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惟不露声色地又离了辜娉林几分,语气冷淡:“辜小姐已经赠了玉虫草,就不必再派人过去送那些贵重的药品了。”
闻言,辜娉林脸色一僵,却依旧硬着头皮笑道:“大人不要误会,我只是担心大人好友,所以……是我冒昧了。” 她没想到时惟居然怀疑她,不过的确是她太冲动了。 时惟望向一旁的假山,眸光一沉。 从前他与辜娉林接触不多,秦奕说她温良贤淑,恐怕也是听别人说的。 这世间除了未开智的婴孩,谁还没有点城府,只不过是深和浅的问题而已。 “无妨,我也无甚要紧事,便先告辞了。” 说着,时惟转身便要走。 “大人留步!”辜娉林忽然叫住他,几番挣扎下,她忽然行了个礼,“还请大人同七公主一起回京吧。” 时惟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他侧过身睨着辜娉林:“此话怎讲?” 辜娉林站直了身子,一脸“我是为了你好”的表情:“大人,七公主深受皇恩,却在成婚当日离开,与秦将军生活多日,此事传出去您不仅颜面扫地,皇上也会怪您办事不利,到时降罪下来,您和七公主的婚事作罢,还被降了职,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她停顿了一会儿,向前走了几步:“不如趁着这事儿还没传到皇上那儿,您接七公主回京,再将这边的事压下来,不是更好吗?” 时惟的脸色因为辜娉林的话越来越难看。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郁芷,或许她根本就没把郁芷放在眼里。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辜娉林居然会劝他和七公主回京。 “辜小姐,这些事与你无关。”时惟微微仰起头,一个眼神也没有给辜娉林。 辜娉林手紧紧揪着袖口:“是……只是我不忍大人受连累。” 就算不说宛瑶,郁芷虽不受宠,但好歹也是公主。 时惟抗旨不说,还和郁芷在一起,皇上怎会饶过他。 “连累?”时惟嗤笑,“若辜小姐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兴许我还沾不上这两字。” 言罢,他甩袖而去:“告辞。” “大人……” 辜娉林有些懊恼,更有些不甘。 她是出于真心,害怕时惟受牵连才忍痛割爱,若不然她必定像辜珣所说的那样,竭力地讨好他。 只是时惟吃了秤砣铁了心,是一定要和郁芷在一起。 辜娉林深深地吸了口气,眼底划过一丝从未有过的阴狠。 为了时惟,只能委屈一下郁芷了,反正她又不受宠,皇上必定不会心疼的。 几日后。 郁芷望着镜中自己煞白的脸,心中不安。 哪怕偷偷用了胭脂都遮不住她的病容,眼瞧着精神头好,咳血却从来没有停过。 她抚着脸,眸光如被风吹灭的残烛。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吗?她……就要死了? “郁芷。” 时惟的声音让她身形一怔,而后立刻收拾好情绪站了起来,漾起一个明媚的笑容:“先生。” 时惟见她眼睛红红的,眉头微皱:“哭了?” “没有。”郁芷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其实我是想母妃和哥哥了,你知道的,我,我抛下了他们……” 本就想哭的她话还没说完,眼泪先落了下来, 时惟不忍看到她的眼泪,忙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我知道,我会帮你将他们挪出来的。” 未等郁芷问他怎么将他们挪出来,他又道:“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