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遭众臣纷纷围了上去。 殷文廷脸色苍白虚弱至极,只紧盯着下方的报信人,问:“你说什么?韦小将军阵亡了?!” “……是的,韦将军的遗体将在三日后护送回京。”报捷兵垂声哽咽。 这一刻,殷文廷骤然心痛难忍。 他的脑海里突然记起在冷宫中的韦丹婷,若是她知晓她家最后的血脉也死在了战场上,她是不是会恨极了他? 一时之间,他痛苦至极捂住头部,眼底一片血色。 隐月拧起眉头。 就在这时,前去冷宫的婢女匆匆而来,附耳禀告:“娘娘,韦丹婷根本就不在冷宫。” 隐月神色大骇,突然意识到什么! 韦家那个韦霖她很清楚,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罢了,连兵法都不懂的文人,怎么可能会领兵打仗?更怎么可能打败她南疆国的二十万大军?! 这么说来,恐怕去边疆领兵的人是——韦丹婷! 而所谓的那个战死边疆的韦小将军,恐怕也是韦丹婷! 韦丹婷死了,殷文廷的蛊毒也在逐渐解除了! 意识到这点的隐月,匆忙上前来扶住他:“陛下,您重病……” “别碰朕!”殷文廷陡然推开了她,眼底满是陌生与嫌恶。 隐月被推得踉跄几步,忙跪地:“陛下恕罪,臣妾只是担忧过切。” 可她低下头时,眼底却闪过一抹浓切的狠意。 既然移情蛊要失效了,自己或许该想想别的办法。6 太医凑上前来,替殷文廷施针止痛。 待那痛意缓解。 殷文廷当即推开面前的人,趔趄着往前就朝外走去。 “摆驾凤仪宫!朕要去看皇后!” 可这话落地,周遭却是一片寂静。 许久,身旁的掌事太监上前提醒:“陛下,您忘了,凤仪宫如今空空,后宫无后,您下旨要立浅妃为后,现下就差封后大典了。” 这话听在殷文廷的耳里,分明每一个字他的脑海里都能有对应的记忆。 可他却异常觉得陌生。 他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段时间对韦丹婷都做了些什么! 好似有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揪起他的心口,疼得他喘不上气来。 怎么会这样…… 他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害死了韦家父兄,将本就时日无多的韦丹婷罚了杖刑,将她打入冷宫…… 一桩桩,一幕幕。 每件事都是他亲自做的,可他却感到异常陌生。 陌生到他都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如何想的…… 身侧太监上前问:“陛下,您是要去冷宫看望废后卿妃吗?” 韦丹婷,如今只是冷宫的一名废后。 殷文廷光是想到这点,心口就疼得发紧。 他记起自己跟韦丹婷上次见面的场景,是她瘦弱不堪地接受着他的折磨。 想到这点,他哪里还有勇气去找韦丹婷。 “罢了,不去了。” 殷文廷落步回了龙榻,思虑片刻,他当即下令:“传令下去,韦家护国有功,赐忠烈牌匾,追封韦霖为忠烈大将军!三日后,韦家军英烈归来之日,将卿妃接回凤仪宫,至于立新后之事——” 提到这里的时候,他眸色骤然一冷,扫视过隐月和左丞相身上。 “延后再议!” 此话一出。 太师一行人当即伏地大呼:“陛下英明!” 只有隐月和左丞相脸色皆一变,但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低下头应承。 韦家军遗骨归来,城中百姓纷纷自发为他们穿上素衣。 领头的黑棺前方印着大大的‘韦’字。 殷文廷亲自在城门接棺。 韦家人在梁婉的带领下身穿孝衣从韦府而来。 百姓自觉替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殷文廷抬眼看去,却是瞳仁骤缩。 只见梁婉身旁那位手捧牌匾的少年,竟是韦霖! 韦霖在这,那黑棺之人又是何人?! 就在这时。 只听梁婉朝着黑棺泣不成声—— “丹婷,嫂嫂来接你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