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来”小眷把孟真拉进来,“这是我男朋友。” 呀,有新案子? 孟真趴在小眷耳朵旁问:“在训练营找的?” “啊,是。我俩在训练营认识的,他是厨师,做饭巨好吃!”孟真把箱子放下。 “啊?” “啊!” 客厅已经是混乱一片,到处都是行李箱。 小眷看着混乱的客厅,不好意思道:“我想跟你商量点事儿。我那间屋子不是转租给你们了吗,能不能再转回给我呀,我想和我男朋友一起住。” “以后水电我来付!” “还有客厅,我们俩也想用,现在直播不是很火吗?我们也想试试。” 孟真一秒get,“吃播?!” “对啊!” “你俩做吃播肯定能火!”孟真真心实意的说。 孟真挠挠头,现在客厅里放着两尊大佛,简直比昨晚的胡同还要逼仄。 男生把门关上,走了两步,孟真感觉脚底的地板都在震。 Emmm,那个训练营也许并不骗人呢? 孟真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下铺,痛心疾首! 她还能回去找文雅吗? 那个房子钥匙! 那份法务工作! 她真的很想要! 仪湘收到孟真消息,匆匆往回走,李炳添的办公室是空的。 也许是去宝福集团谈新业务去了吧。 仪湘冷着脸,快步往电梯走。 回到家,仪湘看这架势,客厅混乱一片,幸好自己的房间还没被动过。 她看向自己昨晚还在睡的床,竟然有点心疼它,不知道它能不能撑得过一个晚上。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两人又联系到上次带她们看房的小哥,“走,现在就去看房,今天就能搬进去的那种。” 母女俩这次有经验多了,不找太新的,怕是串串房,不找太偏的,不好停车。 这次的预算也多了,可以直接整租。 仪湘看着手机上的陌生来电,她今天已经请了半天的假,怎么还有人找她。 “喂,你好,我是仪湘。” “诶,侬好。” 扬州人? “我是你家的阿姨,蔡阿姨,侬还记得哇。” “上地那边的房子咱们考虑吗,虽然稍微有点远了,但是租金比较便宜。” 仪湘捏住一只耳朵,“蔡阿姨?” “照顾你爸妈的。” 仪湘想起来了,“记得记得,侬好。” “我,我家孙子病了,我儿媳要我回去照顾几天,你爸爸这几天也生病了,找不到看护,你能回来趟吧?” “严重伐?”仪湘说道,“我最近有点忙,我联系一下当地其他家政阿姨,替你几天好吧。” “呃,你爸爸,还是,还是有点严重的。”蔡阿姨支支吾吾地说,“你最好还是亲自回来一趟。” “他可能是不行了,老太太也正伤心呢。” 正在吃蚕豆的老太太,捏了捏脸,看向旁边冷脸的老伴,递过去一把蚕豆,“吃不吃?” 听到那边焦急地答应,蔡阿姨挂了电话,身旁的老爷子攥着拐杖,冷哼:“那边什么情况?” “好像在找房子,我听到什么租金,位置偏。” “胜男不是说了,她们现在租房子住,是不是被房东撵出来啦!”老太太问老伴。 “哼!我就说孟庆杨那个穷小子,是个什么王八蛋,卷钱跑了?敢让我女儿在外面租房子!我打断他的腿!” “哎呦,你别真气着了。”老太太说,“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回来,你可得装的像点儿。” “先不租了。”仪湘焦急地对孟真说,“你外公病了,订票,我们回扬州!” 第六十章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欢迎来到扬州~ 匆忙坐上南下的高铁,窗外风景飞驰而过,孟真总感觉自己仿佛是在逃窜,她是逃离北京的loser。记得前几年,一个逃离北上广的热搜还引起过轩然大波。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北京淘汰。 坐在旁边的仪湘一直在打电话,感谢小眷帮她收拾行李,直接都丢到孟真的次卧就好;给律所打电话请假,假期时间不定,如果不准假,那她就辞职,把富太太们的单子签到别的律所去;还要问扬州本地的家政,有没有明天就可以到岗的阿姨。 硬气得不得了。 遥想几个月前想要收拾东西回扬州还是失魂落魄的母亲,没想到现在变成了垂头丧气的她。 