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见二人在他面前放肆地眉来眼去,亲热低语,耐不住万般嫉妒的老年陈醋,冷嗤道。 顾清越弱弱眨动眼睫,瞅向景湛时做出的表情那叫一个惹人心怜喜爱。 景湛也确有升起一种她想要何物,做何事,都能答应她的念头。 可等她下句柔软的话漫出,景湛顿然醒悟。 “景湛,你别误会,我对你,对皇宫,都没有那方面意思。” 她仿着在现代对小景湛一试一准的语调说: “我知晓你是好人,阿狸此生难报答,终身难忘怀。 阿狸会在桃梨馥每天为你祈福,祝盼你早日觅得真爱。” 顾清越狐狸耳不自在的颤了颤,抓着银狐的手也微微提了些劲。 随后,暗暗为自己鼓了鼓勇气,接着讲: “事因由我而起,同狐山任何狐狸都没关系。 你别看我总是说你是暴君,可阿狸心中明晓,你不是。 其实你心肠比谁都热、比谁都软。所以,你定不会牵连无辜,滥杀好狐的对吧。” 第148章小狸终于自由,顾琛大人…… 景湛倏然收起浮荡唇周的冷笑。 足有三月,她何曾说过这般软柔好听的话。 善于伪装,适时逢迎的小狐狸,险些用她脸上绽露出楚楚惜人的表情将他迷惑。 “再敢多言半句,我现在就让你清楚认识到,什么叫心肠软热。” 男人话似锋刃,这么听来,半点不像顾清越口中所述的善心慈悲之人。 银狐揽着顾清越的肩骤紧,拥着她快步外走。 顾清越也不再多加言语,话多即错。景湛是否会来狐山冒犯,谁也不知道。 目前只能先回桃梨馥,等见到了姐姐和族人再作商议。 银狐顾虑景湛反悔,人到院中,脚底向地面运力一踩,飞至房檐带着顾清越跳出皇宫。 “陛下……您,您就这么轻易放圣后走了?”许进不解。 他都把能掐会算的老巫师关押牢房了,不顾众人反对也要跟狐妖在一起。 前日闻大人还劝导,说狐妖魅人,假使他一意孤行,他们便辞去官职。 谁人曾料,他们陛下在朝堂上竟做出疯狂之举。 手持短匕立于大殿,褪去黄袍,抵着自己,犀利要挟各大臣们,说,狐妖与臣子,二者不可缺一。 如若再逼他做选择,那他只能以自宫向先皇请罪。 说是,无能管理瑞国王朝,他也无颜再留着此物。 大家伙儿瞬间惊愕惶恐,纷纷跪求收回匕首,收回此话。 景氏皇朝哪能无后人?? 他们唯一的宝贝陛下倘使真变成不能行事之人……那他们岂不做了欺师灭祖数礼忘文之事! 狐女的事,就此摆平。 大臣们怕他来真的,这两天也没人再敢提起诛讨狐女。 景湛平静敛起望着二人离去的视线,眸子一挪,腔内慑出声低低的闷笑。 阴厉的笑声令未退的士兵和许进头皮顿然抽紧。 淡月漾着素雅的光线,景湛长臂伸直,指向梨花树根下昏厥不醒的红狐, “把那个垂死的小东西暂且关押天牢,明日一同带上。” “陛下,奴愚鲁,不知您何意?”许进未懂他的意思,紧随着询问。 景湛转身回屋,留下阴鸷的冷,“狐山。” 仅仅扔掷两字,却可使人在炎夏生出钝骨的寒…… 山间的风糅着馨雅的花香,毛体纯白的马儿,奔跑的时速都带了愉悦的力量。 沉重的马蹄声伴着女孩自由轻快的欢呼,“银狐哥哥,自由了,我终于自由啦~!” 她坐于坚实的马背,大张双臂,笑容洋溢在洁嫩的脸庞上。 看着温俊的银狐,欢笑道:“银狐哥哥,我每天都在想你跟姐姐。 在我难过痛苦的时候,不开心想哭的时候,只有想着你们,我才能有好好活下去的力气。 现在我终于回来了,往后不管日子有多难,遇到多大的危险,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银狐本笑着,忽而顿住,他拉紧缰绳,白马在绿油油的山间停下。 “小狸,我……”他抿着饱满的淡粉色唇瓣,澄明的眸子艰涩难辨。 顾清越见他欲出又止,呼吸蓦然凝滞,“怎么了?” 氛围寂静,树木绿丛“瑟瑟”摇荡,白马鼻腔中发出声重重的“哼哧。” 马蹄原地踏了踏,紧接,低下长长的头颅开始啃嚼山边野草。 风撩散了顾清越的紫发,银狐抬手将那些碎乱丝发捥顺。 “对不起小狸。”他满怀愧疚道:“圣女姐姐的仇……我始终没办法报。” 顾清越立马抓住他瘦白的腕,指尖发着颤, “报什么仇?为什么要道歉?我姐姐怎么了?她还活着对不对……!” 说至结尾,她声音愈加低小,抖到没法在言说。 她回想起念安说过有关她姐姐的事。 当日念安并未明确说她姐姐是死还是活,只叫她回去瞧瞧便知。 她身形虚弱地晃了晃,银狐紧张握稳她两臂。 朗星明月之间,是女孩悲楚的泣音,“银狐哥哥,我姐姐是不是死了,她是不是死了?” “小狸别怕,还有我在。”银狐平日少言,此刻怨怪自己嘴拙。 拍着她颤瑟的背脊哄了多句都只是重复着,“哥哥不会再离开你,以后我都会好好守着你。” 朝阳攀升,橘红的日头顶在淡蓝色的天边染出圈圈光晕。 直到顾清越的眼泪哭干,银狐抚去她面部的水痕,问:“好些了?” 顾清越脑袋侧搭他的肩,鼻翼抽噎:“姐姐那日将狐丹传我,想必心知自己逃不掉。” “她是被皇宫里的人逼死的,他们全都是坏人,我恨他们!” “这些人伤天害理,对我们狐族做尽了坏事,为什么还可以活的顺遂顺意? 就因为我们是妖,妖就该承受这样不公平的对待吗?” 女孩不甘的谴责,银狐却不愿她这般。 “我不希望你心中充满仇恨的活着,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寻仇的事我会另想办法,等回了狐山,我只希望你能做回自在快乐的小狸。” 只要她自由快乐…… 只有现代的温羡安、古代的银狐,才会同她讲这样的话。 银狐揉了揉她发顶,轻缓低柔的音调像山野中袭来的晨风, 逐渐在顾清越残裂已久的心间,轻轻滑入,柔柔填补她带有伤痕的空缺。 “糟了糟了!!”顾清越红润的赤眸充斥着大惊,“小红!小红还在宫里呢!!” 皇宫处处华丽规整,唯有几处,是进去一次便不想入二次的地方…… 类比如,天牢。 皇宫大院有多大多奢华,此处就有多逼仄、熏臭…… “啧。”看守狱房闲着无事,前来寻乐的两名红衣士兵,手拿棍棒, 看着里面呲牙的红狐,打趣:“呦,还敢呲牙呢,你皮硬,打不老实是吧。” 有名士兵挥舞棍子在她皮肉上戳了戳,红狐呲牙忍疼, “等银狐大人来救我,他会把你们统统杀干净。” “银狐是什么东西?”士兵拉起长音,“哦”了声。 “我想起来了,银狐不就是那只见到我们陛下,夹着尾巴跑的那个吗--” 红狐不能容忍别人诋毁银狐,四爪一跃而跳,抓住红衣士兵的脸狠狠挠了下去。 利爪进肉,红衣士兵“啊!”地惨叫。 站于旁侧的同伴一棍子将她狠拍至地,小红狐霎时口溢鲜血。 被抓破皮的士兵按住脸,愤吼:“好你个不要命的小狐妖!竟敢偷袭本爷。 爷们今天不给你点苦头吃吃,你是忘了当年如何灭的族!” “在做什么?!”男音偏阴柔却掷地有声。 一袭红衣官服,身姿高拔,容貌俊雅冷淡。 他欣长的腿迈进牢房,欺负红狐的两名士兵瞬间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