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施怡都没有出现。
贺宴的生活只剩下了吃饭、睡觉和发呆,周而复始。 昏暗的房间里,女孩蜷缩在角落,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过了许久,女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赶忙松开了自己紧紧抱住身体的手臂。 贺宴的眼神直愣愣地注视着自己平坦的腹部。 “宝宝,你在的,对不对?妈妈知道你在……我们不要听你爸爸的话,他说的不对!不对……我们宝宝不要听……”贺宴的眼神透露出一丝迷茫。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的头很痛,可是没有人会帮她。 所有人,都只会嘲笑她是个傻子。 “不行!不能这样……宝宝不要怕,妈妈这就带你去找爸爸,你放心,爸爸很喜欢你的……”贺宴用力地支撑自己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许是由于贺宴长时间的安静,下人们放松了警惕,门口竟然一个看管贺宴的人都没有。 贺宴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抱住自己的手臂往楼下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的位置,贺宴就听到了施怡低沉的声音,吓得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不过……好像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谁?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宝宝不要担心,妈妈去问一问爸爸好不好……我这就去……”贺宴对着自己的小腹轻声地安抚道。 听到细微的声响,施怡凌厉的目光迅速落到了女孩的身上。 “你怎么下来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自由活动了吗!给我滚回去!”施怡暴怒的样子让贺宴下意识地想要逃走,可是…… 可是……她还没有问清楚,那个女人,是谁…… 贺宴悄悄地咽了一下口水,尽量平复自己害怕紧张的情绪,伸出苍白的小手指了指施怡身边的女人。 “那个……她是谁啊……”问完,贺宴赶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等待着施怡的回答。 被贺宴指到的女人也是一愣,随即自然地露出了一个大方得体的ᴊsɢ笑容:“你好,我……” “她是我的未婚妻。”施怡冷冷地打断女人的话。 女人眼中流露出片刻震惊,但转瞬即逝,看着施怡和贺宴的样子,心中了然:“是的,你好,温叶。” 看着温叶向自己伸出的手,贺宴彻底愣在原地。 他刚刚说什么?未婚妻?好像是的。 贺宴的眼睛瞬间湿润,直直地望着温叶。 眼前的女人生得不仅漂亮,而且眉宇间还透出一股英气,看起来冷艳而又精明,无论是衣着还是言谈举止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和年哥哥站在一起,很合适…… 贺宴低头看看自己:整个人苍白而又瘦弱,看起来一点活力也没有……身上的衣服也又脏又皱,真的很狼狈…… 温叶……至少,确实是比自己要合适的…… 贺宴垂着头,无措地攥着自己的小手。 温叶看着贺宴满是伤痕的身体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是听说过贺宴的,虽然之前一直都听别人说这个女孩是怎样的恶毒不堪,可是…… 这样脆弱而又小心翼翼的人真的会…… “年……疏淮,这位小姐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能不能让她先在这里活动一会儿再让她回房间?” 施怡不满地皱了皱眉:“怎么,你很同情她?” “是的。” 温叶是施怡非常得力的属下,她虽然平日也不敢说任何违抗施怡的话,可是……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和施怡一样理智无情的她竟然对这个虚弱的女孩产生了强烈的同情和怜悯。 施怡本想立刻让贺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可当他对上女孩无助的眼神时…… “你,滚去沙发上坐着。” 贺宴拖着满是伤痛的身体向沙发挪去,温叶看在眼里又多了一份心疼。 贺宴坐上沙发后就立刻对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嘀咕:“对不起啊宝宝,那个人是爸爸的未婚妻……是妈妈没用……你不要怪爸爸,是妈妈自己不够好,配不上爸爸……不过你要相信哦,爸爸还是要你的……” 说着说着贺宴的眼泪就不停地涌了出来,小小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温叶见状赶忙拿出两张纸巾,又怕会惊动到女孩,只能轻轻地摸了摸贺宴的肩膀。 贺宴茫然地抬头,一双大大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温叶。 仿佛是怕温叶伤害自己,贺宴立即又将头低了下去,不敢再看温叶。 看着贺宴毛茸茸的小脑袋,温叶的嘴角竟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 可碍于施怡还在旁边,温叶还是不敢表现出太多对贺宴的照顾,只是将纸巾轻轻地递给女孩。 贺宴瞬间愣住了,太久没有感受过善意的女孩并不适应温叶的好意。 贺宴只敢将温叶递过来的纸巾紧紧地握在手里,快速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男人,并不敢去用。 温叶看着女孩的反应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没有施怡的允许,贺宴是不敢接受别人对她的帮助的。 哪怕只是,两张纸巾。 温叶刚想替贺宴开口就听到施怡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擦掉。” 贺宴仿佛听到指令一般,立刻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年哥哥不让哭,要擦掉,憋回去……”贺宴在心里告诉自己。 温叶见施怡的态度有所缓和,暗自为贺宴松了一口气。起身,为贺宴倒了一杯水:“放松一点,喝一点水吧。” 施怡看着温叶的动作明显不悦:“温叶,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摆正自己的位置。” 温叶的动作一滞:“对不起,我……” 温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贺宴用从自己手里抢走的水泼了一身。 贺宴突然的变化让施怡和温叶都是一愣,贺宴在泼完温叶之后立刻将自己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团。 “对不起,不要对我好,我会连累你的……我只能这样做,对不起,温姐姐……”贺宴这样想着,可是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说出来。 虽然所有人都说自己是个傻子,可是傻子也是知道谁对自己好的。 想了一会儿,贺宴紧张地喊道:“我不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