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于归看向容辰。 那家伙正在炭盆旁边,盯着窗外,呆坐着,他身上的伤虽未愈,但已经能慢慢行走了。 “小容,别成天跟个木雕似的,你也来玩呗。” 容辰没动,回道, “容某学不会,陈将军可真棒。” 这几天,他倒是很听沈琴的话,没少夸陈于归。 “嘿嘿,还是小容会说话,来来来,下局!下局!” 陈于归正打算重新洗牌,就见到一位陌生男子跟随浩儿踏进屋来。 那男子一看便气度不凡。 桃目亮若秋月,朱唇似笑非笑,一身紫色华袍衬出他神秘风流的贵气。 相比沈琴那静若幽兰的低调气质,这位却耀眼夺目,如曼朱陀罗一般。 陈于归顿时理解了“蓬荜生辉”这个词,他挑挑眉,对着跟在男子身后的沈琴说道。 “诶,沈大夫,你这是从哪淘来的帅哥啊?要在我们那里都能做流量明星了!” “流量明星?” 男子看着陈于归,有些莫名其妙重复了句。 “呃……” 没等沈琴开始解释,刘青言率先抢答道, “殿下莫要介意,如属下之前所言,这陈于归还是有些精神反常,说话怪言怪语的。” 李云熙表示理解,对沈琴笑言道。 “他这病还挺有趣的呢。” 沈琴只能尬笑。 “殿下?莫非、莫非你是那个叫熙王的?” 陈于归的嘴张成了“O”字型,顿时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这可是大人物啊,是不是得拜啊,怎么拜啊? 他脑袋一蒙,就习惯性的向李云熙鞠了一躬,还伸出手来要与其握手。 “熙王,你好!” 李云熙看向陈于归伸出的手,一脸不明所以。 沈琴:“囧……” 得特训,真的得特训。 陈于归看李云熙不接礼,尴尬的收回手,挠着头,不知所措的傻笑。 好在是小王和老张已经反应过来了,在陈于归身后行了跪礼,然后拉了拉他的衣袖。 陈于归用余光一扫,原来得行跪礼啊! 可是男儿膝下有黄金。 他一个满腹才华的现代人,怎么能向老古董下跪呢? 不过,他转念又想到凶巴巴的刘青言,算了,小命要紧。 就在他硬着头皮缓缓屈膝之时,就听到李云熙道。 “陈将军不必多礼,治病要紧。” 陈于归顿时轻松了很多,看来这个叫熙王的还挺善解人意的 。 213 熙王还是熙王 屋中只有一个人,从始至终都一动未动,好像对李云熙的到来熟视无睹。 那便是容辰。 李云熙却走到了他身边,细细打量,勾起一抹意味尤深的笑容。 “看起来,你的伤好了不少。” 容辰抬头看向李云熙,眼中是有敌意的。 李云熙倒也不介意,依然面带笑容。 “此处你不能再留,本王给你些银两,送你出汴京,如何?” 容辰自然是不相信李云熙的,没有吭声,只是将目光看向沈琴。 沈琴上前劝解道, “殿下,如今他还是不能剧烈活动的……” 李云熙有些严肃的打断他的话, “先生,你我借一步说话。” …… …… 两人到了侧房中。 沈琴清了清嗓子,从方才起,他一直用手指用力按压手腕的列缺穴镇咳。 李云熙看向他,眼中流露出担心。 “先生脸色不好,说话也很是沙哑,是不是病了?” 沈琴也没再瞒着,憋不住咳了两声,向后退了退。 “是有些外感了,殿下离臣远些,不然会被传染的。” 见屋中除了床铺,空空如也,李云熙对守在门口的刘青言高声喊道。 “搬个圆凳,再弄个炭盆过来。” 刘青言很快将东西拎了进来,李云熙让沈琴坐在床上,自己则搬来凳子要坐在床边。 侧房未生火,有些冰冷,沈琴用衣袖遮住口鼻,边咳边说道。 “殿下坐远些。” 李允熙被子盖在了沈琴身上保暖。 “本王身子有那么娇气吗?”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屋里只靠烛火照明,脚边的炭盆映红了两人的面颊,隐约能听到那边屋子里还在“欢乐斗地主”。 “本王记得小时候感冒,韩哥哥给本王用过点穴疗法,很有效。” 李云熙伸手摸向沈琴的心口, “膻中穴是这里吧。” 沈琴愧不敢当,急忙站起身来。 “殿下不必这般,臣一会给自己针灸就行了。” 李云熙微微蹙眉 “先生真是不乖,本王最近阳气足,火气太旺,好不容易拿先生释放下,先生都不给机会吗?” 沈琴回的倒是流利。 “那殿下可以吃点莲子羹,去去欲火。” 李云熙也懒得和他辩了,直接一把将他按回到了床上。 “坐下、不许动,这是王命。” 沈琴无奈,只能听从,任凭李云熙用手指轻轻点按膻中穴。 他用力不轻不重,微痛中带着一种舒畅感,沈琴觉得那炭盆烤的脸上越来越烧。tຊ 李云熙一边按着,一边说道。 “根据本王最近得到的情报,这个容辰是勾陈的义子,如今已叛逃,暗蛇得到消息,连夜撤出汴京,就算容辰现在弃暗投明,给的情报也未必有意义。留下他,反而会给先生带来危险。” 随着他的按摩,沈琴感觉嗓子清凉了些,也不那么痒了。 “请殿下给臣点时间。臣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 “多一天都不行。” 李云熙又将沈琴的手放入自己掌中,给他按揉大鱼际,沈琴觉得大鱼际又痛又酸,微微蹙眉。 “如果臣一定要留他呢?” 李云熙抬眸看向沈琴,目光中带着困惑。 “先生虽仁善,但也是个识大局的人,如此作为,实在反常。” 见沈琴没有辩解,李云熙脸色微沉。 “听青言说,在怡红院,常玉、先生、陈于归都在场,青言顺着常玉指的方向去追,没发现刺客的血迹,本王猜测,容辰当时就藏在常玉的屋内,那么先生当时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亦或是帮忙救治了容辰呢?” 沈琴知道瞒不了太久,破罐子破摔道。 “殿下认为怎样,便是怎样吧。” 李云熙淡笑中带着一丝苦涩。 “本王真不愿怀疑先生呢。” 沈琴沉眸道。 “所以,殿下带臣去太康山也不单单是为了查案吧?” 李云熙坦诚道, “是,本王想知道先生与暗蛇刺客到底有何关联,可是到了山脚下,考虑到先生的安危又不忍了,是先生主动跟上来的。” 熙王还是熙王,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沈琴淡淡一笑,眸光依然平静如水。 “确实,所以熙王殿下是想测试臣到底是不是暗蛇奸细?” 李云熙一时没有说话,撩开沈琴的衣袖想给他按摩外关穴,见其手腕上的青痕,问道。 “这是怎么弄的?” 沈琴将手抽了出来,实话道。 “是太子打的,他看臣不顺眼。没事的,过几日就退了。” 李云熙表情复杂,沉默良久,说道。 “本王不认为先生是奸细,可先生的所为让本王越来越看不懂了,甚至开始怀疑,先生是故意受伤来护容辰逃跑的,先生为本王入宫受了很多委屈,本王不该这样想,不是吗?” 沈琴起身,拱手行礼,语气却很坚定。 “殿下如此聪慧,怎能不起疑心?臣就是要护他,哪怕违抗殿下的命令。” “不惜欺骗本王?” “是。” 209 臣志在四方 李云熙起身,用双手轻轻扼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