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娇说服着自己,拿出手机准备联系。 陈琛的电话却先打了进来。 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阮梦娇蓦地有些不安。 她连忙接起,却听对面是一道陌生的女声:“您好,请问是顾先生的家属吗?” “陈琛先生突发心脏病,正在广东省人民医院抢救,请您尽快赶来。” 第8章 打车到医院的时候,阮梦娇大脑都还是一片空白。 直到手术室门上猩红的‘手术中’的牌子映入眼睛,她才慢慢回过神。 “你是顾先生的妻子?这是手术同意书,麻烦您签下字。” 一旁,护士问着,将纸笔递了过来。 阮梦娇手脚冰凉,僵硬到抬都抬不起来。 半晌后,才沙哑道:“我……签不了。” “我不是他妻子,他……是我小叔。” 因为是小叔,他们不能在一起。 因为是小叔,所以陈琛发病手术,她连签字的资格都没有。 护士也有些诧异,收回了纸笔:“那麻烦您联系一下能签字的人,让他尽快赶来。” 阮梦娇点了点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给父亲打去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 打给母亲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没办法,她只能联系徐助理,让他帮忙通知父亲赶过来。 放下电话后,阮梦娇看着依旧亮着红灯的手术室,一遍遍在心里祈祷——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啪!” 手术室的灯光猛地灭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需要进一步留院观察。” 阮梦娇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病房里。6 陈琛睡了很久,还是没有醒过来。 阮梦娇坐在一旁看着,视线不敢移开半分半秒,生怕一错开,陈琛就又出什么事。 想到那个可能,她眼眶一阵发烫,泪水也跟着砸了下来。 这时,就听一道虚弱的男声响起:“哭什么?我没事。” 陈琛费力抬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泪痕。 阮梦娇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病房门被一把推开。 江伶闯进来:“陈琛,你怎么样?!” 阮梦娇下意识后退,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江伶姐,医生说小叔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要留院再观察观察。” 江伶没理,走过来关切的问了陈琛几句,才重新看向她。 “阮梦娇,你到底要把陈琛害成什么样才罢休?” 突如其来的指责,让阮梦娇愣住了。 “江伶姐,你……” “我说错了?” 江伶怒声打断她的话,“如果不是你,陈琛根本就不会到广州来,不会忘记带药,不会发病!” “你明知道他身体不nmzl好,不能离开北京,不能坐飞机,还非要接这个出差的活……” “江伶!” 陈琛喝停了她,刚有点血色的脸又有些发白,“我发病,和梦娇没有关系。” “陈琛!你都这样了,还护着她?” 江伶红了眼,眼神在陈琛和阮梦娇之间来回,最后丢下一句:“是我多事行吧?我走!” 就摔门离开。 “砰!” 病房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阮梦娇却只是垂眼看着地砖,耳边不断回响着江伶的话。 “梦娇,别多想……” “小叔!”阮梦娇促声打断了陈琛的劝说,嘴角扯出的笑牵强又苦涩,“我去打些热水。” 说着,就拎起桌上的水壶出了门。 带上病房门的那一刻,阮梦娇就顿住了。 本该离开的江伶正坐在走廊长椅上,很明显在等她。 四目相对,江伶压低声音开口:“阮梦娇,上次聊天我提醒过你,你和陈琛没可能。” “现在看来,你是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阮梦娇倏地想起了去公司第一天,和江伶那场意料之外的对话。 “我真的没有喜欢小叔,他是长辈,我……” “哪怕陈琛不是你小叔,你俩也没办法在一起。” 江伶眼里都是冷意,“你以为陈琛为什么会被你们许家收养?” “因为陈琛父母死亡的车祸就是你那个逃去国外的大伯醉酒驾驶造成的!” “当时陈琛也在车上,他的命是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 第9章 几句话,彻底将阮梦娇这将近二十年的记忆颠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等回过神时,人已经坐在了北京家里的床上。 而被子上,正四散着几张模糊的相片。 陈琛一向不喜欢拍照,但耐不住自己软磨硬泡,还是拍下了这几张。 在英国的那三年,她就是抱着这几张照片日夜怀念…… 阮梦娇一直以为,那应该是自己一生最难熬的时候了。 却没想到,现在比那时,还要锥心刻骨! 突然,手机嗡响了一声。 阮梦娇拿起,就看到上司发来的消息:【小许,广州这个case要做个整理总结,等顾总回来后,你负责向他汇报。】 心跳如鼓声擂动,手脚都开始发麻。 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办法面对陈琛,哪怕只是公事! 不能再留下去了! 这个念头涌上来的那刻,阮梦娇立刻做下决定。 她直接递了辞呈,将手里工作的所有文档打包发给上司,做好了交接。 就定了第二天出国的机票。 第二天清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 阮梦娇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北京机场,将手机里陈琛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删除。 而此时,从广州飞回北京的飞机也刚刚落地。 头等舱里,陈琛看着人事发来的阮梦娇的辞呈,心脏微微缩紧。 他几乎是下一秒,就打开了阮梦娇的对话框; 【为什么要辞职?】 然而消息发过去的一瞬,屏幕上弹出了一道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陈琛定定看着,脑袋像断了线。 阮梦娇把他删了?为什么? 就算过去三年他们没有联系,也还是躺在彼此的联系人列表里,他看着,也能心安。 陈琛握着手机的手背上,青绿色的血管因为用力而绷起。7 直到空姐来提醒,他才回神起身下机。 公司里。 陈琛摸着手腕上已经磨损的看不出颜色的红绳,心烦意乱。 桌上的手机屏幕还停在许母发来的短信上—— 【梦娇说有点儿累,想出去玩玩,我就让她辞职了。】 他知道这不是真实原因,想继续问。 但转念又想,父母都在北京,阮梦娇总会回来的。 却没想到她这一走又是三年,没有任何音讯。 陈琛只能从和许家夫妇的闲聊里,听到一两句阮梦娇的近况。 这天是阮梦娇的生日。 陈琛忙完了工作,正打算去许家,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周昼走进来坐在椅子上:“听说你和江伶的订婚宴又延期了?为什么啊?” 陈琛看了眼腕表,言简意赅:“梦娇还没回来。” 周昼挑了挑眉,目光异样:“陈琛,这做人啊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不能都指着别人去猜。” 陈琛察觉到他话里有话:“你想说什么?” “只是劝你想要什么就去做,别等人放下了,身边有新人的时候你才开始后悔,那可就晚了。” 周昼说着,起身往外走。 打开办公室门的前一秒,又回头补了一句—— “我说的不是江伶,是阮梦娇。” …… 一直到坐在许家客厅,陈琛的心还是七上八下。 他从没想过,自己藏匿很好的那点私心,会被周昼以这样的方式戳破。 直到许父喝醉了酒上楼休息,他起身告辞。 许母却叫住了他:“陈琛,你和梦娇之间发生了什么?” 陈琛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听许母又开了口:“梦娇是我的女儿,她的感情瞒不住我。” “三年前她执意要去英国时,你没什么反应,我以为是她一个人单相思。但这次不一样。” “陈琛,能不能告诉我,你对梦娇到底有没有那种心思?” 有。 陈琛无比确定,因为这份感情他已经压抑在心底,克制了很多年! 可真的能说出来吗? 对待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陈琛,陷入了挣扎和纠结。 许母看在眼里,明白了什么。 “答案你自己清楚就好,我只希望你和梦娇都幸福就好。” “她在佛罗伦萨。” 许母说完就上了楼。 陈琛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竟被地砖上反射的白炽灯晃的有些眼花。 但十几个小时后,他还是站在了佛罗伦萨的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