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目眦欲裂地冲上去,想要将那尸体抢出来。
他的手瞬间被滚烫火焰灼烧。 可他像是感受不到。 宋姝颜在他身后轻声笑道:“别白费力气了王爷,王妃的每一寸衣服上,我都浇上了火油。” 光是说出王妃这两个字,她便觉得万般嘲讽。 她简直一刻都等不了。 光是想着这个人日日夜夜与这具尸体诉说衷情,她便只觉得肺腑被生生凌迟。 她活着的时候这人不珍惜,凭什么死后却做出这模样。 她上一世的不幸,一般由她的血脉至亲带来,另一半便是由裴砚带来。 裴砚霍然转头看她,眼眸赤红。 若是眼神能杀人,宋姝颜此刻只怕已被撕碎千万遍。 瞬息之间,她的脖颈已被一双大手掐紧。 那手上还带着灼伤的血肉,滚烫的似乎要将宋姝颜烧死。 窒息感传来,可她却没有半分恐惧,反而极冷静地笑起来。 她甚至还有心情问:“裴砚……你在……演什么?” 裴砚一怔,手上动作骤然失了力。 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腔,宋姝颜剧烈地咳嗽起来。 缓了一缓,她再次看向裴砚:“你做这一切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深情,把自己都感动坏了?” 裴砚脸色煞白。 宋姝颜冷笑:“我告诉你,棺材里的人若是活着,她只会觉得恶心。” “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工具,你的人恶心,爱更恶心。” 无论是乐瑶公主,还是宋安瑶,抑或是那两年中的自己,不过都是他彰显深情,为了麻痹萧临昀的武器。 裴砚身子一晃,声音都发抖:“你到底是谁?” 宋姝颜不答,嘴角笑意渐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想杀我便杀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可她受的那些伤,他却都是始作俑者。 她已死过一回,为自己欺骗裴砚的代价。 可若是裴砚真的爱她,那她的死又算什么? 她木然又解脱地躺在冰冷地上,旁边还在燃烧的火焰给不了她一丝一毫的温暖。 裴砚神色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人。 好半晌,他才想起来,面前这姑娘曾说过她的名字。 “姝颜,是你吗?”他小心翼翼地压住嗓音的颤抖,“是你回来了吗?” 宋姝颜蹙眉看他,不可置信的语气:“你疯了?” 裴砚闭上眼,也觉得自己荒谬。 是啊,人死了又怎么可能复生? 他走过去抱住宋姝颜森然颅骨,眼眸中是无尽冷冽,对赶来的侍卫道:“将她给本王抓起来,交给影卫,务必审问清楚,谁派她来的。”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宋姝颜松了口气,嘴角露出讥诮嘲讽笑意。 又要死了。 不过她却不后悔今日的冲动。 她甚至有心情在心内调笑:“裴砚查不出东西,一定会迁怒苏府,他手段狠辣无情,苏姝颜,借用你身体一场,这样也算是变相帮你报仇了。” 暗牢。 赤影看着面前十指都是血,却依旧一声不吭的女孩,眉头紧蹙。 他本以为这样一个弱女子,都不用到这一步,只要用些简单刑具在她面前晃一下,她便能吓到花容失色。 似乎有些失算了。 甚至她晕过去后又醒来的第一句话是笑着问的:“还有什么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