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道:“这位大人应是认错人了,小女子姓陆。” “你当本千岁是三岁孩童?你分明就是楚栖禾!”晏淮琛却不信,执拗地望着她。 那女子便抿唇不言,只抬眼像穆无忧投去求助般的目光,“无忧……” 她喊他名字时带着明显的亲密感。 穆无忧上前一步朝晏淮琛介绍道:“千岁,这是穆某的未婚妻子陆栖瑶。” 他们两人站在一起,一同认定是晏淮琛认错了人。 晏淮琛却笃定世上从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他沉沉望着面前的女人,莫名心脏疼得慌,又酸又堵。 半晌,晏淮琛松开了手,然而目光灼灼,仍然侵略性十足。 “抱歉,是晏某失礼了,只是陆姑娘与晏某亡妻实在太像,这才失了态。”4 “无碍。” 陆栖瑶被他看得眼神闪躲开来,随即向穆无忧道:“无忧,既然你同这位大人有公事在身,我便先走了。” “待我晚上回去想碗莲子羹喝,可好?”穆无忧笑眼弯弯,歪着头提出要求。 陆栖瑶被他看得无奈,“你倒是会提要求,等我回去看看罢。” 两人说了会日常话,陆栖瑶旋即欠身行礼过后离开了。 晏淮琛始终站在一旁看着,待人走后,他才问:“你们尚未成婚,夜晚穆世子去陆姑娘闺房,实属不妥吧?” 穆无忧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似乎是因为刚刚那事对晏淮琛有所不满,他的语气也带着些许冷意:“九千岁大抵不知,南境不似上京,没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可再不拘束,也该有基本的男女之别。”晏淮琛同样语气不善。 穆无忧勾唇笑了笑:“本世子不过是讨碗莲子羹,怎么就扯上男女之别了?即便是退一万步讲,阿栖乃穆某自家娘子,千岁倒是管得未免有些宽了。” 晏淮琛冷斥:“穆无忧,你在上京之时便认得楚栖禾,如今你说她是陆栖瑶,是你的妻子,你真当本千岁是这般好糊弄的吗?” “九千岁这话从何说起?穆某何时见过千岁夫人?不过是有过一画之缘,千岁未免想得有些过了。”穆无忧并不示弱。 见他这态度,晏淮琛冷冷嗤笑:“一画之缘?说得倒是轻巧,可惜,本千岁向来只信自己的眼睛,我瞧着,这陆栖瑶就是晏某亡妻!” 穆无忧面色不虞,直呼其名:“晏淮琛,在上京世人皆惧畏你,你能只手撑天,可这里是南境,是我镇国府的地盘。” 这话便带了警告之意了,晏淮琛狭眸微凛,久久不言。 两人谁也不相让,言辞锋利,算是对上了。 偏偏晏淮琛的督军府就在镇国公府邻旁。 结束公事后。 两人便冷着脸一同前往城内。 岔路口,穆无忧驾马拐了弯。 陆家院子。 桌上摆着碗莲子羹。 陆栖瑶坐着一手摇蒲扇,一手吃荔枝。 院子的大门被叩叩敲响。 陆栖瑶起身去开门,嘴上喊道:“往日你进得习惯,今日倒敲上门了?” 话音落地。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 下一瞬,陆栖瑶脸上笑意一僵,下意识就要关门。 门外的人却大手一挥,直接闯了进来。 “陆姑娘怎的如此不欢迎本千岁?” 第12章 陆栖瑶眉头紧紧拧起来。 她戒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位大人,我与您素不相识,您随意闯入,我自然是害怕的。” 晏淮琛定定望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不对劲来。 可很快,他失望了。 陆栖瑶那张跟楚栖禾一模一样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破绽,仿若他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晏淮琛思索片刻,同她开口:“今日在军营多有冒犯,所以我想过来跟你道声歉。” “大人若是为了这事而来,栖瑶白日里已经说过无碍了,不必特意上门一趟。”陆栖瑶仍蹙着眉,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这副性子,于晏淮琛看来,倒是真跟楚栖禾一模一样! 他眸色隐晦暗沉下来,随即笑了:“陆姑娘,我叫晏淮琛,乃西厂都督,如今奉令要在南境督军半年,日后若有什么事,可尽管来寻我。” 听见这话,陆栖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往后退一步,挺直腰板。