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隐瞒,漫不经心道:“上一次,我为了还他一条命,几乎死了,是师父将我从鬼门关捞回来。” 她揉揉眉心,这一次,不知齐无赦又想要什么。 萧无心思索一瞬:“就因为他救你,所以你就欠他一条命,那你杀的那些人呢?” “什么?”燕星辰有些懵然,没明白。 萧无心道:“你杀的那些虽然是人渣垃圾,但细算起来,也是人命,救你的算,那你杀的就不算?” 燕星辰迟疑一瞬:“当然……也算。” 萧无心漂亮的唇角勾起:“那你欠了不少命呢,下辈子也还不清。” 说完又想起什么,自言自语嘟囔:“这么一看,我好像也是。” 像是拨云散雾,燕星辰瞬间一片清明。 的确,救她的是命,她杀的也是命,皆是因果,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欠便欠吧。 她死后那管洪水滔天,自有阎王清算。 这么想着,她心口像是卸下什么重担。 她一拍萧无心:“小师弟极有慧根。” 萧无心也笑道:“师姐也悟性惊人。” 正在极地观星的清尘真人眉心一跳,心中闪过一抹不安。 “芷烟懂事至极不会惹麻烦,莫不是小无心出事了?” 第28章 北境,清尘真人的两个逆徒终于达成共识,狼狈为奸。 燕星辰又笑道:“萧无心这名字不错,很衬你,但我名字是师父改的,不然我也想改一个。” 萧无心真被燕星辰逼着恶补道门知识,随口道:“师姐可以改道号。” 原本道门规矩,无论男女皆称师兄弟。 但他并不是从小在道门长大,叫了师姐便改不过来。 “好主意。”燕星辰挑眉,“从今往后,我道号便是……无情。” 三日后,驿馆。 “芷烟!” 齐无赦惊叫一声,满头薄汗地从沉睡中惊醒。 一旁传来惊喜声音:“谢将军,您醒了?” 齐无赦转头看去,却只看见蓝影。 心口处仍在抽痛着,他缓了缓,声音嘶哑地问道:“芷……国师呢?她没受伤吧?” “您放心,国师毫发无伤。” “她在哪里?”齐无赦又问。 醒来没看见燕星辰,他心中被巨大的失落席卷。 蓝影顿了顿,小心翼翼道:“黑云城的军队来了,国师前去迎接,说要大干一场。” 齐无赦眼皮子狠狠一跳。 蓝影欲言又止道:“国师走之前嘱咐过,谢将军你若是醒来就好好休养,其他事情无需操心。” 齐无赦哪里还能好好休养,忍着痛道:“带我去找她。” 蓝影阻拦不得,只好为他穿衣。 来到军营,齐无赦一眼便看见正往外走的燕星辰。 她身旁还寸步不离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漂亮少年,正是萧无心。 自那日后,萧无心再不敢离开她半步。 燕星辰正跟他说话,萧无心偶尔开金口搭理两句。 直到快走到近前,燕星辰才看见齐无赦。 “你醒了?” 她语气平淡至极,随意得好像在问“吃了吗?” 神色没有半分惊喜。 甚至连蓝影刚看见他醒来时,神情都比她高兴。 齐无赦攥紧手,眼眸里墨色晕开。 “我只想确定你平安,你没事就好。” 燕星辰神色自若点点头:“确认了便回去休息吧!” 她淡漠的语气撞得重伤未愈的齐无赦神思涣散。 连想问黑云城军队的事都忘了。 他失魂落魄想要转身,燕星辰又道:“等等。” 齐无赦心脏一跳,眼眸中又燃起一丝希冀。 “这次的事多谢你了,你放心,我已查出幕后主使,一定帮你报仇。” 燕星辰嘴角含笑:“待回京城,我为你向陛下请功,朝堂上你必能再进一步。” 没有半分感动温情,她这样云淡风轻将利益摆出,好像这样两人便能两清。 齐无赦心中升起巨大不甘。 他毫无血色的唇轻颤:“芷烟,你知道,我并不是为了这个。” 燕星辰笑意不改:“我当然知道,我们是同僚,就像在战场上为战友挡刀一样,谢将军必是不求回报。” “但这个恩情我得记啊。” 她这样将他高高架起,将齐无赦所有的话都堵在喉中。 不等他回神,燕星辰又对蓝影道:“谢将军伤势未愈,脸上十分难看,快将人扶回去好好将养。” 说完,燕星辰便带着萧无心离开。 