一场律所“变形计”,是菜鸡的“现形记”。 车厢里不知道是谁打开了短视频,一段段潮流音乐充斥着孟真的耳道,孟真起身往车门去走去,她需要静一静。 孟真靠在门边,冷风从门缝里钻进来,打在她身上,昨天和赵图南约好的饭还没吃,还有、还有那个人,他也是这样从北京离开的吗,是不是也像林修一样早就决定留在家乡的法院。 她在扬州还有外公外婆,但爸爸在扬州已经没有亲人了。所以他才走的没有留恋吗? “喝水。” 孟真嘴边出现一根带吸管的水杯。 她撅起嘴,低头老实吸水。 旁边走过一个妈妈牵着一位三四岁的小朋友,“乐乐也要喝水,你看大姐姐也在喝水呢。” 孟真不好意思的接过水杯,原来她就是网上人家说的那种二十多岁的妈宝女,还要妈妈喂水喝。 “感觉自己好失败啊。”孟真握着水杯,头一歪,心里烦得很。 “今天被打击到了?”仪湘知道她今天心情肯定不好。 孟真的嘴角向下,嘴巴微微撅着,眼皮也耷拉着,拒绝直视别人,从小一有情绪就是这副死出。 “怎么失败了?”仪湘就像问小时候的她,这题怎么算错了一样。 “别说在律所转正了,连实习期都没熬过。”孟真感觉更心酸难忍,其实自己不过是吃了北京人的红利,从高中结束就一直在吃老本罢了。 “跟别人比,我太差劲了。” 仪湘看着女儿被风吹起的碎发,轻声问:“那你就觉得跟三月前的你比起来,你有没有进步呢?” 孟真低着头不说话。 “章云的案子,如果不是你一直坚持返回现场找证据,也发现不了猫咪身上的摄像头,对不对?” “绿发会的案子,面对赵图南那么强劲的对手,你也没有放弃,还争取到了媒体道歉。” “信托的案子,要不是你和肖源一直在研究合同,我也找不到宝融信托管理人的漏洞。” “影视投资的那个案子,要不是你去卧底那家公司,怎么能收集到那么多受害者资料。” “跟三个月前比,我女儿可长了太多技能了呢。”仪湘掏出真丝手绢给女儿擦眼泪,“不要总是跟别人比。” “我就烦咱们这个教育机制,从小就竞争啊、排名的,天天灌输你们跟别人比成绩,做人的幸福感都一点一点被比掉了,本来今天学习到一点知识应该高兴的,结果考不到一百分就成了失败了。搞得十几岁、二十几岁、三十几岁的人天天焦虑。” “我觉得我女儿就是很优秀,你跟李耀竞争意识那么强的男孩一起,还能想着跟他合作,让我给他做心理疏导,多善良呀。”仪湘凑到孟真耳边,“要不是你那天拉住赵图南,咱们能抢到你章阿姨离婚这个大案子嘛。” “过阵子,二百多万的绩效奖金发下来,咱们直接来个全国旅行。”仪湘跟女儿说,“到时候天天发朋友圈,让他们在格子间羡慕咱们。” “等钱花完了,咱俩回你外公家啃老去,你外公局级干部退休,外婆高级教授退休,两人光是退休金就有两万多呢,到时候,咱俩把外公外婆伺候好,你一万,我一万,天天按脚去。” 孟真被老妈逗笑了,抿着嘴,伸出一根小拇指,“拉钩。” 仪湘也伸出小拇指,两人扯来扯去,“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仪湘又凑过来跟孟真说,“咱们到时候逛园子去。” “个园吗?”扬州园林多,个园何园都很有名。 “扬大校园呀。扬大帅哥可多了。”仪湘终于把孩子逗笑了。 高铁开了五个多小时,开始缓缓减速进站。 “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欢迎来到扬州~” 仪家老宅在东关街附近,胡同闹中取静,仪家在胡同中间,一座二层小楼,还有一进院子。 远远看过去,胡同墙上挂着一个“烟花民宿”的招牌。 “烟花三月下扬州”李白的那首诗太有名,以至于人们一直觉得三月是扬州美的时节,但三月来扬州,可能花都还没有开。 扬州最美的时节应该是每年的四月和五月,届时早上在东关街吃上一碗虾籽馄饨,配上烫干丝和五丁包,然后去瘦西湖游船赏琼花,晚上再去感受一下扬州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真是天仙日子。 虽然打定主意回家啃老,但孟真还是有些怕的,她家没有隔辈亲这个说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