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能同旁的官眷汇合,但妾同金家夫人说好了在此处等她,如今妾不敢一个人再回去,也怕金夫人遇上方才那人,如今也唯有厚着脸皮请大人帮忙。” 她说的真挚恳切,方景凛握剑的手紧了紧,随后回头看了看方才的地方。 他考虑了一瞬,随之道:“那金家夫人生的什么模样?” 杨令妤赶忙道:“小圆脸,生的有些黑,个子比妾稍高一点,但瞧着比妾瘦些,衣服料子也不是时兴的。” 方景凛点头:“夫人可以先走了。” 他虽嘴硬没说准了帮忙,但话已经问到了这份上,想来定然也不想让金夫人遇上难处。 杨令妤觉得,方景凛还是有一颗赤子之心,对她这般之是因为她离经叛道,不符他心中的道义,但若是对旁人,定然会尽力施以援手,否则当初在渝州雨夜,也不会送她一程。 这般想着,她心下稍安,微一俯身便继续向前走着,原本想着先同官眷们站到一起去,却没想到不过刚一靠近,便瞧着几个人围在湖边,仔细一瞧,湖中竟有一个人影。 杨令妤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赶忙几步向前,却瞧听见孙染尖锐的声音:“不过是个乡野村妇,竟来京都搅弄风云,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 这下她倒是瞧清了,湖中之人正是薇娘。 她快步过去,却听孙染说:“金夫人,可不是臣女不救你,臣女可实在是不会水呀,这些宫女丫鬟身子弱,又如何能下水救人呢?若是叫个侍卫来,可不得叫夫人您失节,丢了金大人的脸面?” 孙染旁边还有官家女子附和着:“还是孙姐姐心善,这人这般待你,你竟还替她着想,这金夫人不过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女,听说当初金大人将她捡回来是准备当女儿养着的,也不知她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瞧着金大人一路高升,竟直接勾引郎君上了位。” 说着,几人哄笑一团,杨令妤彼时终于靠近,一把将方才诋毁薇娘之人推开,那人一个踉跄险些要跌落湖中,但杨令妤又拉了她一把,将她拉回岸上。 小姑娘面色瞬间白了,杨令妤却也不去管她,直接看着湖中漂浮着的人:“金夫人,你再坚持一下,妾去找人救你。” 说罢她要走,但薇娘竟在此时开了口,她声音透着几分憨:“不用不用,妾能上去,就是怕衣湿了被人瞧了身子,这可当真是要失节了。” 她分明听到了旁边人在诋毁,但说话间还在笑,杨令妤瞧着一阵心疼,直接伸出手来:“薇娘,上来。” 她没去唤她金夫人,而是像闺中密友般唤她,这叫薇娘也是一愣。 杨令妤直接补了一句:“愣着做什么,快上来!” 薇娘茫茫点头,但却没用杨令妤来拉,自己几下游过去,迅速上岸,杨令妤则是在她上来的一瞬间将自己的披风解下系在她身上。 她拿着绢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水,如今这湖中虽没结冰,但湖水定然是刺骨的凉,方才薇娘分明说要来月信了,也不知在这湖中泡了多久。 杨令妤气的身子都跟着发抖,像此时几个贵家女凑在一起去欺负旁人的时候,她从小到大见得多了,权势就这点好,有权有势,谁见到了都得奉上三分笑颜,无权无势,便是无论谁都能来欺负。 “谁推的她。” 她转过身去,看着以孙染为首的几个人。 孙染毕竟年纪小,彼时瞧见杨令妤这般狠戾的眸子,被吓的说话间都有些磕巴:“谁,谁推她了?分明是她自己没站稳跌下去的。” “说谎?”杨令妤声音低低。 她在帝王身边许久,身上自然而然沾染了他的几分气度,彼时不过只吐出了两个字,就这般站着看她,便给孙染吓的眼眶发红。 可还没等她下一步要做什么,薇娘冰凉的手便攥上了她的手腕,但触及到她的那一瞬,薇娘想起来她身子弱,怕自己的手冰到她,又赶忙收了回去。 她笑着道:“妤娘你别生气,方才妾害她在殿上出丑,如今她报复回来,妾也是认的。” 她伸手挠挠头:“但这一来一回扯平了,妾明日就不上门去道歉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想着道歉?” 杨令妤哭笑不得,若说这人没心没肺,但彼时她有来有回算的倒是明白,但若是说她大智若愚,可有没有这般坑害自己身子给人家出气的道理。 杨令妤回身看着孙染:“可听到了?” 孙染咬着唇,直勾勾盯着两人不说话,还是她身边那个差点被推下水的姑娘害怕了,赶紧在她耳边道:“染染,咱们快些走罢。” 