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歌坐在床头,懒得理睬门外的不速之客,不过她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了。
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传来,楚元戟在门外说话:“沐云歌,本王有重要的话和你说。” 沐云歌内心挣扎一番,还是理性地打开了房门,眼眶还泛着红晕,声音清清冷冷:“王爷究竟想说什么?” 楚元戟从她的眼神里读出四个字:离我远点! “这里是一千两银票,你拿去买礼物,就当是本王补偿你的。” 楚元戟刚才在屋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确实觉得自己今晚戏耍女人的事情做得有些欠妥,如果要哄女人开心就是送礼物的话,那他掏出一千两银子给她自己去买,如此大手笔,这女人总该满意了吧? 却不想,沐云歌盯着他递过来的银票,水眸蓦地睁大,从疑惑渐渐转为愤怒,又生出一丝轻蔑的冷意。 “王爷的花样还真多,这又是变了法子来羞辱我吗?” 沐云歌一记白眼,随手就要关门,楚元戟反应极快地抬脚朝前,紫金云靴抵住门角阻止了她的动作。 楚元戟似是没料到她会有此反应,眉心微锁:“本王真心诚意送银票给你买礼物,你却说本王是换着法子羞辱你,我倘若真要羞辱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他难得低声下气地哄一回人,却遭到曲解,心中有些窝火。 沐云歌昂首挺胸,不愿被男人居高临下的气势压住:“王爷有见过给人送礼物是甩银票的吗?这不是羞辱又是什么意思?” 男人抵着门角不松脚,她关不上房门,气急地推他一把,却被楚元戟一把攥住了柔荑。 楚元戟眼底藏着狐疑,凝盯着女人的眼神愈发变得认真:“沐云歌,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本王想送你礼物直接给了银票有何不妥?这样你喜欢什么就可以自己买下来,岂不是更好?” 到这时,沐云歌才发现这男人当真不是想要羞辱她,而是他的脑回路真的不太正常。 有了这个发现,沐云歌原本的怒气也消褪了些,与男人的眼神直勾勾相对。 “王爷当真不明白?送人礼物应该出自真心的投其所好、用心挑选,像王爷这样直接甩银票给人,根本没有半分诚意,于我而言就是羞辱。” 沐云歌感觉自己像在给幼稚园的小朋友上课,不过从楚元戟的神色看来,他听得很认真。 “我的话说完了,王爷若是听明白了,现在可以松手了吗?” 楚元戟深瞥向女人葱白细长的手指,嘴角抽了抽:“可以。” 他缓缓松了手,在沐云歌咄咄逼人的目光下,脚也收了回去,接着便听见砰的一声门紧紧关闭。 堂堂定王吃了记闭门羹! 楚元戟抬手扶额,迅速敛去眼底的尬色,佯装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翌日,沐云歌一早便带着天竺和玉树去了山林。 经过昨晚那一番闹腾,她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楚元戟,干脆拿食盒装了些许桂花糕当作干粮,带着丫鬟们出去秋游散心。 山间翠色连绵,青葱绯然。 沐云歌带着她们席地而坐,好不惬意。 天竺忍不住好奇:“王妃昨晚和王爷相处得如何?” 小丫鬟许是见沐云歌昨晚进了楚元戟的屋子就再也没出来,直觉有好事发生,敦不知后面发生的事情,她们压根就没看见。 另一旁的玉树,也满眼期盼的望着沐云歌。 沐云歌回避开她们的眼神,故意岔开话题:“昨儿我就发现这栖霞山上不光是景美,还有不少珍馐药草,你俩在这儿歇会儿,我先四处看看。” 天竺和玉树对视一眼,主子分明就是在回避,不愿告诉她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凝着沐云歌渐远的背影,俩个小丫鬟自作聪明地窃窃私语—— “我猜王妃和王爷昨晚肯定……!” 天竺伸出两个大拇指,暗戳戳做出拜堂的小动作,坏坏一笑。 玉树点头:“还用猜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王妃一大早就拖着咱们进了山,定是害羞躲着王爷呢!” 两人越讲越雀跃,等再回过神,发现远处已不见沐云歌的身影。 玉树有些慌神:“王妃人呢?” 天竺不以为意:“瞧把你紧张的……刚才王妃说想四处看看,定是见着了什么奇花异草,很快就会回来的。” 却不想,一直过了晌午也未见沐云歌折返回来,两个丫鬟这会儿彻底慌了心神。 玉树果断道:“你我分开寻人,若是王妃出了事,咱们谁也活不了。” “好。” 再说沐云歌,她原本并未打算走远,因为清楚栖霞山地势险峻复杂,只有在太辉观的辖域才是安全的。 没想到,她面前突然闪过一只小白兔,那兔子嘴里叼着根虎掌形状的圆根草,顿时让沐云歌眼前一亮,那不是天南星吗? 天南星是不可多得的极品草药,沐云歌情急之下去追那只兔子,可那兔子就跟成了精似的,时而疾速,时而回眸翘盼,也不急着甩掉沐云歌,就像逗着她玩似的。 沐云歌追着追着,突然发现不对劲儿,她在密林里迷失了方向。 天色突然阴了下去,太阳躲进了云层里,失去阳光的辨别,更让她难以认清方向。 那只白兔子突然又从她眼前闪过,沐云歌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看我今天非逮着你。” 她再朝着兔影消失的方向追过去,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失去重心不断下坠,再嗵的一声重响跌倒在地,四周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 沐云歌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摸索着旋转手环,借着实验室光门的亮,将周围的环境看个清楚。她好像跌进了一个黑洞,又好像是陷阱,这里距离地面至少有十余米,若非地底的黑泥极其柔软,从这么高摔下来少说也得骨折。 沐云歌尝试着想要顺着泥壁朝上爬,可刚一动就痛呼出声,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踝受了伤,红肿得很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