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谁都想不到他敢这样做,更没有人敢去动手查验。” 他冷冷勾唇,声音轻佻而讽刺:“这就叫做——灯下黑。” 第18章 陶颜英心头一惊,又疑惑地问:“那他为何不随便找一支毛笔来放钥匙?这样不是多此一举么?” 傅宁浩说道:“那支笔的笔头所用毫毛材质特殊,蘸水可书,遇热显形,待我拿到那些账本和名簿,你自会见识到。” 陶颜英问:“到时候你想怎么做?交给皇上?” 她皱起眉,眼里满是担忧地:“你这样做,岂不是牵扯甚多,连你自己恐怕也会被卷进去……” 毕竟这可是重罪,秦国公若是被定了罪,那秦家上下,包括傅宁浩自己,都落不着好。 傅宁浩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说道:“我不在意是做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锦衣绸缎或粗布麻衣,在我看来,并没有多大不同。” “只要能毁了他们所在意的一切,我会落得什么下场,我不在乎。” 他看着陶颜英,声音低了些:“若我真的成了一介草民,你会跟着我么?” 话刚问出口,他顿了顿,又说:“但若我死了,你自行改嫁便是。” 陶颜英定定地看着他,而后踮起脚,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低声说:“我会帮你的,不管是生是死,我都和你一起。” 傅宁浩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只是转而看向书案。 他说:“我已经找过,真正的御笔不在书房,也不在他所居住的地方,这里我也找过,都没有。” 他微微皱起眉,思索道:“我若是秦诲道,一定不能让人见到御笔的下落,因此,这笔,一定是会被我藏在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地方。” “并且在需要用笔的时候,我能够不被人看见、不惹人起疑。” 陶颜英皱起眉,苦思冥想片刻,摇摇头说:“我对秦府不熟悉,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地方……” 傅宁浩轻笑了声:“没事,不必心急,我已派了人盯着他。” “他已安分了大半个月,应当很快就会有动静。” 陶颜英点点头,若有所思。 傅宁浩说道:“所以我们将错就错,在事情结束之前,你都要装作一切不知。” 陶颜英说:“我知道的。” 傅宁浩颔首,道:“今夜就到这里,你回去吧。” “可是……”陶颜英面带犹豫地走到床边,红着脸指着铺在床上的那块白布,上面还有一小块浸湿的水渍。 “这、这个要怎么办?”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不过是羞的,“嫡姐和婆母都、都要见到落红……” 傅宁浩带着笑看了她一眼,直接咬破了手指,滴了几滴血在那片水渍上。 “这不就行了。”傅宁浩漫不经心道。 陶颜英羞赧地瞥了眼那张布,推了推他,低声说:“嫡姐说四更天时来找我换,她那边一直没等到你,会不会……” 傅宁浩一手提起那块布,端详了两眼,随意丢到一边。 他说:“你如常去换就是,若问起来,就说我们已经圆过房。” “要是苏晏秋再问其他什么,你则自己随机应变,再将谈话的内容说与我听。” 第19章 陶颜英抿了抿唇,点点头应下:“我知道了。” 说着,她又面露犹豫,片刻后,她别别扭扭地开口:“你……要留在这里等她吗?” 许是她的语气太过明显,聪明如他,立刻就明白过来。 傅宁浩将自己咬破的手指印在陶颜英的唇上揉弄碾磨,为她的唇染上一抹鲜红。 “怎么?吃味了?”他低低笑道。 陶颜英感觉唇上传来一片酥麻,她下意识张开樱口,含住了傅宁浩的手指。 舌尖细细舐弄着那破了口的指腹,将上面的血迹都卷入口中。 陶颜英含糊地“嗯”了一声,说:“你又要扮演嫡姐的夫君,又要做我的夫君……” 傅宁浩抽出手,轻哼了声:“我和秦诲道不一样,我做不出心里有人还要与别人亲近的事,就算长得再像,也终究是两个不同的人。” 陶颜英心里那点别扭瞬间一扫而空。 等到时间差不多,她就离开了院子。 在外面的小路上,苏晏秋果然已经等在了那里。 远远看见她,苏晏秋就大步走过来,急切地问:“怎么样?成了么?落红了么?” 陶颜英心虚地点了点头:“成了。” 离得近了,苏晏秋才看清她此刻衣衫皱起、发丝微微凌乱,脸上还带着晕红。 一副妩媚天成的模样。 心里的妒火又一次燃起,苏晏秋咬着牙故意说:“你没使那些狐媚子手段,叫世子发现端倪吧?” “我可是大家闺秀,学不来你那些勾引男人的伎俩。” 陶颜英抬眸看了她一眼,带着怜悯,和更多复杂的情绪。 的确是嚣张跋扈,也的确是做错了许多。 可她对秦晟的爱慕不是假的。 若是她得知秦晟的真面目,其实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还已经身死。 她会是什么反应?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是在可怜我吗?!”苏晏秋被她的眼神深深刺痛,高声质问道。 陶颜英垂眸,轻声说:“我不敢。” “哼,你最好是不敢!”苏晏秋冷笑道,“我可是未来的国公府女主人,等世子承袭了国公之位,你,还有你那个残废的丈夫,都得给我滚出去!” 她双臂环胸,得意地笑着,仿佛已经预见到风光无限的未来了。 “哦,还有,都说你这脸蛋比我这京城第一美人更胜几分,可我看来,也不过如此,今夜你新婚,你那个残废夫君竟然连面都没露!” “陶颜英,你得感谢我,若不是我将我的夫君分给你来承欢,你可得守一辈子活寡!” 陶颜英仍旧垂着眸,一言不发。 等她数落完,陶颜英才说道:“嫡姐,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谁说没有?”苏晏秋说,“过几日是皇后娘娘生辰,届时你同我一起去赴宫宴,穿着打扮该是什么样子,你自己心里清楚吧?” 陶颜英脚步一顿,默了两秒,点头道:“我清楚的。” 苏晏秋冷哼了声:“清楚就好。若不是公爹和婆母特别交代了要你一起,你这个庶女哪有这资格?” 第20章 陶颜英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也并不会生气,只随意应付两句就离开了。 翌日,陶颜英带着剪桃回到束香院,打算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带去平澜院。 束香院是国公府上特别偏僻的一处小院,唯独离秦晟和苏晏秋所居住的晟思院很近。 这里原本是秦国公的藏书房,后来建造了一处更大的书房之后,这里也就被改成了一个小院。 平时这里人迹罕至,只有一条小路能通往束香院,陶颜英进府这段时日,这条小路基本上只有她和剪桃会走。 然而这日,陶颜英刚走到小院外,正撞见一个人从屋里出来。 竟然是秦诲道,他已经换下了朝服,穿着一身儒雅藏青袍,手上还拿着一个长条形的布袋。 在看见陶颜英和剪桃的一瞬间,秦诲道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匆匆将手上的布袋藏进袖中。 陶颜英朝他福身行礼:“公爹。” 他背着双手,点了点头,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陶颜英身上,微微皱了皱眉:“你不是已经住进平澜院了么?还来这里做什么?” 陶颜英眼观鼻鼻观心地垂着头,轻声说:“回公爹,还有些物什落在这里,便带剪桃过来收拾收拾。” 话落,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秦诲道笼在宽大袍袖下的手,试探地问:“您为何会忽然来此处?” 秦诲道冷冷看向她,只留下一句:“与你无关。” 说完,秦诲道大步离开。 陶颜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知不觉,她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公爹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