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半点停顿,她转身就去了证券交易公司。 在股票交售窗口,里面人递给她一张表:“填这个,要哪个股,多少股,写清楚。” 陆祈年点点头,留了五块钱生活用,剩下四十五块全买了那家贸易公司的股票。 旁边有个男人看见,嗤笑了声:“女人就是不行,这家公司明显就要跌停了,真是浪费钱瞎搞。” 窗口里的人也问了句:“姑娘,你真要买这家公司的?” 陆祈年想了想上辈子发生的事,非常笃定地点了点头:“买。” 而后她交了表和钱,拿了纸质股票就离开。 之后几天,陆祈年白天都待在股票交易所,看大盘的涨跌。 晚上,就回招待所睡觉。 直到这天,她突然想起父母留给自己的遗物还在家属院的房子里,这才匆匆赶过去一趟。 不想推开门,屋里却空空如也。 他们搬走了?! 陆祈年呼吸微滞,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回过头,只见李青穗站在门口。 他的手臂打着石膏绑在胸前,但一身军绿衬衫整洁干净。 看见她,李青穗微愣了下:“你……头发怎么回事?” 陆祈年捋了下耳边的碎发,却没回答。 “我回来拿我父母的遗物,东西呢?” 李青穗拿起屋里桌上最后一个包,往外走:“在新家,一起过去吧。” 西桥那个新家? 陆祈年疑惑的跟着李青穗离开。 果然,他去的方向是前往西桥的。 一路沉默。 陆祈年看着他的背影,攥了攥手还是问了句:“离婚报告打好了吗?顺便一起签了。” 李青穗倏然停住脚步,回眸看她:“你还要作到什么时候?妈和安安需要人照顾……” 然而话没说完,被不远处的喊声打断。 “左大哥!” 彭淑珍快步跑来,在看见陆祈年时笑容一下黯淡:“嫂子……那个嫂子,左大哥因为我受了伤,听说搬家,我想帮忙才来的。” 陆祈年的心一下揪紧。 上辈子她只知道李青穗受了伤,原来这伤是为了彭淑珍! 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陆祈年深吸了口气,往前快走了两步:“我对你们俩的事不关心,拿完东西我就走。” “离婚报告打好后你去松桥那边的招待所找我吧。” 说完她加快步伐,把身后两人落下一大段距离。 终于到新家门口。 陆祈年敲响门,来开门的是左母。 看见陆祈年,她冷哼一声:“你来干什么?不是要和我儿子离婚,离家出走吗?有本事别回来啊!” 陆祈年当没听见:“之前放在家里床下的那个箱子呢?里面是我父母的遗物,还给我。” “还给你?”左母瞪大眼睛,“你嫁进我们家,东西就是我们家的。” “再说了,你那个穷鬼爸妈能留什么给你?赶紧走!” 说着,她用力推了陆祈年一把。 陆祈年身后就是露天的栏杆。 她没站稳,被这么一推,腰窝直接磕在了栏杆上! 整个人直接后仰过去,眼看着就要掉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抓住了她。 陆祈年怔怔抬头,只见李青穗用力到脖颈上青筋都暴起。 “别动!” 陆祈年不敢动,想说点儿什么。 下一秒,一滴滚烫的血顺着李青穗的手臂滑落,率先砸在了她脸上—— 第8章 只见李青穗胸前的衬衫被血洇湿了一大片。 陆祈年看得心脏骤停:“你的伤……” “别说话。” 李青穗咬牙铆足了力气把她往上拉,又往身后喊了声:“彭同志,过来救人!” 彭淑珍像是才反应过来,忙上前拉住陆祈年另一只手。 终于回到地面,陆祈年后怕地打了个颤。 四楼的高度,她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三人坐在地上喘了会儿气,陆祈年闻着那股血腥味正想开口。 左母“哎哟”一声扑到李青穗身上:“儿啊!你怎么样?” 而后又转头指着陆祈年骂:“你个扫把星,你是不是故意想害死我儿啊!你一出现就没好事,马上给我滚!” 李青穗皱起眉:“妈……” 生死一线,陆祈年也不想再惯着她:“我是扫把星?你要是不推我,我会摔下去吗?” “如果今天李青穗没拉住我,我摔死了,你就得去坐牢!吃牢饭!” “有你这么个妈,李青穗的前途早就走到头了!” 左母面红耳赤:“你,你敢跟我顶嘴!” 李青穗撑臂起身挡在两人中间:“行了妈,别再说了。” 说完,他看向彭淑珍:“彭同志,今天谢谢你,你先回去吧。” 彭淑珍愣住:“可是左大哥你的手……” 李青穗打断她:“我妻子会送我去医护站,你回家吧。” 陆祈年顿了顿,她什么时候答应要送他去了? 但见彭淑珍吃瘪离去,她也没否认。1 而后李青穗走进屋子,拿出一个箱子看向陆祈年:“是这个吗?” 陆祈年点点头,接过来打开箱子查看。 东西都没少。 她重新合上,抬步就要走。 手腕却又被抓住。 陆祈年微微皱眉,不解地看向李青穗:“还有事?” 李青穗此时脸色有些发白,身上的血迹看着吓人。 他看着她,什么都没说,但意思很明显。 陆祈年有一瞬的迟疑,但想了想,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救自己才撕裂了伤口,她做不到那么绝情。 陆祈年最后还是伸手扶住他:“我送你去医护站。” “好。” 李青穗应了声。 自从生了安安之后,两人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却连手都没牵过。 这样亲密的接触更是很久都没有过。 陆祈年一路都有些不适应,也没说话。 终于到医护站,她将李青穗扶着坐下后就要走。 李青穗却又拉住她:“你去哪儿?” 陆祈年困惑的看着他:“我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回招待所。” “不行。”李青穗明显有话要说。 这时,值班的护士先走出来,看见他的伤势吓了一跳:“左营长,您这是怎么搞的?伤口撕裂,估计要发炎了。” 说完又看向陆祈年:“正好,营长夫人,等下缝完针后您帮着看下营长的点滴吧。” 缝针? 陆祈年没想到李青穗伤的这么重,也不好就这么离开。 最后还是坐下等着。 护士让人帮李青穗脱了衣服,陆祈年抬头看了一眼,当即愣住。 李青穗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有新有旧。 最显眼的,就是胸口那道撕裂的伤口。 当护士拿出针给李青穗缝合时,陆祈年怕得转头不敢看。 安静间,她的手被温热大掌握住。 她怔了怔,转眼就对上李青穗漆黑的眼:“不疼。” 这样的李青穗,让陆祈年感到陌生。 她听着自己乱掉的心跳,忙别开头:“我出去透口气。” 就挣开他的手走出医护站。 站在外面,陆祈年深吸了口气,燥乱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却怎么也想不通李青穗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要转身再回去时,一道身影出现在陆祈年面前。 “陆祈年。”彭淑珍一改平日的温柔,冷着一张脸,“既然决定离婚,森*晚*整*理你就离李青穗远点行不行?” 说着,她将一张纸递到陆祈年面前。 “这是你们的离婚报告,李青穗已经签好了,拿着就赶紧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