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洲面沉如水,没承认也没否认:“你信了?” “我不知道。”陆殊宁声音沙哑,她在等许暮洲给自己一个回答。 然而,男人只是平静的说:“随你怎么想。”便转身进了卧室。 陆殊宁站在原地,一直氤氲在眼眶里的热意,化作泪砸落在地…… 夜,深沉似水。 陆殊宁躺在许暮洲隔壁的床上,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却又好像天涯海角。 她按住发闷的心口,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和许暮洲在一起这么多年,从师徒到情侣,陆殊宁想要试图去相信他。 可埋下的不安与怀疑已经在心里扎根,生长,难以拔除。 …… 转辗反侧一夜。 翌日,陆殊宁照旧去了俱乐部。 不过这里再没有专属她的位置,只能坐着冷板凳,看着其他人训练。 许暮洲,也再没有管过她。 直到这天,TR战队发来战书,邀请QGY去东湖体育馆打友谊赛。 陆殊宁没资格上场。 只能站在人群外,听着许暮洲给队员指导战术。 比赛开始后,男人作为教练,一直站在队员身后,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陆殊宁看着有些失神,曾几何时,自己也坐在上面,被他这么专注的看着。 但现在…… 难以言喻的情绪不停翻滚,陆殊宁按住发闷的胸口,再无法在场馆待下去,起身走了出去。 体育馆外的花坛。 陆殊宁靠着墙柱,风吹来,轻易吹透了身上薄薄的队服。 直到比赛结束,许暮洲从里面走出来。 四目相对,他下意识皱起眉:“你怎么还在这儿?” 陆殊宁鼻间一酸:“我……” 然而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女声打断。 姚潇潇走出来,边看手机边说:“暮洲,这家婚纱店里的样式不错,我们去这吧。” 第5章 婚纱店…… 陆殊宁怔愣在原地,有点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 这时,姚潇潇也看到了许暮洲面前的陆殊宁,她顿了下,笑着说:“殊宁也在啊?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许暮洲站在一旁,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 陆殊宁攥了攥发凉的手,艰涩开口:“我就不去了,你们……慢慢挑。” 说完,她强迫着自己转身,挺直着背脊一步一步慢慢远走。 秋风刮着枯叶刮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响。 陆殊宁呼吸发窒,连带着心脏憋闷的喘不过气来。 她强撑着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坐下,慢慢调匀着呼吸。 望着眼前三三两两牵手路过的情侣,陆殊宁无端想起了曾经许暮洲说的话。 “宁宁,战队毕竟是大家的,虽然我们是情侣,但还是要避嫌,恋爱的事还是别公开了。” 可现在,他却要带着姚潇潇去挑选婚纱了…… “如果一个男人说要晚些娶你,那他永远不会真的娶你。” 曾经在网上看到的话,一语成谶。 陆殊宁鼻间发酸,眼眶也跟着滚烫。 就这么在外流浪了一整天,晚上,她还是回到了和许暮洲的家。 屋内,一片黑暗。 许暮洲……还没有回来。 陆殊宁慢慢走进去,客厅,书房,卧室……每一个房间都充斥着两人相处的日常。 她看着,白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泪意又翻覆涌上。 陆殊宁明白,事情走到这一步,再纠缠下去,就是她不懂事了。 但许暮洲是自己依赖,深爱,甚至妄想着共白头的人,她不想就这么放弃,可又好像不得不这样…… 暖灯下,陆殊宁望着床头柜上两人过去的合照,挣扎了很久,还是给许暮洲发去了条消息。 “我在家里等你。” 之后,她便订了些菜,打算给许暮洲做第一顿饭,也是最后一次饭,便放手离开。 钟表滴答走着,转眼便划过了22:00。 许暮洲进来时,就看到从没用过的厨房,亮起了灯。 而陆殊宁正站在其中,手里拿着刀。 他愣了下,大步走上前:“你在干什么?!” 突然响起的男声吓了陆殊宁一跳,慌乱间,本该落在菜上的刀擦过指骨,留下一道细密的伤痕。 紧接着,鲜红的血线冒出来,一滴一滴,砸在菜板上,刺眼异常。 许暮洲周身气压愈加低沉,面沉如水。 陆殊烟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强忍着痛扯一抹微笑:“一点小伤,我没事……” 却被许暮洲打断:“你知不知道电竞选手的手究竟有多重要?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男人的斥责让陆殊宁僵在原地。 他亲眼看着自己受伤,没有一句关心,只有责怪,甚至连想最后为他下一次厨,做一次饭的微弱愿望都成了他嘴里的胡闹! 委屈冲上鼻间,受伤的疼都比不上心头的痛意。 陆殊宁咽下喉咙里的哽涩,轻声问:“许暮洲,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许暮洲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眉心紧皱:“你别总乱想。” 他否认了,可陆殊宁却觉得更难受。 他不讨厌自己,他只是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了。 手上的伤口还在密密麻麻叫嚣着痛。 陆殊宁却不想管:“许暮洲,我有一个问题,你别骗我好不好?” 许暮洲愣了下:“什么?” 陆殊宁逼着自己像从前那样扬起一抹笑:“如果当初和你恋爱的人不是我,是其他人,你还会选择隐瞒吗?” 她知道自己输了,但却还是想要求一个平等的对待。 只要他说“会”!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湮灭在男人的回答里。 许暮洲面色平静:“不会。” 第6章 陆殊宁僵站在原地,受伤的手垂在身侧,冷到发麻。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泪却先一步涌出。 陆殊宁想让自己像一个体面的成年人一样,平静的结束这场爱情。 可她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时,许暮洲的声音接着响起:“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陆殊宁嗓子像被一只大手紧捏住,字字艰涩:“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你的天赋,当时战队需要你这样的人。” 陆殊宁几近麻木,恍惚中,她听见自己又问:“那现在……为什么要不需要了?” “你太麻烦。”许暮洲话声凛冽,“我能培养出一个你,自然也能培养出第二个。” “陆殊宁,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唯一选择。” 陆殊宁怔忪在一片冷凉中,脑海里一片空白…… 秋夜,吹进屋里的风还带着末夏的暖。 许暮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陆殊宁坐在沙发上给自己上了药,再用绷带包扎好,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一件一件,她细心整理好,放进了行李箱。 之后,她又将房间打扫好,才拉着行李箱准备离开。 行李箱的轱辘压过走廊的地板,发出声响。 陆殊宁一路走着,却在路过许暮洲卧室时,顿住了脚步。 她迟疑很久,推开了许暮洲卧室的门。 屋内的气息一如男人惯常的清冽。 陆殊宁站在门口环顾着,视线落到床头柜上的合照上。 那是QGY战队刚刚成立时,全队队员的合照。 那时,许暮洲还没退役,站在合照的最中间,那么耀眼。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