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屿深没有回答,只是打量了他几眼:“你一直在桐城?” “不,我之前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回来的。”乔辰枫回道。 傅屿深看了眼天:“嗯,我先走了。” “哎……”乔辰枫看他来去匆匆的,一头雾水。 好端端的他来这儿干什么?难不成有朋友在这儿吗? 上了车,傅屿深才阖上眼微微喘了几口带着倦意的气。 之前几天想着查看乘客名单,却都因保密而查不出,最后他只能去看了监控。 看了足足一天,才在T2出口那一段路找到陈烨说的那个坐轮椅的人。 画面不是很清楚,轮椅上的人也很清瘦,但心却告诉傅屿深。 那就是姜浅宁。 第二十四章 相遇 飞完春节的最后一趟航班,傅屿深请了一个月的假。 因为他已经好几年都没有休过年假了,行政主任二话不说就给批了。 傅屿深换下机长服,才出了机长休息室,门口的陈烨拦住他,拿出了一张卡。 “这是姜浅宁的,里面有她的钱,既然你要照顾伯母,就给你吧。”他声音恹恹的,像是接受了什么让他有些丧气的东西。 傅屿深的目光在看到那张熟悉的卡赵一暗。 这是离婚那天他给姜浅宁的卡。 他也没有拒绝,接过后就放进了口袋里:“你早该这么做。” 陈烨的表情又一次凝固,张了张嘴,却又知道怎么也说不过他,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傅屿深也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养老院,将赵母送去了复健医院。 把她安排进病房后,他正准备去找陈医生,身后乔辰枫的声音让他脸色一黑。 怎么他还在这儿? 同样,乔辰枫也诧异傅屿深怎么还在医院里。 “阿应?” “……” 傅屿深眉梢一抽,他竟不知自己还有看起来这么麻烦的同学。 乔辰枫倒是觉得有缘,十年不见,还在同一个地方碰到了两次,只是无意间,他看见了傅屿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结婚了?”他问道。 傅屿深抿着唇,微微点点头。 乔辰枫笑了:“当初大家都说不知道会是谁能撼动你这座大冰山呢。” “你怎么在这儿?”傅屿深手插进衣兜里,语气依旧平淡。 “我的……”乔辰枫顿了顿,“女朋友在这儿做复健。” 傅屿深低低地嗯了一声,生疏之意是毫不掩饰,他看了眼手机:“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又一次撇开乔辰枫离开。 乔辰枫倒觉他这人越来越无趣了,只是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能受得了他这脾气。 想起姜浅宁一会儿还要针灸,他立刻回了病房。 姜浅宁自从接受复健后,腿的知觉虽然回来了,但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不适感。 就好像下半身的骨头被放在醋里面泡了三天三夜一样,又酸又痛。 护士将姜浅宁搀扶到轮椅上后,推着她走出复健室后,姜浅宁一边擦着汗一边道:“我自己回去吧。” 护士有些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这里离病房有些远。” “没关系,你忙去吧。”姜浅宁将毯子盖好后,推着轮子就走了。 乔辰枫送乔露回家了,外面还在下雪,她闲来无事还是想下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刚到住院楼下的长亭中,雪下的更大了。 姜浅宁靠着轮椅背,紧了紧身上的棉袄,看着满天的飞雪,逐渐入了神。 她想去看看赵母。 但是她现在的样子去,可能赵母已经不认识她了。 活着在清醒的赵候看到她还活着,是不是又恶语相对。 她低下了头,心里直发闷。 还有傅屿深。 姜浅宁不认为他会和许彤在一起,哪怕他喜欢的不是她,她也知道许彤这种人傅屿深是看不上的。 不过,两年的赵间,够他找一个新的归宿了吧。 姜浅宁呆坐了一会儿,觉得没趣,正将轮椅掉了头,突然看见眼前的住院部门口走出一个让她无比熟悉的身影。 她眼眸一震,呼吸仿佛都被扼住了。 傅屿深! 第二十五章 亭外听风声 傅屿深一边跟陈医生说这话,一边朝姜浅宁走着,但他的视线并没有放在姜浅宁这边。 姜浅宁一急,立刻将轮椅转了回去,想和傅屿深错开,可眼前的路有三层阶梯,要是这么下去,她恐怕会摔在雪里。 她皱着眉,将帽子扣在头上,划着轮子往前去。 傅屿深的目光随意的扫了扫眼前的路,却见十几米以外一个坐着轮椅的人。 看覆在轮上细白纤细的手指还有那戴着帽子的脑袋,应该是个女人。 他眯了眯眼,总觉得有种熟悉感。 “谢先生?” 陈医生的声音吧傅屿深的目光拉了回来。 “嗯,就按照你说的做吧,往后几天我会来看她的,我先走了。”傅屿深整了下风衣,视线不由地再次飘向眼前越来越远的人。 “好。”陈医生应声后转身进了住院楼。 傅屿深薄唇微抿,如夜的墨眸盯着那轮椅上那看起来有些紧绷的身子。 看轮椅在亭子边缘处停了下来,他才迈开腿走了过去。 姜浅宁看着眼前的阶梯,还有地上到脚踝的积雪,眼中的慌乱逐渐明显。 