浅定睛看去,全是她的东西。 “哟,哪来的落汤鸡?” 夏菡躺在沙发上,见了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温浅,我和阿言商量过了,从今天起,你就搬去杂物间睡。” “你那两罐东西,我害怕,你住得离我太近了,我会做噩梦的。” 温浅沉默不语,弯腰抱起掩埋在杂物里的骨灰盒,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罐子上的落灰。 抬头的瞬间,对上夏菡的视线—— 一道精光从她眼里闪过,夏菡嘴角忽然扬起,勾起诡异笑容。 来不及反应,身旁的下人两手一松,两米高的梯子朝着她笔直倒了下来。 “啪——” 梯子重重地砸在手上,骨灰盒瞬间掉落,摔得四分五裂。灰白的骨烬混杂着陶瓷碎片,摊了满地。 温浅顾不上双手几乎被砸断的剧疼,猛地往前飞扑—— 来不及接住骨灰盒,整个人重重地跌倒在骨灰残渣上。 尖锐的陶罐扎进手里,猩红血液沿着掌心汩汩流出,混合着满地骨灰,触目惊心。 “活该!”夏菡毫无顾忌,开心大笑道:“这叫恶人自有天收!” 温浅抬头凝视着夏菡,眼中恨意无处宣泄。 来不及开口,祁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 男人走进客厅,双脚落定在她眼前,将这遍地狼籍看在眼里,满脸嫌恶:“又是你!” “乌烟瘴气的,统统扫出去。” 祁言话音落下,下人应声拿来清洁工具。 “别过来!我自己处理……” 情急之下,温浅低吼一声,用力推开下人,血淋淋的双手忍痛支撑起无知觉的双腿,跪倒在地上。 众人散开,无人在意。 温浅一把一把捧起撒了满地的骨灰,灰白骨沫,混合着暗红血液,一片狼藉。 …… 深夜。 温浅裹紧单薄的被子,缩在杂乱的工具间做了个梦。 梦里阳光灿烂,祁言的面容比阳光更明媚温暖。 “温浅,今晚来我家补习吧。” “这么不用功,还想和我上同所大学?” “想要吗?这次数学你能考满分,就送你。” …… 眼泪无声无息,沿着紧闭的眼角滑落。 狭小的空间里,熊熊浓烟弥漫,温浅缓缓睁眼,大火已经烧到了眼前。 第5章:你走了,不会回来了 烈火灼灼。 儿时祁言的温柔笑靥在火光中渐渐消散,一张张男人狰狞邪笑的面孔,再次浮上眼帘…… “浅浅,慢点跑……”父母的温柔嗓音不停萦绕,一颦一笑,逐渐在火光中褪色。 “回不去了……” 温浅哑着嗓子,自言自语着。 再也回不去了。 就这样葬身火海也好,往后,再也不会有伤痛了。 可是—— “姐,等我好了,我们四个再一起去海边……” 少女的清脆嗓音,敲击着温浅脆弱的神经。 温妍还活着,不能扔下她不管。 滚滚浓烟中,温浅艰难地翻身下床,在地上摸索着朝门口骨灰盒爬去。 火舌席卷,猛烈的气浪灼得她无法呼吸。温浅紧紧抱着骨灰盒,一点一点挪向杂物间门口。 猛咳两声,费力地推开门,下人在眼前匆匆跑过,温浅微弱的呼救声淹没在一片嘈杂里。 胸腔内的空气越来越少,温浅伏在地上大口吸着气,瘦弱的脊背不自觉拱起。 轰隆的碎裂声中,祁言大步走来。 温浅抬头,水漾漾的眸子看向他,眼里闪过瞬间的希冀。 男人停下脚步,余光瞥着她,不动声色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冰冷。微蹙的眉宇间,透出不加掩饰的厌烦。 沉默了十几秒,二楼突然传来夏菡的尖叫声。 “救我啊!” 祁言毫不犹豫,转身往楼上跑去。 “阿言……宝宝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别担心。” 片刻后,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祁言扶着一脸惊慌的夏菡下了楼,经过杂物间门口,脚步也没有分毫停顿。 火舌翻涌,温浅双腿无法动弹,无力地匍匐在地上,看着两人匆忙远去的背影,浑身寒凉一片。 直到将夏菡护送出门外,祁言也始终没有多看她一眼。 “都没事吧?快,送夏小姐去医院!”男人担忧的声音透过门窗隐约传来。 “没事,都没事,祁先生没事就好。”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起火了?”劫后余生的人们在屋外互相安慰着。 只有她,被遗忘在火海里。 身边的杂物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似乎下一秒就会将她吞噬。 “温浅,你是该死,……就这么死,太便宜你了!”祁言的声音,隐约在耳边回荡着。 直到今天她才相信,他是真的想让她死。 他对她的憎恨,从来不曾随着时间的推移减轻,这三年的忍耐和陪伴,不过是她彻头彻尾的一厢情愿罢了…… 缺氧的房间里,空气越发灼热,呼吸渐渐困难,温浅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怀里的骨灰搂紧。 轰隆一声呼啸,身旁的木架倾倒。 溅起的碎木掀起漫天烟尘,钻进咽喉,呛进肺腑,浓烈的铁锈味逐渐从喉间涌上。 “妍妍,对不起……姐不能再去照顾你了……” “爸,妈,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微弱的呢喃声从干涸龟裂的嘴角溢出,淡淡的不甘徘徊在火海里,挥之不散。 直到前方屏幕突然亮起,温浅尽力探出手,却无论如何也摸不到手机。 令人绝望的旋律,在指尖触及不了的远处反复回响。 温浅自嘲地笑着,火光在身外渐渐褪远,眼前一片黑暗。 “温浅……” 恍惚间,穿着白色校服衬衫的少年,逆着夕阳蹲下身子,向她伸出手来:“傻瓜,我会不等你,一个人走吗?” …… 眼泪无声落下,划过脸颊,没入遍地灰烬之间。微抬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