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九千岁!只是千岁不必如此,栖瑶马上就要成婚了,若有事也是该去寻世子爷才是。” 晏淮琛眸色沉沉看了她许久,不等他再度张口。 陆栖瑶却已经伸手赶客:“千岁若是没有别的事,还请离开罢,夜黑了,您继续待着不妥当。” 晏淮琛神情已然褪去了最开始的强硬。2 他松动脚步,要离开之时,目光却陡然看见了院子石桌上摆放的那碗莲子羹。 再想到陆栖瑶开门前兀自念叨的那番话,俨然是在等待穆无忧的到来。 一旦意识到这点,晏淮琛的心里便不那么舒畅了。 他的脚步生生顿在门口,陆栖瑶抬眼看去tຊ,似有不解:“千岁还有何事?” “莲子羹,可否给我尝尝?”晏淮琛鬼使神差开口。 陆栖瑶回头顺着他视线看去,自然也看见了桌上那留给穆无忧的莲子羹。 她并没答应:“千岁若喜欢莲子羹,下回我让人做了送去贵府。” “如果我就想喝现在这碗呢?”晏淮琛问。 陆栖瑶显然透出些许无语之意。 两人视线无声僵持着。 片刻,陆栖瑶妥协问:“千岁喝了莲子羹便会离去吗?” “自然。”晏淮琛点头。 陆栖瑶犹豫片刻,大抵是实在想打发走了他,最终还是回身去将院子桌上那碗莲子羹端了过来。 “千岁请用。” 晏淮琛接过,喝完莲子羹后,称赞一句:“陆姑娘手艺不错。” “多谢千岁夸奖。”陆栖瑶微微欠身,但眼神却仿佛是在问他何时能走。 这次他如言并未多留,放下碗后很快离去。 身后的陆栖瑶在他踏出门后,很快将门关上,还不忘拴上门锁。 直到确认门板稳固,她这才靠着门板松下心来。 晏淮琛来过后,她的神色已然没了刚开始的惬意。 在院里沉思许久,陆栖瑶进了里屋,伏案起笔落字。 写完后,她将极小的纸条卷成条绑在信鸽脚上,随即放飞。 这天晚上,穆无忧并没有过来。 原本以为只是恰巧没了时间。 可一连三日过去,她都没再见过穆无忧一面。 陆栖瑶不免有些担心,便主动去了镇国府。 镇国公一家人都在府内,唯独不见穆无忧。 穆夫人见了她,当即便红了眼。 “栖瑶,你救救无忧罢……” 第13章 “夫人,您这话是何意?” 陆栖瑶心里咯噔一下,有种莫名的恐慌袭来。 穆夫人正要说话,身后的老夫人赫然咳嗽一声,叫住了她。 “一点小事哭哭啼啼做什么!” 她又看向陆栖瑶,缓声道:“你莫要担心,无忧这几日有公事在身,忙了些,待他回来,我定会让他去寻你。” 陆栖瑶的担忧却并未消退,她凝眸问:“最近南境安平,无忧每日不过是去军营演练,可栖瑶去过军营寻他,并未见到人,不知无忧去了何处办公事?” 看出陆栖瑶非要问出个下落,老夫人沉默半晌没搭言。 可穆夫人向来藏不住话,当即拉着她说:“九千岁派无忧去了灵松谷。” 陆栖瑶心下一惊,“灵松谷?那里毒物甚多,常人鲜少踏足,派他去那作甚?” 灵松谷在南境也被人称死人谷。 里面树木杂草繁盛,有各种灵药,同时也是蛇蝎毒物的聚集地。 穆夫人擦擦眼泪:“千岁道因为那里常人难进入,也正是境外探子及逃亡犯人最佳藏身之所,让无忧该多加视察,无忧去了后便没了消息,可偏偏九千岁不肯派人去支援探查,说是无忧未发送求救烟雾弹便无碍……” 一听这话,陆栖瑶心下重重一沉,“他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6 但很快,她深吸一口气,转而问道:“夫人,您说让我去救他,有什么事栖瑶能做的吗?” “我……”穆夫人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老夫人,犹豫片刻还是道,“九千岁刚来南境那日在军营之事我们都听说了。” 陆栖瑶唇色抿了下,而后拧起眉:“那不过一场误会,千岁认错人了。” “这是自然的,我们并非疑心你,”穆夫人忙不迭解释,紧接着又道,“只是或许你同千岁夫人长相有几分相似,我想让你能否去求求千岁,让他派人去支援一下灵松谷。” 站在穆夫人的角度,救子心切提出这个要求倒也意料之中,可陆栖瑶还是免不得有些心情奇异。 她沉默片刻,陆栖瑶深吸一口气点头:“栖瑶明白了,夫人放心。” 穆夫人见她答应得爽快,仿若才察觉出不妥,复又拉住了她的手嘱咐:“当然,你只需尽力即可,若千岁依旧不同意,你也不必勉强自己,这事本不该麻烦你的。” “夫人不必担心,栖瑶理解的,无忧是我未来夫君,我为他做这些也是应当的。” 陆栖瑶答完后,很快便出了镇国公府。 督军府就在旁不远。 陆栖瑶凝神半晌,旋即便还是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