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慧眼底带上几分期待，认真道：“我想去参加飞行员选拔。”

本想得到他的鼓励，可她看见的却是徐从言瞬间拧紧的眉。

男人语气冷漠：“我建议你趁早退出。”

沈明慧呆住了：“为什么？”

却听见徐从言近乎冷漠地给她下了判定：“当飞行员很难的，你没那个能力。”

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刺在沈明慧的心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丈夫，声线颤抖。

“在你心底，我就这么无能吗？”

闻言，徐从言顿了顿，又重新开口：“话可能刺耳了点，可我只是实话实说，飞行员要专业选拔，跟后勤部的要求天差地别，你不要乱来。”

沈明慧脸色发白，突然问：“徐从言，你知道我入后勤部之前的资历吗？”

这话让徐从言一愣：“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后勤部的吗？”

心一瞬沉入谷底。

沈明慧竟觉得可笑，她无力扯了扯嘴角。

笑自己竟然还抱有期望，以为忘了她花生过敏的丈夫，至少会了解她的履历。

原来，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到底是有多不在乎，才会对她一无所知？

沈明慧垂下眸。

沉默许久。

她缓声开了口：“我只是通知你这个消息，至于我做不做得到，就不用你来提醒了。”

“毕竟，当初你决定去沪南也没跟我商量过。”

“正如你所言，这是我的军令，与你无关。”

这还是沈明慧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

徐从言不禁一怔，他眸色微沉，还想说什么时，沈明慧已经起身。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家了。”

语罢。

沈明慧头也不回离开了病房。

徐从言靠在床头，望着门口，久久未曾收回视线。

……

从那天后，两人就如同冷战一般。

沈明慧虽然每天去送饭，但却和徐从言没说出几句话。

直到这日，沈明慧照常去医院送饭。

拿饭盒时，她余光注意到旁边放了一个铝制饭盒，上面贴着‘梁双双’的名字。

沈明慧动作一顿。

这时，徐从言突然开口：“从明天起，你就不用来给我送饭了。”

心骤然收紧。

她想起小说里写过，梁双双的厨艺很好。

沈明慧低下头，下意识收紧了自己从食堂带来的饭菜盒。

“好。”

两人之间没有再过多的交流。

沈明慧收拾好东西，很快离开。

谁料才出医院没几步，身后就骤然响起尖锐刺耳的火灾警报！

是医院起火了！

沈明慧来不及多想，当即回头冲去。

楼里浓烟四起，警报声和慌乱声交杂，混乱不堪。

她逆着人流朝病房走去，险些摔倒。

回过神来时，越过人群，她的目光一眼定在不远处往外走的人流中。

那里，徐从言正背着梁双双往外走去。

“从言！！”

沈明慧高声喊了他的名字。

闻声，徐从言的目光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对视不过一瞬。

随后，沈明慧就见徐从言带着梁双双，毫不犹豫向外走去。

第6章

火势控制得很及时，沈明慧很快离开医院。

过了好一会儿，徐从言才找到她。

目光打量她没有受伤，才松口气解释道：“刚刚情况是……”

话才起头，沈明慧却打断了他：“我理解的，我没事。”

她看着他手臂上重新裂开的伤口，压下所有情绪道：“你赶紧去处理伤口吧，不然就恶化了。”

徐从言话梗在喉咙，眉头紧紧拧起，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道：“好。”

他的背影渐渐远去。

沈明慧胸口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闷得她喘不上气来。

她确实理解他的做法。

可当时他毫不犹豫离开的态度却化作了一根刺，梗在她的心上，痛不可忍。

……

飞行选拔在即。

沈明慧没空再去想感情婚姻的事，将全部精力放在了备考上。

三天后，她踏上了去首都的火车。

等选拔考试顺利结束，回到盛北已经是一周后了。

沈明慧刚出火车站，竟看见了徐从言！

他走到她面前，自然而然接过她手中的军旅包。

“我来接你回家。”

他这是……主动向她求和的意思吗？

坐上自行车后座时，沈明慧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而这次，他并没有拒绝。

心里不禁滋滋冒起甜意。

她想，徐从言其实心里还是有她的……

回到家。

沈明慧就走去厨房：“我这次在那边抽空学了做面条，做给你尝尝！”

她想着，自己厨艺虽然不能一下赶超梁双双，那至少从最基本的面条学起，一点点来，总能进步。

徐从言很给面子，将其吃得很干净。

饭后。

天气黏热，加上两人许久未有亲密接触。

对视片刻，两人眼神就渐渐变了味。

等沈明慧回过神来，徐从言已经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气息粗重。

情动正浓时。

沈明慧顺手拉开床头抽屉，那拿计生用品的手却摸了个空。

她心下陡然一惊，抓住了徐从言作乱的手。

“没了……”她颤着声音提醒。

徐从言眼底闪动，黑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声音低沉嘶哑：“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

