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道:“你让他们走,我便……” 话还未说完,便被邢泽帆冷冷打断:“把她丢出去。” 他的内力已经快要耗尽,有些控制不住了。 穆宁皱眉看着他的状态,手一挥,一阵风过便将花魁从窗边扇了下去。 “你怎么样?” 她有些不自觉的紧张,那花魁说的不假,她虽不流连于风月场所,可这些药物却是在无命营中都学过。 这种药十分刺激,邢泽帆若是正常男人,自有可解之法。 只是邢泽帆他…… 穆宁的视线不住往他身下看去,却见一处隆起。 “这……”穆宁微微一惊,“你不是太监?” “闭嘴。”邢泽帆深吸一口气,艰难说道,“你也出去。” 她再在这里,他都不知道会做什么。 穆宁见他这样,便也没说什么,起身便往外走去。 邢泽帆压制了一瞬,却似乎没什么作用,只得死死忍耐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 他奋力睁眼看去,却被人一把拎住后领,随即丢进了一处冰水之中,浑身的燥热瞬间得到了片刻缓解。 这才看见穆宁不知何时返还了。 “你回来做什么?”邢泽帆靠在浴桶边,失力问道。 穆宁目不斜视:“救你。” 她总不能让邢泽帆就这样死了。 东厂厂督中春药身亡,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作为对手的锦衣卫又该如何自处? 邢泽帆轻笑了声:“是吗?” 随即便没了动静,穆宁不解的看过去,只见他靠在浴桶边,身上的衣服紧贴着身躯,肌肉在水下若隐若现。 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面上依旧带着潮红,连呼吸都是滚烫的,长相本就阴柔,此刻更是格外诱人。 祸水。 穆宁心中暗暗为他下定义,不自觉的别开脸,问道:“你为什么不是太监?” 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来救他,已经是违背良心了。 邢泽帆懒懒靠着浴桶边缘,仰着头看天花板上的花纹:“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他的喉结随着说话声音缓缓滚动,脖子上流淌而下的不知是冰水还是汗水。 显得格外儿童不宜。 穆宁只看了一眼,便瞬间低下了头。 邢泽帆思忖了片刻,说道:“当时进东厂的时候,躲了过去。” “就这么简单?”穆宁全然不信。 邢泽帆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就这么简单。” 冰水足足泡了三个时辰,邢泽帆的体温方才降了下来。 由于最后来抓人的是大理寺,这个案子最终的奖励东厂和锦衣卫都没分到羹。 这也正好如了皇帝的愿,若是贸然让东厂或者锦衣卫扩大势力,双方的制衡将会被打破,那么管理起来将会变得十分困难。 邢泽帆体内子蛊本已脱离,可子蛊本身就属阴寒,加之泡了三个时辰的冷水,回宫后便告病了。 穆宁在武英殿将此案来龙去脉全数告知皇帝之后,直接去了无命营。 无命营如今的首领已经换了人,只属于皇帝麾下,见了她亦是恭恭敬敬。 “不知大人来所谓何事?” 穆宁道:“五年前的资料全数拿出来。” 首领一愣,倒也没多问,只是叫人去清点了所有记录。 回宫后,穆宁便一头钻进了这些册子之中。 邢泽帆虽说的简单,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似乎没这么简单。 她相信她的直觉。 第42章 这本册子记录了无命营中每人的生平与所作的所有任务。 邢泽帆和她在无命营中的一切都能从中找出。 穆宁翻看着所有关于他们的东西,却并没有任何不对。 唯有一处。 她的目光顿在了邢泽帆被撕毁的一页之上。 这里,缺了一块,恰好便是邢泽帆去东厂之前的那一段。 古怪,太古怪了。 若最初让穆宁升起来查的念头,不过是因为邢泽帆身上的一点谜团,可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好奇心这种东西一旦升起,便不会断绝,非要查到最后不可。 夜里,她又去了趟无命营,从中翻看着其他人的信息,试图从中找出点串联。 夜间黑暗笼罩,一盏孤灯点亮了整个房间。 穆宁看道第三本时,门被缓缓推开了。 “谁?”她皱眉看去,只见一个耄耋老人正掌灯走了进来,不由一愣,“徐老?” 徐老正是何为的师兄,亦是她的师伯。 在这个充斥着冷意的无命营中,他是少数的温暖。 可惜五年前大战受了伤,便退隐了,不曾想还会在这里见到他。 徐老柔和一笑,脸上张了些深浅不一的丘壑,平添了份堪称慈祥的味道:“我听人说你这两天都在这里查信息,便来看看。” 他将灯放在桌上,看着穆宁手中的册子,眼中闪着点点微光:“你终于来了啊。” 穆宁一愣:“什么意思?” “呵呵,我本以为你会更早回来,没想到却过了七年。”徐老看向穆宁,双眸沉静而幽暗,“这次你回来,是为了找什么呢?” 穆宁微顿,她来找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七年前的事情太过蹊跷,百人囚笼中邢泽帆赢了她,本该去锦衣卫才对,为什么去了东厂? 其实徐老说的没错,七年前她就该来查这些,可却因为被背叛的滋味一直萦绕在心头,所以没有回来,或者说不愿意回来。 她看向册子上被撕掉的痕迹,这一页空空荡荡,从痕迹来看,七年前就已经被撕去了。 那么即便七年前她回来,也不会有任何收获的。 穆宁抿了抿唇,看向徐老:“七年前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他今天过来,不就是为了告诉她一切的吗? 徐老轻笑一声:“要说清这个,你要先知道百人囚笼的真相。” 穆宁微顿:“百人囚笼?” “这是何为专门用来创造死士的地方,或许他告诉你们活下来的人会去锦衣卫,是吗?” 穆宁沉默,叙老并不在意她的回答,继续说道:“但事实上,活下来的人才是去炼狱。”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翻开上面皆是人命,被一个个红叉划走,只有邢泽帆的名字,依旧没有任何痕迹。 “这就是所有百人囚笼的存活者。” “何为为了控制所有人,并不会继续使用毒药,而是下蛊。” 穆宁眸中一窒:“缠丝蛊。” “是的。”徐老说道,“这种蛊能让何为可以随意控制所有人,中蛊之人,成了真正的木偶,离开何为,也就跟死了没区别。” “所以……” 穆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所想,可却又相信那绝对是正确的。 她心中认定邢泽帆划下的那一刀,其实是为了救她? 她摇摇头:“不,我不明白,他后来去了东厂。” 徐老道:“何为与姜国勾结,要委派一人去去东厂卧底,这是一个离开何为的绝妙机会。” “所有人都已经麻木,只有他还尚有热血。” “但其实,最初选定的人并不是他。”徐老叹了一声,“他杀光了所有的人,何为没了选择,那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人并不受他控制,可惜已经晚了。” 亲手将一匹孤狼送进敌营,总会遭到反噬。 邢泽帆去东厂的第一天,何为的所有计划,就全部失算了。 这就是,被撕毁的那一页所要隐藏的真相。 第43章 穆宁回宫时已经深夜了。 月光如绸,树影交错。 刚入宫门便见邢泽帆站在月光下,笔直的身影如同入鞘的剑刃,就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