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秋壹闭上眼藏住伤痛,哑声道:“我会想办法。”
此话一出,伏霖尘凝成坚冰的眉眼又化成了春日暖阳:“这几天苦了你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可回到卧房,伏霖尘又匆匆离去。 她眼眸黯淡地发了半晌呆,压下疲惫起身来到书房,翻找着自己从观里带来的典籍藏书。 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能救伏霖尘的孩子。 挑灯翻书,整整一夜。 天色大亮时,薛秋壹却脸色灰败地放下最后一本书。 所有古籍皆警示,换命之术逆天道。 轻则施术者殒命,重则亲近之人都无法幸免…… 薛秋壹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阖眼休憩一会儿时。 伏霖尘着急地走进来,带进来一室寒意:“秋壹,可有法子?” 薛秋壹强忍着心痛,起身:“我还在寻,一会儿我出门去一趟城隍庙寻老天师。” 一连数日,她都早出晚归,拜遍了周围的大师高僧。 可所有人的答案只有一个—— 天命不可违。 这日,薛秋壹刚满身疲惫地回来,便见伏霖尘等着房中。 对视间。 他没有关心,只有质问:“你这天天出门,到底怎么样了?” 薛秋壹心头一颤,喉头涩然:“你就这么想要这个孩子吗?” 伏霖尘眼中隐隐有了不耐,逼人气势压迫而来。 “这么多天了,你一直在推脱,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连我的孩子都不愿救?” 薛秋壹只觉得周身空气都耗尽,窒息不已。 她抿了抿干涩至极的唇,刚想说话。 就看见谢夫人带着人浩浩荡荡闯入院中,怒睨她一眼,挥手下令:“给我搜!” 伏霖尘见状,剑眉一拧,起身走出。 薛秋壹跟着走出:“婆母这是作何?” 可谢夫人身后奴仆却无视薛秋壹,倏然冲向了她身后的房间。 夜色已暗。 两人周遭,一群奴仆打着火把在整个院落来回搜寻,吵嚷不堪。 伏霖尘并未阻止,只是沉声问:“母亲这是做什么?” 谢夫人脸颊上已经有些松弛的皮肤颤动着,瞪着薛秋壹:“如涵最近总是不舒服,我怕这妒妇做些什么,便问了大师,大师说这院子里有脏东西!” 薛秋壹黛眉一紧:“不可能!我……” “我找到了!” 一道尖锐的婆子声打断她。 紧接着有人走出来将一个布娃娃递给谢夫人。 那布娃娃上写了柳如涵生辰八字,肚子那儿还扎了针! 薛秋壹一愣,旋即蹙眉掐诀,想算今日之事究竟因何而起。 谢夫人气得发抖,愤怒地将那东西砸到李秋壹身上,厉声呵斥:“我就知道你这毒妇没安好心,物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薛秋壹一双眼定定看着伏霖尘,神色淡然。 “霖尘,卦象显示,今日之事是有人陷害我,而陷害我的人,就住在府中的西北角。” 伏霖尘回望她,一双眼却幽深难测。 谢夫人指着薛秋壹鼻子:“你这毒妇还想推到如涵身上,给我把院子里的人全部拿下打死!” 就在这时,薛秋壹院中一个丫鬟忙不迭跪下磕头:“老夫人我招,我招!这都是夫人指使我做的!” 说完她看向薛秋壹,哭诉道:“夫人,您就认了吧,总不能看着我们这些无辜的人白白被打死!” 下一瞬,气狠了的伏霖尘猛然抬手。 “啪”一声! 薛秋壹头重重偏过去—— 脸上火辣辣的疼顺着肌肤烧进心里。 薛秋壹眩晕半晌,才反应过来伏霖尘做了什么。 她微深深吸了口冰凉的空气,哑声问:“你可记得,当初在祖师爷面前求娶我的誓言?” 当年,国师继承人薛秋壹决定嫁给名不见经传的伏霖尘,曾引起一片哗然。 陛下亲自下旨,太清宫关天门,将薛秋壹锁在大殿。 伏霖尘在山下跪了七日,又连闯三道天门。 他几乎是丢了半条命才鲜血淋漓地来到大殿。 可见薛秋壹时,眼眸亮如星辰,虔诚在祖师爷神像前跪下。 “三清祖师在上,弟子伏霖尘愿以命求一个有秋壹的未来。” “从今往后,两心相印,万事以她为先,此生不会让她受半分苦楚,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好梦由来最易醒。 记忆如刃,将薛秋壹心脏都绞出一个大洞。 她看着伏霖尘,眼尾红的刺目:“你说爱我护我,如今十诺九空……” 伏霖尘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似淬了冰:“这些年我从未负你,是你一而再挑战我的底线。” 原来他记得。 他只是不在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