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也将赖司砚打回了现实,他眼眸微沉,静静地将钟意扶着坐进了轮椅。 钟意刚坐上轮椅,一阵眩晕袭来。 她自嘲一笑,果然她现在的身体动不动就有这种眩晕了。 赖司砚却是第一个发现的,他喉头梗塞了一会,这才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钟意没再说话,只是摇摇头,赖司砚见她都不想多说话,这才推着钟意回到了病房。 钟意回到有着消毒水的病房,有些喘不过气,她苦涩的笑容蔓延着嘴角。 早就已经习惯了消毒水的味道了,可自己还是觉得不舒服。 钟意偏过头,就瞥见在她身旁忙前忙后的赖司砚,她的眼眶微红,她就快要见不到他了。 可赖司砚有别人照顾着,想来也不再需要她操心了。 钟意躺在枕头上,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来。 她闭上了眼睛,眼前却闪过了些许片段。 “南儿,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一个穿着小小西服的少年焦急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下一秒少年紧紧地搂住了女孩。 然后画面一转,少年拉着女孩的手朝着一处而去。 “南儿,这是我命人做的秋千,你喜欢吗?” 女孩缓缓点点头,少年眼睛里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钟意思绪逐渐回转,然后捂着脑袋,现在她的头犹如针扎一样的疼,,她攥着赖司砚的衣角说:“我头很疼……” 说完,她脑海里一阵刺痛袭来,然后闭上了眼睛。 不管赖司砚怎么喊,钟意始终醒不过来,他这才按响了床头的呼救铃。 第二十五章 仙人掌 钟意一连昏迷了几日,每天按照惯例来看她的顾华都说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赖司砚这几天的心犹如沉到了谷底,他听着医生们开会讨论着钟意的病情。 顾华沉声说:“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现在还需要多方医生进行会诊。” 赖司砚的心底绷紧的弦断了。 怎么会…… 顾华顿了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还是告诉你,钟意的病情吧。” “钟意的血栓已经开始扩散,甚至很快就要堵住接连心脏的血管里了,再放任下去,会危及生命。” 顾华深吸了一口气说:“钟意一直让我瞒着你,不让我告诉你。” 他这才知道,钟意的病情有多重,而她一直在向自己隐瞒着! 每次旁听着医生们的讨论,赖司砚的一颗心犹如被人狠狠攥住了。 赖司砚眸底有些泪光闪过,他望着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的钟意,看了看她打着石膏的腿。 顾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叹了口气道:“她甚至都拒绝做清创手术,做了手术她的情况会好很多。” 钟意现在还在晕迷着,而他无法代替她做出手术的决定。 他们还没有结婚…… 想到结婚,他的眼眶红了。 “厉先生,这份单子交给你。”穿着白大褂的顾华拿着一份单子递给了赖司砚。 “这些是她这阵子以来的所有费用,有些已经交过了,剩下的您看……” “我一会跟你过去刷卡吧。”赖司砚翻看着手中的单子,有些交费记录他完全没有印象。 而钟意想来出不起这笔钱,那么是谁交的费用? 一个疑问盘旋着他的心里,久久不能散去。 “然后,我和你说一下,病人现在的病情吧。” “病人现在等不了了,必须要进行手术了,如果不清创,会危及病人的生命!” 赖司砚沉吟片刻才问:“可我现在可以签字吗?” 顾华脸上有些不耐:“原则上不可以,等病人醒过来,你让她补一下授权书就可以了。” 赖司砚这才接过来医生手中的单子,然后在上面签上了名字。 手术的过程特别漫长。 赖司砚都快以为自己都要坐成了一座冰雕。 手术室的红灯亮了彻夜,而赖司砚就在手术室外坐了一夜。 他的心不由得提起,手术时间延长了很多,不会是有什么情况吧? 像是验证了他的猜想一般,手术室里窜出来一个医生。 而医生身上的白大褂已经被染红了,他急匆匆地冲出来问:“病人家属在吗?病人大出血!” 赖司砚闻言就迎了上去,然后医生递过来一张单子:“签了!” 赖司砚不敢有违逆,听话的签上了大名。 然后他又等了数小时,眼眶都已经略微染上了一丝疲惫。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赖司砚看着钟意被推出了手术室。 他迎了上去,就瞥见她苍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唇角。 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既然钟意已经手术了,以后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 钟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了。 她掀开有些沉重的眼皮,刺目的白色好半天才能适应,然后她感觉到了自己肩头的重物。 她略微低头,眸光怔怔的看向靠在床头舒睡着的赖司砚。 他眼底的青黑无不显露出主人的疲惫。 钟意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如沼泽一般柔软的头发。 看着熟睡着的赖司砚有些出神,自己要的并不多,他片刻的温柔,已经足够了。 目光看向窗边摆放着的仙人掌,距离上次浇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而仙人掌还是那样翠绿。 一如自己现在对赖司砚,只需要他一点点的好就好了。 当钟意摸着头发的时候,赖司砚却睁开了眼睛。 而钟意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却被赖司砚抓住了,他沙哑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炸开:“醒了?” 第二十六章 那个瘸子 钟意想要抽回被抓住的手,却被赖司砚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赖司砚有些喑哑的声音钻入了她的耳朵:“为什么要摸我头发?” 钟意被问得脸颊有些发烫,一时无话,好半天才岔开话题:“你怎么还在这里?” 赖司砚微微一愣,然后手臂一张紧紧搂着钟意:“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靠在赖司砚怀里的钟意一僵,原来她一昏迷,她尽力瞒住的病情终究是瞒不了了。 钟意没有反驳,只是说:“你都已经知道了。” 赖司砚却不打算放过她,他眼底有些情绪在翻涌:“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手术十几个小时!” 说完赖司砚这才狠狠吻上了那片他朝思暮想的薄唇,钟意有些怔怔,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烈地挣扎了起来。 “赖司砚!你冷静一点!” 赖司砚松开钳制住钟意的手,他心底一痛:“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快要失去你了!” 钟意心头一跳,她有些哑口无言,沉默了片刻才说:“厉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要过问我的病情?” 赖司砚闻言眸光一痛:“为什么你还要来提醒我,我们没有关系了!” 钟意却不敢再去看赖司砚,有的人再看一眼,还是想要拥有。 赖司砚一把扳过钟意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他喑哑着开口:“你听清楚了!我们没有分手!” 钟意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她睫毛微颤:“分手明明是你提的!” “赖司砚!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赖司砚忍着心底翻涌的情绪,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他沉痛的说:“你在我心里算什么,你不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