“现在不行！”

沈明慧却一瞬清醒过来：“有了孩子，我就不能去当飞行员了。”

话音落地。

屋内一瞬寂静。

徐从言眉头皱了起来，他认真看着身下的人。

那东西其实就是他扔的，和沈明慧这段时间冷战下来，他心里烦的很，就想着要不干脆顺了她的意。

徐从言的语气也冷了下来：“飞行员不是儿戏，你不要给组织添麻烦。”

一句话，让沈明慧心寒透顶。

选拔结果还没出来，可徐从言已经认定了她考不上！

而孩子……

她是想要一个孩子，但她要的是两人满怀期待的孩子，而不是徐从言随意施舍的念头！

沈明慧抿紧唇，径直推开他：“我累了。”

徐从言眸色一冷，翻身下床去了澡堂。

两人再次陷入冷战中。

这次，沈明慧连饭都没再和徐从言一同去吃。

连接几日过后，政委看出了不对劲，趁着空闲时间，将沈明慧喊进了谈话室。

“你跟徐少校是不是吵架了？”政委张口直问。

到底是家务事，沈明慧不想拿出来说，只含糊道：“算不上吵，闹了点不愉快。”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总这么冷下去不像样。”

政委语重心长：“这几天经常有人撞见，那医院的梁护士老跟你们家徐少校待一起，虽然我们肯定是相信徐少校的人品，但时间久了怕要被人传闲话的。”

沈明慧闻言一惊，满是不可置信。

徐从言已经出院了，怎么会还跟梁双双待在一起？！

出了谈话室，沈明慧就径直冲到了徐从言的营地。

按队友指导走到底徐从言办公室门口。

刚靠近，她便听见里头传来梁双双的声音问——

“徐少校，你觉得你的婚姻幸福吗？”

沈明慧的脚步陡然止住。

第7章

沈明慧下意识等着徐从言的答案。

但等了许久。

等来的只有徐从言的沉默。

而沉默，已经充分表达了他的答案。

沈明慧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忍不住红了眼。

三年婚姻，一千多个日夜，她陪在这个男人身边，原来连一点幸福的感觉都没有带给他。

办公室里的两人似乎又谈起其他事情。

但沈明慧已经没了想知道的兴趣。

擦掉面上的泪水，她径直离开了营地。

六点钟到饭点时。

徐从言却来主动来找了她，见沈明慧惊讶的样子，他眉头冷蹙。

“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闻言，沈明慧立即看向墙上的挂历。

——7月15日。

今天是要回沈家跟沈父吃饭的日子。

沈母还在世时，就要求沈父再忙，每月15日也要回来跟家里人一起吃顿饭，后来这个惯例在沈家就始终维持着。

“走吧。”

反应过来的沈明慧往前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徐从言眸色沉了几分。

到了沈家。

两人默契地在沈父面前隐藏了这段时间的不悦，如往常一般吃饭。

饭后，沈明慧洗完碗，便去书房准备跟沈父道别。

她推开门，却见沈父正擦拭着沈母的遗像，见她进来，才若无其事地将遗像重新放回柜里。

沈明慧一愣，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沈父将沈母的遗像始终带在身边……

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心酸。

她不觉哑声道：“我都快忘了妈长什么样了……”

“你跟你妈长得很像。”

沈父看一眼女儿，陷入回忆后难得多了许多话。

“以前，我每次出任务回家，你妈总会做新鲜鱼头汤，她知道我爱吃鱼冻，可鱼冻总要冻上一晚，她就总借此留我在家多住一晚，可我没告诉她，其实我每次回家都是特意多留了一天时间出来的。”

说到后面，沈父声音竟带了些许笑意。

听着的沈明慧却是心中微颤。

记忆中的沈父总是忙于公事，连沈母在医院的最后一段日子都没见过他几面。

这时她才恍然意识到，沈父其实并不是不顾家，只是公事压得他无法两者兼顾罢了。

沈父又叹息道。

“你妈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好在如今你有了个美满家庭，我以后去见你妈时，也能问心无愧了。”

沈明慧心口骤然一紧，一时说不上话来。

离开沈家，回家的路上。

沈明慧看着身旁的徐从言，脑海中不断回响沈父的那番话，心头触动异常。

到了家，沈明慧总算是鼓起勇气，决定主动些，修复两人的关系。

“从言，明天晚上我们……”

谁料话才起头，就听徐从言冷冰冰打断她——

“我明天有任务，晚上回不来。”

所有的情绪一下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沈明慧低下了头，最终，只‘嗯’了一声。

第二天。

沈明慧醒来的时候，身旁空荡荡，徐从言已经走了。

她的心登时也空落落的。

发呆了许久，她才打起精神去上班。

中午，沈明慧照常去食堂打了饭。

端着饭盒刚坐下，她就听见隔壁桌一个护士语气八卦：“听说沈首长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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