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将我羞辱了一顿,说我不过一介妓子,不能和她以姐妹相称。还说我生下来的孩子也脱不了这股下贱之气。”
槐娘用余光撇着尹隶州,知道自己戳到尹隶州心底那股柔软了。 尹隶州的母妃原也是妓子出生,后来被先皇封了美人,留在了宫中。 后来他与兄长二人在宫中受尽欺凌,那时皇后膝下无子,他母妃便自缢在宫中。 如此他与兄长才过继到了皇后名下,兄长才能继承皇位。 因而他母妃一直是他们兄弟二人的禁忌,从未有人敢提起。 槐娘又掩着脸继续哭泣:“王爷,我这样被她羞辱也没什么。可是庭哥儿是您的血脉,如今又要放到她房里去养着。万一她欺负庭哥儿可怎么办啊。” 尹隶州脸色一僵,声音沉闷:“她还说了什么?”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尹隶州双眼猩红,掐着她的脖子:“说啊,她还说了什么?” “王妃娘娘说先王妃……先王妃懦弱无能,才会被王爷逼死了……” 尹隶州掐着槐娘脖子的手愈发发紧,手上青筋暴起,直至槐娘面色发红他才停了下来。 尹隶州一直都知道施洛音是因为他爱上其他人才心痛而死,可他不愿意承认。 在王府中,施洛音这三个字成为了王府的禁忌。就算有人提及先王妃时,也只说她是病死的。可当有人将这个事实摆在尹隶州面前时,他只想逃避,他不愿承认。 他爱的女人最终是因为他爱上了别的女人才心伤而亡。 “好!很好!昨天还说与我夫妇一体,心里就是如此瞧不起我的!” 槐娘见势又轻靠在尹隶州怀里:“王爷níng méng,把奴吓坏了。奴受些欺负没什么的,王爷别气坏身体了。” 尹隶州将槐娘打横抱起,丢在塌上,覆下身去。 床榻发出猛烈的声响。尹隶州要把心中的烦闷都发泄在这场房事上。 随着一声闷哼,尹隶州才精疲力尽躺在床上。 他搂着槐娘:“槐娘,我不会负你的。”ⓝⓜⓩⓛ 他负了我,所以他不想再负槐娘了。 王妃寝殿。 侍卫宋青在为王妃研着墨:“王妃,不妨早些休息。” 我头也没抬,继续练字:“练练字,心总归是要静一些。不妨事,我现在还不困。你先去休息吧。” 宋青没说话:“王妃我看得出来你对王爷有些掺杂的情感。我知道有很多人劝你好好服侍王爷,但我只想说一句,与其如此,何不放弃。至少能让自己活得开心些。” 我这才抬起头来,觉得宋青有些趣味:“你倒是活得通透。”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有个超越我思想的人,不像是这个时代迂腐固执。 “以后你便留在院内伺候吧。” 宋青愣了一下:“我是侍卫,本是入不得内殿的。” 我写下最后一字,将笔架在砚台上:“无事,本宫说你入得你便入得。” 翌日,正厅。 我坐在椅上:“王爷,昨日先王妃的婢女小桃跪在王府门外,你猜是因为什么?” 尹隶州捏紧手心,不知为何昨日他明明很是愤怒,但一见到我这张脸,他就生不起气来。 他总感觉我身上有我的影子。 他极力抑制在内心的愤怒,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小桃不是自请去王陵为先王妃守灵吗,跑来王府做什么。 他忽而又想起我留下的最后一封书信。 正好,该是给小桃找一门亲事了。 他抬起眸:“小桃?” 我凝着尹隶州,淡淡开口:“小桃说她前日在王陵守灵,然后冲上来一些登徒子,将小桃欺负了去。小桃原是想寻死的,但她觉得这些人胆敢在王陵前,当着先王妃的面犯下此事,那定然受人唆使的。” 尹隶州似乎被惊吓到了,猛的站起:“小桃受人欺辱了?” 我怔怔点了点头,尹隶州忽而惨然一笑。 你曾说要我守护好你的母亲,可她一头撞死在王府。 你曾说要我为小桃找一户好人家,可她却在你的墓前受人欺凌。 我终是一件事也没能为你办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