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问慕司珏:“那轻罚,还是重罚?” 慕司珏说:“都是府里的老人,从轻发落吧。” 后来临走前,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又改了口:“你看着处置吧。” 慕司珏还是一如既往的心软,可她不是这样的人,她知道什么样的人会影响整个世子府。 姜云栖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如烟,笑着说:“你可知,其实世子并没有遇刺。” “你所听到的消息都是我故意想让你听到的,目的就是为了纠出向你这样的眼线,等着你自投罗网。” 如烟听到这话,瞬间就慌了神。 她跪下来不停地求饶。 “世子妃饶命,奴婢是被迫的,奴婢母亲被那坏人绑走了,才不得这样,求您饶了奴婢一次。” 姜云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眼中是彻底的失望。 她看着如烟,一字一句的说:“你可知,你家世子让我饶你一命!” 听到这话,如烟觉得自己有生的希望,一时间弯起了嘴角。 可笑容还没挂在嘴边,就听到姜云栖极其冰冷的一句:“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失望。” “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你的底细,你从小就是孤儿,哪来的被绑的母亲!” 如烟脸色彻底苍白。 她知道自己是逃不出去了,可还是想努力一把。 于是便看着府中上下的重人,开始颠倒黑白。 “世子府你不能如此专横,世子都说了绕我一命,你要是责罚了我,还怎么向世子交差。” 听着这带着威胁的话语。 姜云栖不是深闺里的大小姐,对于这一套,早就习惯了。 而且她是有决断的女性,不会优柔寡欲。 “来人,拖出去,杖责二十遍,以儆效尤!” 府中的下人看着,有惊恐的说:“世子妃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么凶残!” 第42章 “如烟姐姐都是府里的老人了,竟然得到这样的一个下场!” “是啊,简直太可怕了,我我们以后还是离远点,不知道什么时候祸就降在自己身上了。” 姜云栖听着这些话,说不上难不难过。 只觉得人心真的很脆弱,又很难猜。 她看向一旁的迎蕊,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迎蕊走上前,站在门口看着被打的如烟,接着又扫向众人,大声道。 “各位看清楚了。背叛世子府者决不轻饶!世子妃知道这府中还有其他有异心的人,如若你们改过自新,世子妃愿意从宽处理!” “但如果被抓到,和这位如烟一样,决不轻饶!” 说话声中,如烟的求救声渐渐地低了下去,清灰色的衣裙上也沾满了血印。 从入府来,姜云栖一直待人都是谦虚温和的样子。 像今日这样狠厉的责罚,是第一次,但只要有了第一次,就让大家改变了对她曾经的看法。 府里的下人这下都没有了往日的轻松,开始胆战心惊起来。 “是。” 顺着这声落下,突然“啪”的一声。 一个正在打扫的丫鬟心慌的同时不小心打碎了花瓶。 顿时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世子妃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那花瓶,如果没看错,是她的嫁妆。 是姜父珍藏的宝贝。 虽然姜云栖不懂这些瓷器,但也是心疼的,她瞬间皱起了眉。 谁料,小丫鬟看她皱起了眉头,更加害怕了。 连连道歉:“世子妃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那小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姜云栖叹了口气,缓缓道:“无妨,你把这些碎片打扫干净,再去街上买个好看的花瓶回来,我就不罚你了。” “是,奴婢马上就打扫。” 姜云栖站起身,走向小丫鬟,她本来是想把自己的钱袋子给她。 却没想到,她刚走近一步,小丫鬟就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连腿上扎上了碎渣,也要躲。 一瞬间,姜云栖喉间泛起了酸楚,嘴角刮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没想到就因为责罚了一个叛徒,就让大家对她这么忌惮了,就好像之前的那些好都不存在一般。 姜云栖心里一时不知滋味。 可偏偏,她还没发解释。 她蹲下来将钱袋子递给小丫鬟。 小丫鬟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姜云栖看着她轻声的说,“先去包扎下伤口,医药费算府中的。” “是,奴婢知道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可站起来之后,离开的脚步比跑起来还快。 就好像姜云栖是个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众人也快速的散去,再也不敢抬头去看姜云栖一眼,默不作声的在自己的岗位上。 绝不和姜云栖来一个眼神交汇。 姜云栖抿着唇苦笑,看着红绡和迎蕊说道:“这人果然不能做一次坏人,当了一次坏人,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被抹灭。” 红绡不在意的说:“小姐你做得没错,不必在乎他们的想法。” 第43章 姜云栖只是荒唐的笑了笑。 看着她这样苦涩的笑容,一向话不多的迎蕊森*晚*整*理上前安慰道。 “世子妃不必难过,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会明白。” “真的会明白吗?” 姜云栖看着迎蕊,不经意的一问,但眼中却布满了忧伤。 迎蕊看着这样一双失望的眼神,终是不忍心,垂眸道:“奴婢先去把碎渣清扫干净。” 姜云栖看着迎蕊的背影,笑了笑,小声的交代了一句:“小心点,别伤着自己。” 话落,独自离开了大厅。 …… 如烟最终还是没熬过二十大鞭,姜云栖还是给了她一个体面。 命人厚葬了她。 也算是还了这些年来她对世子府的付出。 墓碑前,她轻声的说:“但愿你下辈子不做背叛主子的人!” 回来的路上,又下起了雨。 姜云栖没有带伞,自从夜晚不做那些奇怪的梦之后,也很久没有下雨了。 她没有停下来,而是径直的走进了大雨中。 没去管雨水淋湿头发,淋湿衣裙。 不知为何,虽然不再听到那奇怪的木鱼声,也不再做那么奇怪的梦。 可是,她就是觉得心里很空,空落落的。 说不上来,有些哽得慌。 或许淋了雨,就能想明白了。 迎蕊赶到时,就看到被雨淋湿的姜云栖,担忧的跑上前:“云栖!” 又是同那次那般,直呼了她的乳名。 可这声音,她却觉得很熟悉。 就好像,曾经两人就是这样互称,不分彼此。 “你不怕着凉了。”迎蕊又担忧又着急的给姜云栖擦去脸上的雨水。 姜云栖却看着她,问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迎蕊,你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迎蕊拿着手帕的手一顿,但很快就装作如常。 “世子妃,你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可她越是否认,姜云栖越不安,这份不安还来自,她觉得自己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好像有两个世界。 但是她却分不清到底哪个世界是真的,哪个世界是假的。 这几日,她都曾尝试着再次去做那个和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颠倒的梦。 可没有梦了,连木鱼声她都听不到了。 浑浑噩噩的回了府中,换下淋湿的衣服后,姜云栖便眼皮一沉了。 本以为这次会着凉,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这么坚强。 一整夜,连个咳嗽都没有。 姜长宁瞎了一只眼,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