眼瞧着这几人离开,可杨令妤心中怎得也平静不下来,可此事薇娘却拉上了她的手,声音很小:“妾,妾不是勾引人的狐媚子。” 第九十五章 委屈 第九十五章 委屈 杨令妤被她这话说的一愣,却只定定看着她,想说的好多话到了嘴边,彼时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薇娘还在对着她笑,笑里面带着质朴的讨好,似乎很怕杨令妤就此讨厌她。 “夫君十九岁那年捡了妾,妾那时候才五岁,原来夫君把妾当妹妹,但后来时间久了别人都说妾是童养媳,妾才想嫁给他还恩的,妾从来没有勾引过他。” 她说到后面有几分急促:“勾引人的女子,妾最为厌恶了,妾不是那种人。” 这话对杨令妤来说犹如当头一棒,她知道薇娘并非是指桑骂槐来说她,而是不想叫自己被她误会成勾引人的女子而讨厌。 即便杨令妤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迫于形势的迫不得已,但彼时瞧着心地单纯的薇娘,她只觉得自己好似生长在阴暗潮湿之地,见不得光。 心中刺痛的很,但她却还得笑出来:“妾知道的,那些人说的都是诋毁你的话,你莫要介怀,咱们走罢,你身子都湿了,在折腾下去,可是要生病的。” 她带着薇娘向皇后准备的厢房中走,一边走着,薇娘一边说:“妾身子好着呢,就是在这冰水里泡也没什么,当初妾跟着夫君一起剿水匪,不止泡在了冰水里,妾还跟他们打仗呢。” 杨令妤一愣:“你剿过匪?” 薇娘笑的腼腆:“你别看妾笨手笨脚的,但妾也是跟着夫君习武十年了,一般匪徒,还真不敢把妾如何,那几个姑娘家,妾就是动动手指便能收拾了,任由她们欺负,也不过是给她们出气罢了。” 杨令妤忍不住叹气一声:“那你也不能就这般祸害自己的身子,前一段时间刚下了雪,京都的天虽不似北方那般冷,可你看那湖中不结冰,可也是冰的很,咱们女子可得少沾染冷水,对身子不好,寒气入体,日后来月事可你受的。” 薇娘瞧着她,眼里竟露出几分崇拜之意来:“妤娘,你知道的真多。” 杨令妤只回应一笑,没说话,但薇娘自顾自开口:“其实你说的还当真是有道理,妾这身子从前都是好的,就是年初刚生下孩儿,倒是觉得力气差了很多,平日里习武也使不上多大劲儿。” 杨令妤一惊:“那你怎敢下水的?” 她一把扯过薇娘的袖子,露出她的手腕来给她诊脉,掐了一会儿她道:“你这身子底子确实是好,但孕中没注意调养,倒是有些亏空,好在吃些药便能调养回来,等下我给你开个方子。” 薇娘瞧着她,眼里的崇拜之意更盛:“妤娘,你竟然还会医术。” “小时候学的小儿千金科,治治你还是可以的。” 薇娘嘿嘿笑了两声,倒是直接应承下来。 待陪着她换身干净衣服,又要了纸笔给她写了方子,她们这才前往皇后处,孙染瞧见了她们,这次倒是没敢招惹,竟了连多看几眼都不敢。 宴会散去,薇娘还有些舍不得她,拉着她的手腕道:“妤娘,妾在京都没什么朋友,来了这么久也就同你说的话最多,日后可否能去你府上寻你说说话?” 杨令妤当即就想应下,但下一瞬她反应过来,她日后都要同帝王居住在一起的,如何能同薇娘常常相见? 她只能无奈拒绝:“妾身子不好需要静养,平日里极少见客,若是妾哪日身子好,给你送拜帖就是了。” 薇娘当即喜笑颜开,就是上了马车,还得同她挥手告别。 杨令妤笑着上了宁府的马车,原本还想着要先到宁府,没准还得在宁府对付一宿,却没想到一进去,她就看到帝王倚靠在马车内,双眸阖上,也不知是睡着了没有。 她愣在当场,彼时她躬着身子,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帝王修长的身形将马车之中占了一半去。 就在她思考之际,帝王狭长的眸子睁开,眸底深邃,给杨令妤看的一愣,下一瞬自己的手腕被他一拉,直接栽入他怀中,龙涎香的味道沾染在她身上,萦绕在她口鼻间,帝王开口,低沉的声音响彻她耳畔:“想我了?” 杨令妤也不知怎得,竟觉得鼻头一酸。 许是因为今日遇到了那浪荡世家子,又许是因为薇娘所说的那些话,她直接紧紧搂住帝王的腰身,将脸在他怀中蹭了蹭,但却没说话。 帝王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伸手在她后背磨搓,半响后才捧起她的脸:“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杨令妤彼时眼眶泛红,她没说今日发生的事,只直接压上去,唇齿相依,极为主动。 彼时他们就在宫门口,别家的马车还没行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