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给林夫人请安。” 寥寥几字,却仿佛抽空了她全身力气。 林雪舞笑意不减,声音放轻:“素闻姐姐琴技了得,不知可否愿意为我和王爷弹一曲‘相思曲’?” 明卿雪猛然抬眸,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林雪舞这是要让她,亲自歌颂他们的爱情? 司御宸见她不动,眉心一皱。 “来人,去取古琴,让王妃献技!” 喉间的腥甜再度涌上,明卿雪忍到身体发颤,才没有失态。 很快,古琴便放置在院中。 明卿雪缓缓坐下,琴弦被拨动,悦耳琴音从她指间流出。 林雪舞扭头对司御宸道:“王爷,姐姐弹得真好,若是能枕着这琴音入睡,该多幸福。” 司御宸笑了笑:“你喜欢,便让她彻夜为你奏曲。” 说罢,他带着林雪舞去了里屋。 夜幕降下,屋内灯火通明。 司御宸与林雪舞相拥的身影倒映在纸窗上。 明卿雪慌忙收回视线,眼眶滚烫,指尖的剧痛更让她浑身颤抖。 可她不能停,更不敢停! 很快,她十指指腹都被割出了伤,鲜血几乎要染红整片琴面! 她的血与泪,混着滴滴落在古琴之上,无人能见,更无人能救! 翌日清晨。 司御宸起身时,仍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琴声。 他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缓步走了出去。 走入院中,他猛然顿住。 只见明卿雪脸色苍白如纸,脊背却挺直如青松。 而她面前那把古琴血迹斑驳,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 明卿雪鲜血淋漓的手仍在抚琴,十指连心,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了。 铮! 琴弦骤断,发出最后的绝唱。 明卿雪望着那断了的弦怔然片刻,抬眸看向司御宸:“王爷,这一夜抚琴,您可还满意?” 她眼底的死寂,让司御宸陡然心里一颤。 下一刻,明卿雪弯了腰,爆发出剧烈的咳嗽。 她朝前倾倒,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第4章 司御宸顿住脚步,眼神沉了沉。 明卿雪浑身一僵,紧接着,司御宸冰冷的嗓音如惊雷响彻耳畔。 “少在本王面前装模作样!” 明卿雪心脏像是被拧成一团,止不住的往下滴血。 许久,她眨了眨眼,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 “王爷教训的是。” 司御宸抬脚从她面前走过,临出门时,吩咐了一句:“赶紧打扫干净,别让雪舞见了恶心。” 明卿雪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走到院内的水井旁。 入冬的水冰寒刺骨,和着手上的伤,疼的明卿雪止不住的发颤。 她拧了抹布,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血一点点擦净。 就在她擦完的那一刻,一双绣花鞋停在她面前。 明卿雪动作一顿,抬起头来,便看见林雪舞带着打量的眼。 她笑了笑,声音轻柔:“王妃辛苦了,打扫的很干净,起来给我奉茶吧。” 明卿雪神情微僵,起身去端了茶来,低声道:“夫人,请喝茶。” 林雪舞看着杯盏上的血迹,用手帕捻着接过,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 明卿雪怔怔看着林雪舞半响,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当年你为什么要主动离开?” 林雪舞抿茶的动作一顿,旋即轻声开口:“我当然要离开,这样一来,阿瑾会永远都记得,是你逼走了我。” 明卿雪瞳孔一缩,明明眼前的林雪舞是个人,可她却像是看到了蛇蝎一般身上发冷。 林雪舞眼中嫉恨与得意相融,显得诡异至极。 “我除了出身青楼,哪点不比你强?” “可你是先帝赐下的王妃,哪怕在王府所有人都叫我夫人,可在皇家玉牒上,我算什么?” “明卿雪,是你占了我的位置!” 明卿雪浑身一颤,竟无力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 入夜,明卿雪才回到王妃院。 春桃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手,骤然红了眼:“王妃,我去请大夫。” 明卿雪疲惫的坐下,目光落在桌上那副半成的护膝上。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唇边溢出一抹苦笑。 谢老爷子七十寿诞在即,她本想给祖父做一对护膝当寿礼,可如今却办不到了。 很快,春桃带着顾泽进了院子。 顾泽踏进房门,脚步便是一顿。 桌前的明卿雪,身形孱弱,面色苍白,一双素手更是惨不忍睹。 顾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认识的明卿雪,是丞相府惊才绝艳的二小姐。 而不是眼前这个,在王府日渐失去光芒的女子。 他诊脉后,看着明卿雪,语气微沉:“王妃不曾按时用药?” 明卿雪淡淡答:“昨日事忙,忘记了。” 顾泽心里蓦的腾起怒意。 “什么事能比命还重要?堂堂王妃活成这幅样子,说出去简直坠了谢家名声!” “你过得这样惨,还要同那青楼女子相争,不肯和离么?” 明卿雪愣了愣,随即心里猛地发酸。 顾泽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外头人都怎么传的。 她忍了忍,却终究没忍住。 “顾大夫知道的不少,但你忘了,我只是一介女流。” “若我是男儿身,若我真能想和离就和离,拼上性命我也不会让谢家落到如此地步!如果可以,我甚至不会选择嫁给司御宸!” 她压下喉间刺痛,字字句句如同泣血。 若不是司御宸当年毁约闹的人尽皆知,她祖父又怎会求先帝赐婚? 明卿雪剧烈咳嗽起来,鲜血顷刻染湿手帕。 她抬头,苍白脸上血色染唇:“若是自甘堕落能护住谢家,我甘之如饴。” 顾泽彻底怔住。 “你走吧。”明卿雪站起身来,指向门口。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她下意识看去,呼吸骤然一顿。 司御宸站在门口,脸色阴沉至极。 下一刻,他走上前,抬手便给了明卿雪一耳光! 第5章 明卿雪的脸偏向一边,瞬间浮起红印。 她耳朵嗡嗡作响,可司御宸的话却再清晰不过:“要不是雪舞心细,本王还想不到你胆子竟大到在王府私会奸夫!” 他眸色冰冷,字字如刀,划在明卿雪心上,刹那间鲜血淋漓! 顾泽脸色大变:“王爷慎言!王妃与草民再清白不过,此番前来,只因王妃病重。” “什么病非得晚上看不可?”司御宸扫他一眼,眼底凉薄尽显。 顾泽还要再说,却被明卿雪拦住。 “顾大夫,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还请你离开。” 顾泽抿紧唇,只得背上药箱离开。 司御宸冷冷一笑:“你倒是想护着他走,但他跑得掉吗?” 话刚落音,门外便传来侍卫的声音:“拿下!” 下一刻,顾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