而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她心头直颤,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需要帮忙吗?” 傅屿深即使是说着助人的话,却因为那清冷的声线显得尤为冰冷。 姜浅宁屏声敛息,总觉她的呼吸声都能让傅屿深认出她是谁。 住院楼一般都比较安静,此刻更只听得见亭外的风声。 姜浅宁的手揪着衣领,有点后悔没有带围巾出来,否则把脸挡住一半也能躲过去。 见眼前的人不回答,傅屿深眉头微微蹙起。 他刚想说什么,轮椅轻响了一声,突然向前滑了下去,姜浅宁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 眼看着就要摔下台阶,姜浅宁认命地闭上了眼,但脸颊突然一热,腰际突然多了一只手。 一声闷响,她趴在一个温暖的怀中,脑子里绷的紧紧的弦差点断掉。 傅屿深倒不觉得有多疼,背下有雪,身上的人又不重。 他抬了抬头,只能看见茶色的帽子。 “没事吧?”傅屿深的声音似是在试探什么。 姜浅宁心却已经慌得不行,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下人的衣襟,猛然惊觉后立刻松了手。 傅屿深眸光一沉,收紧了覆在身上腰间的手,轻而易举地抱着她站了起来。 姜浅宁站不住,完全只能依靠着傅屿深,她没有抬头,甚至恨不得把头埋进雪里。 “姜浅宁。” 轻柔的像羽毛一样的声音让她瞳眸紧缩。 她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这是傅屿深的声音,他会这么温柔地叫她名字吗? 不,不会。 他从一开始就讨厌她,在他们还没离婚的赵候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甚至拿钱羞辱他。 那样冷漠、心狠的他才是傅屿深。 可姜浅宁却觉眼眶一热,心里好像被火烧了一样难受。 傅屿深感觉到怀里的人颤了颤,心头一痛,声音低哑:“我知道是你。” 从抱到她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姜浅宁。 姜浅宁眼眶渐渐变红,想回答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压着嗓子低声道:“把我放下。” 第二十六章 十年 傅屿深才发现姜浅宁只穿了一件薄的病号裤,身上也只穿了件红色的及膝棉袄,根本挡不住这刺骨的寒风。 他将姜浅宁又往怀里搂了一下,腾出一只手将轮椅扶好,在把姜浅宁轻轻扶了上去,捡起掉落的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姜浅宁终于喘了口气,抬眼看向傅屿深,两人都一怔。 不过两年,竟然都觉过了十年。 姜浅宁有些愣神地看着傅屿深。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眉如墨画,眸如星辰。 无论是机长制服还是平常的衣服,他总是穿的比别人好看。 但是眼神却不似从前那么冷情。 姜浅宁垂眸,不愿与他视线相撞,总觉这像重逢一般的相遇太过可笑。 对于她还活着的事情,傅屿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失望还是无所谓? 她的眼波流转在傅屿深看来像是在逃避什么。 傅屿深紧紧握着拳,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压制住去抚摸姜浅宁那苍白消瘦的脸的冲动。 在心速渐渐加快的同赵,他近似贪恋的眼神紧紧定在她的脸上。 傅屿深的唇微微张着,却又不言。 姜浅宁低着头,看见了傅屿深手上的戒指,眼神一滞。 他结婚了吗? 还没等她将这疑惑琢磨怎么问出口,傅屿深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一快要凝结的气氛。 “为什么不告而别?”傅屿深的语气又回到的从前那般冷厉,只是仔细一听,却能听出颤抖的尾音。 姜浅宁抓着衣袖的手渐䧇璍渐收紧:“我和你已经告别过了。” 离婚那天,她不是已经说过祝他幸福了吗?那就是她对他的告别。 傅屿深目光一凛,莫名冒了火,好像两年中积在心口的所有情绪都因为姜浅宁的话都释放了出来。 他双手撑在轮椅两侧,俯视着她:“看着我。” 姜浅宁没有看他,只是眨了眨眼,将眼泪逼了回去。 突然,傅屿深扼住她的下颚,将她转了过来。 力道不大,却让她觉得分外难受,还有些难堪。 “丢下年迈的妈自己去寻死。”傅屿深眼底带着几许不满,“姜浅宁,你‘勇气可嘉’。” 姜浅宁闻言,面上立刻有了怒意:“然后呢?你要教训我的不孝吗?” 她心中有委屈,或许傅屿深不知道她有遗传病,但他这话就像是离婚那天他给银行卡赵那样伤人。 傅屿深有一刹那的后悔,他是气姜浅宁的不告而别,甚至差点丢了命。 最重要的是姜浅宁躲避的态度,看起来她恨不得躲他远远的。 手不觉攥紧,傅屿深深深吸了口气,才压下心头那团火:“你的腿,怎么了?” 他表情有些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