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顾众人的诧异,宋明涵转身奔出了门。
大雪又开始下。 宋明涵捂着心口,一步一步走着万分艰难。 胸口闷堵,落下的泪凝在眼角,硬生生刺的疼。 她不明白,明明婚前,她和尹景淮两情相悦,家属院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才结婚一个月,怎么就变成这样? 浑浑噩噩走着,不知不觉她竟然下意识走回了娘家。 鹅毛般的大雪密密飘着,天空一片灰暗。 家里亮着灯,凝着不远处淡黄的温暖,委屈忽得压不住。 “阿爸……” 她奔向家门,哪知刚要推门,便听到屋里传来阿爸沙哑的焦急—— “李总,能不能把半年前卖掉那批钢材的尾款结算给我,这个节骨眼上,钢铁厂转为了私营,所有开销我要一人承担,工人们都在等着发工资……” “厂子快要倒闭了,我实在是没钱了才来求您,……您通融一下吧——喂?李总?怎么挂了电话……哎!” 大风呼啸而过,宋明涵僵在门口。 透过门缝,她才发现只是短短半月不见,阿爸的头发竟然全白了,一向挺直的背脊也弯了…… 钢铁厂居然要倒闭了? 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又怎么好意思再拿自己的事去烦阿爸? 宋明涵忍着压抑,一步步往回走。 她想起母亲去世给她留下的祖传玉镯,她结婚时带去了婚房。 那玉镯是顶级的帝王绿,价值连城……典当后,应该能帮阿爸凑上工人工资吧? 脚步不由加快,哪知刚抵达陈家门口,就直直撞上陈陈霞。 而陈陈霞一见她,就抬手得意摆弄着手上的一只绿色玉镯:“这玉成色真不错,宋明涵,景淮哥已经做主把它送给我了!” 轰! 宋明涵的理智咋然崩断—— “那是我阿妈留给我的唯一遗物!还给我!” 冲上前就要夺,谁知陈陈霞忽得诡异一笑,压低声音说:“宋明涵,我很看不惯你过得比我好!” “凭什么当初走丢的不是你这个死了娘的贱人,你凭什么能嫁给那么好的景淮哥?” 话落,她忽得抬手朝墙壁砸下—— “不!” “哗啦!” 宋明涵来不及阻止,眼看着玉镯成了碎片,同一时间,陈陈霞却猛地朝后倒地,‘扑通’滚下台阶。 “陈霞!” 尹景淮正好从屋内冲了出来,奔到陈陈霞身边,抱起昏迷不醒的人,头一次冷酷睨向宋明涵。 “你太过分了!为什么非要针对陈霞?” 宋明涵回过神,下意识解释:“不是的,陈陈霞是装的——” 可尹景淮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匆匆带着人离开。 屋内的人听到动静,也都冲了出来,纷纷指责。 “宋明涵,你既然跑了干嘛还回来?” “非不顾几家的情面在奶奶生日的时候闹,越来越不懂事!钢铁厂都要倒闭了,你还耍大小姐脾气呢?” “人陈霞都重病要死了,你竟然还狠得心推人,也太小气了!” 宋明涵死死掐着手心,张了张嘴,却无处下口。 到底是她小气,还是他们是非不分? 夜幕缓缓降临。 宋明涵抱紧自己,硬着头皮守在婚房,等着尹景淮回来。 阿爸的事她不能不管,尹景淮在机关单位上班,他或许有办法…… 但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夜。 直到天亮,尹景淮都没回来。 天边出现鱼肚白,继续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宋明涵顶着一夜没睡的憔悴,揣着不安出门,谁知刚一踏出大院,突然一人急切跑过来:“不好了宋明涵,一群人去厂里抗议,把你爸爸砸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