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陈颂眸光一暗,反问:“是因为乔辰枫吗?” 江辞一怔,顿时火了:“怎么又扯上乔辰枫了?” 她剜了一眼无陈颂,乔辰枫当着他俩的面说以后和江辞只是朋友,这事儿才过去几天,他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无陈颂轻笑一声:“逗你的。” “……”江辞觉得他越来越不像从前她认识的那个无陈颂了。 从前的无陈颂不会小孩子气,更不会笑着逗她。 她抿抿唇:“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已经错过一次了,我不想再错一次。” 江辞没有直面无陈颂,她怕看到他的眼神她会心一软就答应了。 可她的身世就跟卡在心里的一根刺一样,时刻提醒着她没有确定的未来。 半晌过后,江辞听见无陈颂轻淡地说了一句:“随便。” “随便”两个字让江辞心一抽。 无陈颂其实也没有那么想复婚吧,或许他对她只是心怀歉意。 才为两人的事纠结的心思竟显得有些难堪。 她攥着被角,望着窗外的阳光渐渐红了眼。 看着身边那紧握的连骨节都开始泛白的小手,无陈颂转过头,唇角勾了勾。 往后的一个月,无陈颂果真没有再提过复婚的事情。 江辞也沉默不提,反倒是佟母不断地提醒着:“江辞的腿上的伤也快好了,挑个好日子去复婚吧,再摆个酒席,结婚的时候你们只领了结婚证,这一次可要好好庆祝一下。” 江辞握着水杯,低头不语,心里却像打翻了苦药罐子一样。 “不急,也不是什么大事。” 无陈颂冷冰冰的声音刺进江辞耳朵里,痛的她手一颤。 她暗自苦笑一声,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佟母一巴掌拍在无陈颂的腿上:“混小子,说什么呢!” 而后她又转头轻声安慰江辞:“别听他的,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江辞扯了扯嘴角:“嗯。” 这才是她认识熟悉的那个无陈颂。 江辞眸光暗淡,心中一直掂量不清的天平好像慢慢倾斜了。 借着佟母回家拿换洗衣服的空当,无陈颂突然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江辞手边。 江辞一看,是当初离婚时无陈颂给她的那张,然后她又给了陈烨。 她抬起头,一脸迷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无陈颂目光冷淡,语气更是带这些凌厉:“里面除了你剩下的钱,我打了四十万进去,你如果不复婚,这些钱也够你生活了。” 江辞愣住:“你……” 她有种又回到了离婚那天,无陈颂说是对碰她的补偿那一刻的羞辱感。 第四十五章 太累 江辞心尖翻滚着剧痛,甚至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她紧紧捏着卡,哑声道:“谢谢。” 无陈颂沉默了一会儿,又问:“真的不想复婚?” 江辞扭头看向他,眼中带着讽笑:“这话应该问你吧,如果你真的想复婚,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她觉得自己都有些刻薄或者钻牛角尖了。 可是无陈颂这一个月的态度和今天的行为让她心里彻底没了底。 她还没跨过心底那道坎儿,无陈颂便将面前的路堵得死死的了。 无陈颂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冷淡地躺回病床上:“随你怎么想吧。” 江辞闻言,心更是一抽,差点把卡给捏折了。 她偏过头,恨不得离开这个病房。 可是心中的失落、委屈让她眼眶一热,眼泪慢慢地流出来,浸湿了一片枕头。 窗外和走廊的吵闹并不能掩盖住江辞小声的抽泣声。 无陈颂心中又烦躁又心疼。 他紧紧捏着拳,手背上的青筋都已经凸起,也不知道废了多少力气才克制住冲过去将她抱起的念头。 他背过身,强硬地挪开目光才缓和了下心底那针刺一般的疼痛。 各怀心思的两人谁也不看谁,甚至直到无陈颂要出院了,两人说过的话都没超过十句。 佟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次想劝,却总是被无陈颂给截住了。 江辞才做完检查回来,隔壁床位已经空了。 佟母有些尴尬,又有些抱歉:“夜辉临时有事,所以没来得及等你,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江辞强颜欢笑着:“我知道。” 她知道无陈颂是故意的,他可能已经放弃了复婚的念头了。 “妈。”江辞捏了捏口袋里的银行卡,“你回去吧,这里护工照顾就行了。” 佟母以为她生气了,连忙道:“江辞,你听妈说,以前是妈不好,只要你和无陈颂好好过,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 “妈。”江辞红了眼,“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她忍住眼泪,心头的酸涩让她更觉难受。 这个时候她也只想一个人待着。 离婚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难受过。 架不住江辞的劝,佟母终于答应了,但是说每两天都回来看她一次。 佟母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了江辞一人。 她躺在病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左手习惯地摩挲着右手的无名指。 身边再也没有了陪伴了她两个月的无陈颂,她竟觉得有些不适应。 江辞低头苦笑了一下,眼角漫出几许泪花。 最开始离婚的时候不也是不适应吗,后来不都慢慢好了,还过了没有他的两年生活。 “我们始终都不是一路的吧。” 江辞呢喃着,转头看向桌上的手机,犹豫了片刻后将它拿了过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你好,请帮我订一张五天后去法国的机票,最好是早上的。” 挂了电话,江辞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不想一个人拿着这笔钱孤独的死掉,趁着她还清醒,她还是选择四处走走,哪怕没有方向,也比在这里好。 五天后。 江辞拜托护工将她送到了机场,工作人员推着她进了候机室。 直到上了飞机做好,江辞才哭了出来。 她又逃了,上一次是为了死,这一次是为了最后的生。 第四十六章 九千米的爱 飞机渐渐离开地面,伴随着飞机的上升,乘务长的广播也传进江辞的耳朵里。 这激起了她一丝丝怀念。 曾经她也是这里面的一员,无陈颂穿着机长制服,她穿着乘务长制服,因为一次偶然站在一起被一个乘务员说很般配。 当时她是很开心的,但看到无陈颂那张冷若冰霜甚至带着丝不屑的脸,她才惊觉是她痴想妄想了。 这一别,即使她不像之前那样那么倒霉的遇上空难,恐怕和无陈颂也难再见面了。 江辞靠在椅背上,满是倦意地双眸看着窗外的白云,慢慢习惯着心口的痛意。 困意袭来,她阖上眼,在睡去的前一秒,她期盼着能在梦里和无陈颂好好道个别,能郑重地向他说一声“再见”。 不知过了多久,江辞才觉意识渐渐清醒。 她并没有急着睁开眼,而是又小憩了一会儿。 然而四周过于安静的氛围让她心中生了一丝疑惑。 这种长途航线飞的人并不少,即使到了休息时间,也会有些细碎的声音。 江辞缓缓睁开眼,当看到眼前的一幕彻底傻了。 她不在她的座位上,而是坐在轮椅上,还是机舱中走道最末尾处。 所有的乘客手里都拿着一小朵玫瑰花,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江辞眼神呆滞,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突然,一身机长制服的无陈颂从走道的另一个尽头出现,缓缓向她走来。 他眼中嘴角都带着笑意,每经过一排座位,他就停留一会儿,将乘客手中的玫瑰接过以后继续向前走。 当走到江辞面前时,他已经捧着满满的一束。 江辞眼睛眨也不眨,连呼吸都觉要停止了,微颤的手和唇瓣无不表示着她此刻的紧张。 无陈颂这是要干什么? 正当她疑惑不解之时,无陈颂突然单膝跪了下来,一只手突然拿出一个戒指,目光和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缱绻。 “江辞,我不会说什么情话,也说了很多伤你心的狠话,从前的一切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