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雾回来的时候,宁烟正坐在客厅里看书。
正是日落时分,少女低垂着眼睫,阳光从侧面打下来。 她一半映照在阳光里,一半隐匿于阴影中。脸上细小的绒毛仿佛都在莹莹发光。 听到开门声抬头,朝他笑了笑。“你回来了。” 再平常不过的话语,没有质问,没有恐慌,平静得就像什么也没发现一样。 沈江雾眉心一滞,没想到宁烟会是这种反应。 “在看什么?” 他走到宁烟身边,大片的阳光瞬间被遮挡,周围的环境一时变得有些昏暗。 少女没有说话,将书本合上朝桌上一丢,《犯罪心理学》五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沈江雾一僵,就见宁烟沉默着起身,浑身上下无意间散发的冷漠似乎要透到骨子里。 他抿唇,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将她带着又坐回了椅子上。 沈江雾卡住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紧盯着她,眼神越来越暗。 “为什么突然躲我?” “没有啊。” 宁烟试图挣脱开,但他力气实在有些大,丢下这两个字后,便任由男人捏着她的下巴靠在椅子上,眼神躲闪不去看他的眼睛。 沈江雾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眼神愈来愈晦涩难辨。他突然俯身靠近,眼稍都开始发红,声音里甚至染上了一丝颤意。 “烟烟……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问什么?”宁烟缓缓抬起头,目光盈盈,朝他浅浅地笑,“没有什么要问的呀。” 扣住下巴的手忽然间脱力,沈江雾感觉自己仿佛被抛进了无边的深海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没有什么要问的? 质问他,骂他,打他都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是这种反应? 他狼狈地直起身,往后踉跄了一小步。 “我去做饭。”半晌,他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宁烟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舒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下巴。 这男人手上不知轻重,刚刚捏得她下巴好痛。 “他是有病吗,自己让我看见里面的东西,还跑过来问我。”她忍不住在脑海里吐槽。 小七点点头:【反派原先一直在克制,只是对你的好感值越高,这种疯批属性也越来越明显了。】 宁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随后若无其事地到厨房里去帮忙。 沈江雾看见她过去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后又面色淡然地继续煎牛排。 宁烟知道,沈江雾急了。 果然在她明着装傻装了两三天后,这天晚上睡觉前沈江雾递给她一杯牛奶,说是看她这几日睡不好,给她助眠用的。 宁烟有些语塞,这男人明明深知自己没睡好的原因,却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 脸皮是真的厚。 她接过,拿在手里看了一眼,眼神微闪——牛奶里被下了药。 “趁热喝,今晚不闹你了。”沈江雾神色温和,眸光深邃不见底。 “呐,这是你自己说的。”宁烟扯了个微笑,随后仰头一饮而尽,将杯子交给沈江雾。 男人接过杯子,目光里闪烁着看不太清的情愫,和她说了晚安后出了房门。 “他下的什么药?”宁烟在脑海中问。 【安眠药,大概是12个小时的剂量。】 宁烟嘴角微微抽搐,不明白这男人要干什么,让她睡12个小时是真的不怕她直接睡过去。 困意渐渐上来,宁烟打了个哈欠,不多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 十二个小时后。 周围漆黑一片,厚重的窗帘遮盖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房间内静谧的诡异,一道清隽的身影与黑暗融于一体,他阴沉着眉眼坐在阴暗的角落,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正在熟睡的少女。 周围只余下平缓清浅的呼吸声。 宁烟缓缓睁开眼睛,被这昏暗的环境弄得有些懵。身体底下柔软舒适,她伸手摸了一把,自己像是躺在厚厚的天鹅绒地毯上。 她下意识皱眉,“小七,我这是在哪里?” 【主人你终于醒了!】小七传来一声欢呼,随即立马开始汇报:【在你睡着后,沈江雾把你带到了A市的郊区,你现在处于一栋位于森林中的别墅里,这里是二楼卧室。】 宁烟消化了一会儿小七的话,周围环境昏暗她看不太清,就要坐起来去找灯,手腕和脚踝处的异样感传来。 金属材质的细链将她固定在原地,随着动作起伏,还有铃铛的撞击声。 宁烟一愣,顿时有些想骂脏话。 【你被反派囚禁了。】 “t?我已经看出来了。” 宁烟心情有些复杂,她伸手拽了拽固定住自己的链子,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材质,任凭她怎么拖拽拉扯都完好无损,反倒是自己的手腕被磨破了一层皮,痛感在黑暗中愈加明显。 “醒了?”低沉幽暗的嗓音突然自不远处响起。 宁烟扯链子的动作一顿,就见一道黑影缓缓朝她走来,带着阴沉刺骨的压迫,停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 “沈……沈教授,是你吗?”她眯着眼睛辨别了一会儿,而后颤抖着声音明知故问。 灯光猝不及防被打开,宁烟生理性地闭上双眼,略微缓了几秒钟后,面前的景象让她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是一只巨大的,金色的笼子,几乎占了这间卧室的三分之一。 而她正处于这只笼子的正中央,底下铺着柔软厚重的地毯,一只手脚被链子固定在笼子的边缘处,上方栓了几只金色的铃铛,微微一动就有清脆的声音传来。 真是够了!这只笼子是什么鬼啊,沈江雾是不是有病! “喜欢吗?特地为你准备的。” 少女坐在笼子的中央,精致艳丽,漂亮得不可方物。听见沈江雾的话猛然仰头,在看清面前的人后,原本还带有期待的神情黯然失色,恐惧中透着灰败的死寂。 沈江雾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反应,眼睫因为兴奋都开始战栗,他神态偏执又癫狂,看着笼中的少女眸中净是病态的痴迷。 她终于是他一个人的了,果然只有把烟烟锁在笼子里才会听话,才永远不会离开他。 “沈教授,你,你怎么了?你这样我好害怕。”宁烟双眸含泪,俨然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抽泣着呜咽。 “让我出去好不好,我们回家,这个链子磨得我手好痛啊。” 沈江雾不为所动,视线随着宁烟的话移到她的手腕上,娇嫩白皙的肌肤被勒出几道深浅不一的红痕,让人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想要凌虐的冲动。 他淡淡地撇开眼,解开链子的话,烟烟一定会从他身边逃走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