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卦,说明穷极一切,也只能被消磨殆尽。
也就意味着,哪怕江月泠才是梦中人,结局也只能是遗憾收场! 她看着卦象。 二十四年来的梦境从眼前闪过。 周北竞不顾大臣反对,给她椒房之宠。 周北竞身为帝王,但关于她的事情,却件件亲力亲为。 为她描眉,替她挽发…… 桩桩件件,明明是现实中未曾发生的事情,却化作一根根情丝,缠绕得她无法自拔…… 哐! 夜风咆哮着撞开窗户,寒意瞬间席卷整个房间。 江月泠忍着四肢百骸的冷意,走到窗户边。 正要合上窗时,却见远处师父的静室还亮着灯。 她心意一动,将卜卦的东西收拾好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静室里,明亮的灯光下。 师父齐观沙带着笑意看她:“泠儿,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关怀带着暖意沁入心口,江月泠眼眶一热。 她慌忙垂下眼,不敢抬头看师父:“怎么会,我就是……想您了。” 江月泠从未向师父瞒过任何事。 可有关周北竞的事情,她不敢透露分毫。 师父爱徒如命,要是知道周北竞这般为难自己,只怕盛怒之下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这是她的孽,不该由师父和观里承担因果。 齐观沙深深看她,眼里满是关爱:“我此次闭关,许多老友都跟我夸了你。” “泠儿,我很欣慰你能独挑大梁,可我也希望你知道。” “无论何事,师父和正清观,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江月泠死死忍住喉间的哽咽,竭力扯开笑容:“师父,我知道的。” 可越是这样,她越不能让这些疼她护她的人沾染丝毫! 正清观是她和师父、师兄弟们的家。 谁也不能毁了这里! 第二天。 江月泠下了山,直奔周家。 周北竞见了她,眼里没有半分意外。 “江天师考虑好了?” “是。” 周北竞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全展开,就听见江月泠哀伤悲戚的声音。 “我做过一个梦,梦中我的意中人是一国之君,而我是他亲自选定的贵妃。” 周北竞动作一顿,手中笔墨滴在纸上。 凌冽的目光更是像刀一样扎在江月泠身上。 可江月泠没有丝毫惧意。 她来,就是要把话说清楚,解开心中情结困惑。 “那个国家叫大梧,而那位帝王,与你的名字一模一样。” 啪—— 周北竞手中紫毫毛笔骤然断裂! 他冷厉的双眸紧盯着江月泠,似要从她的神情中看出端倪。 可是……没有。 江月泠神色坦然,唯有揪紧的手指暴露她的紧张。 周北竞蹙起眉,正在想她话里究竟几分真假。 门口却突然响起沐婉蕴虚弱的声音。 “江小姐,你也跟我做了同样的梦?” 江月泠骤然转头,却被沐婉蕴泛着阴冷的眼震了一瞬。 可下一刻,沐婉蕴又恢复了那般柔弱模样。 “梦里,他经常微服出宫,只为我说了一句,东阳巷的桂花糕好吃。” “梦里,他会因为别国使臣对我出言不逊,就亲自率兵出征,押着对方给我道歉。” “梦里,他不顾群臣反对,带着我三下江南,只为让我找到儿时收养我的那户人家。” 江月泠怔愣在原地,指尖嵌入掌心。 这些……明明是周北竞为她做的! 江月泠咽了咽喉间涩然,想开口问询。 沐婉蕴却先一步重重喘着气看向周北竞,神色戚戚。 “阿竞,原来,我不是唯一做这个梦的人……” 说罢,她竟两眼一翻,直直向后倒去。 江月泠心口一紧,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下一秒,手却被周北竞重重推向一边。 男人力道大得没留任何余地,江月泠踉跄几步,后腰直接撞在大理石桌边的尖角上! 剧烈的疼痛从脊椎上传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周北竞冷声警告。 “江月泠,我不管你从哪里知道了梦的事情,但你最好收起你那些神神叨叨的手段!” “要是婉蕴出了事,我一定让正清观不复存在!” 毫不留情的话,如冰刃般剖开江月泠的心。 她浑身发冷,手指都止不住发颤:“周北竞,我没有……” 抱着沐婉蕴的男人眉眼骤冷:“我不想听你解释!” “如果不是你三番四次的来纠缠我,婉蕴根本不会出事!” 轰!仿佛有一道雷霆直直劈在江月泠的头上,震的她耳畔嗡鸣一片。 是……她的错吗? 周北竞直直走向门外,语气冰冷“你身边人的命运,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接着,就毫不留情地下了命令。 “董觉,通知下去,正清观的路泥泞湿滑,周氏封路施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