直到消失在齐无赦视线中,从始至终,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齐无赦心脏被重重撕裂开,痛得无法遏制。 他弯下腰,有些站立不稳。 蓝影着急:“谢将军,您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崩开了。” 齐无赦露出一个惨然无比的笑:“蓝影,你说这世上究竟是求而不得痛苦,还是得而复失痛苦?” 他当初逼燕星辰换命时,她是不是也这样痛? 第29章 这一痛极攻心,齐无赦病情再次加重,缠绵病榻。 燕星辰抽空来看了一次,说些什么看开点,好好保重自己,身体才是本钱云云。 尽是些虚情假意的客套话。 但齐无赦能看见她便已是心满意足,可惜只一次之后,燕星辰再未来过。 便是连蓝影也被带走了。 齐无赦许久没见到燕星辰等人,忍不住问自己的副将:“国师去哪里了?” 副将神色一言难尽:“鹤城廷尉叛乱,国师,国师她亲自领兵平叛去了。” 齐无赦蓦地捂嘴,剧烈咳嗽起来:“胡闹。” 副将苦着脸:“国师不让我告诉您。” 齐无赦摊开手,掌心中落下几滴鲜红的血。 他若无其事握紧:“她带了多少人?” “将黑云城兵马全部带去了。” 齐无赦太阳穴跳了跳:“集结我们的兵马,去鹤城。” 此刻的鹤城。 燕星辰坐在金碧辉煌的廷尉府,啧啧出声。 “廷尉大人可真是会享受,看这亭台楼阁,怕是比皇宫也不差几分。” 被五花大绑的鹤城廷尉王世吉痛哭流涕:“下官知道错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求国师饶我一命,下官愿将全部身家捐给太清宫。” “这个提议还真是有几分诱惑力。”燕星辰摸着下巴沉思。 王世吉见有希望,眼睛一亮,越发卖力:“除此之外,这北境谁家有什么宝物,我都能为国师搜刮来。” 燕星辰好奇:“是吗?那以前你怎么没搞到手?” “那些人都有几分势力,若是联合起来,我也抵挡不住。”王世吉神色愤愤,看来不是没有过这个想法。 下一刻,他想起场合不对,又开始巴巴献媚:“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国师您想要,他们还不得乖乖献上。” 燕星辰瞬时沉下脸:“我是那般世俗贪婪,夺人所好的人吗?” 王世吉吓得连忙求饶:“是下官说错话了,国师心怀天下,自是看不上这些金银俗物,据下官所知,边境蓝月城的蓝家有一宝物用之使人青春永驻。” 燕星辰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那见惯美人的廷尉一愣,慌忙低下头去,又马上抬起来,眼里透着讨好求饶。 燕星辰手指轻敲桌子,许久没说话。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排环肥燕瘦的美人在瑟瑟发抖。 见燕星辰瞥了一眼,王世吉接话:“那些都是我的妻妾,也随国师处置。” 燕星辰终于忍不住,转头对身旁的萧无心和墨影等人道:“怎么现在国师这名号让我当得透着那么股无恶不作,欺男霸女的意味呢?” 墨影等人不敢接话,唯独萧小爷快人快语:“师姐让我看的书里不是说了吗?修道修到最后便是随心而行。” “随心?”燕星辰琢磨了一下,觉得不对劲,“你的意思,我天生是这种人?” 萧无心偏头,神色认真:“这种人不好吗?我觉得很好,太清宫其他人不是这样吗?” 意识到小师弟要被自己带偏,燕星辰终于不敢再胡闹,摆正了神色。 她一脸大义凛然:“莫要胡说,我太清宫贵为大晁国庙,道门表率,个个都品行高洁。” 第30章 看着众人露出崇敬神色,她暗道好险,差点就带累太清宫名声了。 她严肃地看向那些女子:“你们都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通通说出来,我给你们做主。” 这话一出,还真有几个女人泪如雨下。 一秀美女子恨恨看了廷尉一眼,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