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所以来了这一出借刀杀人。”薛墨烽声音沉了几分。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应当如何帮时家平反冤情?”阿木犯了愁。 薛墨烽若有所思:“如若时家没遭此劫,她也不至于那么恨我……既然罪魁祸首是南宫家这枚棋子,那我就替我们大南国清扫蛀虫吧。” 薛墨烽传令下去,将暗中埋伏在各处的心腹全都聚集到了王府,然后交代任务。 不惜付出一切代价,要让南宫家彻底从京城消失。 还是株连九族的那种。 他不过孤家寡人一个,没了牵挂也没了人在意,那他所蛰伏的一切都应当用来还那个女人一家的清白。 这是他欠她的。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薛墨烽忽的自嘲笑出了声。 他笑自己的糊涂大意,笑自己的咎由自取。 但笑中的苦涩,却是对时月婵无尽的愧疚和缅怀。 他回了房间,将时月婵装信的那个铁盒拿出来,紧紧抱在怀中。 那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浮躁的心缓缓平静。 “月婵,这一切是不是我的报应?我要怎么做,才能减轻我的罪恶……” …… 往后数日,整个花府附近十里开外,都能听到女人的哀嚎声。 不论白天黑夜,不论晴天雨天。 花凝儿快疯了。 她看着自己四肢尤其是腿上渐渐扩大溃烂的血窟窿,恨不得将腿截去。 可她动不了,无法自救,更是连吃喝拉撒,全在铁链的禁锢范围之内。 那废掉的腿,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让进来处刑罚的大夫和侍卫都捂住了嘴。 花凝儿蓬头垢面,整日沙哑着乌鸦般干涩的嗓子嘶吼。 “薛墨烽,你不得好死!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活该,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自己把时月婵逼得心灰意冷,现在怪罪在我头上,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时月婵都已经死了,你装得这般深情款款有个屁用!她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不珍惜,怎么不对她一心一意呢?我不过就是也喜欢你罢了!你凭什么因为她死了就要这样伤我!” “你要是个男人就把我放了,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绝不会再碍你的眼!” 花凝儿喊得很绝望,因为不管她说多少话,都没有人回应,只有隐约的回音在陪着她。 直到最后,精疲力竭,她才收声大口喘气。 真的没人来管她了吗? 花凝儿绝望地想着。 “咯吱~”门开的声音。 花凝儿眼底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她赶紧朝房门方向看去。 可看清进来的那抹影子,她眸中的亮光变成恐慌之色,微张的嘴唇也止不住狂颤。 “你……你……” 花凝儿看着愈来愈靠近自己的人影,拼命从咽喉中挤出一句话。 “你……你都死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你快走开,别来缠着我!” “走啊,走啊!” 一声惨烈的叫喊从房间里传出,这一次不同往常,带着撕扯血肉的凄厉。 庭院中站着的侍卫觉察到了异常,连忙走到窗边往房间里头看了看。 当他看清屋里的情况,眼中划过一抹诧异,犹豫片刻,将情况上报给了刘管家。 入夜。 薛墨烽抱着时月婵写给自己的信睡得格外沉,许是这几天太过操劳,如今横隔在心底的往事得以真相大白接近解决,他终是可以睡个稍微踏实点的觉了。 薛墨烽想着,等一切都结束,他就每日每夜都留在梅苑中,哪儿也不去。 就在这里,等着那个女人再回来找自己。 不管是梦里,还是下辈子…… 第29章 她死了 但鲜少做梦的薛墨烽,这次居然梦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小芝。 小芝是花凝儿的贴身婢女,自从梅苑大火时月婵惨死之后,她也因为‘意外’坠井而亡。 看着梦境中,那个逆光站在阴暗中的瘦小女人,薛墨烽难忍心头怒火。 讲实话,他不想对一个婢女发火,免得被人说他以强欺弱。 但所有的真相一并连贯起来,都表明这个女人是花凝儿的帮凶。 “贱婢!你来找本王作甚!”薛墨烽对着小芝怒吼。 “王爷,小芝前来请罪,求王爷宽恕……” 小芝对着薛墨烽跪了下来,阴暗中看不清她的神情。 薛墨烽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小芝闯进了自己的神识中。 “宽恕?你人都已经死了,有何可恕?!”薛墨烽站在原地没动。 “梅苑是奴婢放的火,但一切皆是花凝儿命令为之……本以为替她做事能保得全家安稳,未料她竟然杀了我全家,还将我灭了口……奴婢死得不甘,想找花凝儿索命……如若王爷愿意宽恕婢女,请让我取了那恶毒女人的性命!” “求王爷给花凝儿一条死路,奴婢在阴曹地府,继续让她接受惩罚。”小芝的声音很缥缈,似乎只要一阵风刮来,就能随风飘散。 薛墨烽紧蹙眉头,冷声道:“她竟还杀了你全家?” 小芝没有说话,依旧跪在地上,搭拢着脑袋。 身后的亮光朝这边照来,薛墨烽这才缓缓看清小芝身上穿着的衣裳湿漉漉的,连带着头发都在不断滴水。 他吃了一惊,定睛看着小芝的脸。 惨白到有些浮肿,一看便是在水井中泡久了导致变形扭曲。 “你……”薛墨烽隐隐猜到了什么。 他这不是在做梦! 心一惊,亮光渐渐变弱,眼前的小芝也渐渐变得模糊。 小芝抬起头,一张千疮百孔的脸映入了薛墨烽眼帘。 她脸上坑坑洼洼,已经看不出五官的原貌,尤其是那张嘴,一直在淌着猩红的血水。 “王爷……”小芝喊着,源源不断的血一直在流。 空气越来越稀薄,薛墨烽大口喘着气,却怎么都驱散不了心底淤堵的感受。 他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空,彻底坠入黑暗中。 “啊!” 薛墨烽听到了自己大叫一声,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外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擦了擦额头,发现上面布满一层细细的冷汗。 铁盒放在他胸脯上,一直没动。 看来是压着心脏,所以才在睡梦中呼吸困难了。 薛墨烽心想着,缓缓坐了起来,随即对着门外问道:“什么事?” “王爷,花凝儿死了。”外面是刘管家的声音。 薛墨烽的神情瞬间紧绷起来,他回想起刚才梦境中的事,立即下了床。 他将铁盒放至特定的加锁抽屉中,然后打开门。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道。 “半个时辰前。”阿木低声回应。 薛墨烽穿好衣裳,面色沉重地跟着刘管家去了花府柴房。 屋子里阴冷的空气飘散出来,竟比凌晨的室外还要阴凉。 回想起自己刚才做的梦,薛墨烽在门口顿了顿,缓缓抬脚走了进去。 屋里,早被下人点了通亮的烛火,架子上的煤油灯也一直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