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鹤看着他得意的嘴脸,不由可怜起他来。 “那又怎么样?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把解药给你们的。” 他原本的打算是在去世后将解药偷偷让他们服下,让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地随着他一起埋进棺材里。 现在他反悔了。 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后辈们,总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阮彻冷嗤一声,松了松领带,“也没指望你。”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跟伏霖尘合作。只不过当初他只想逃离阮家,没想到弄巧成拙,这个对阮家大逆不道的选择,救了他的命。 “行啊,那就一起死。”阮鹤只当他是在嘴硬,“反正我也活够了。享受了大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值当。” “只可惜你们这些后辈,真是风华绝代的年纪,就要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一起死咯。” 要不是只带了一小袋毒药来,阮彻真想再给他灌一碗。 下次,就灌那种能毁人嗓子的药。 “让你失望了。我们还死不了。”阮彻顿了下,“至少我死不了。” 阮家对薛秋壹做了那么多错事,他还真确定不了,伏霖尘会不会救其他人。 不过都这种时候了,树倒猢狲散,能自保便是最大的幸运。他也不想再去关心别人。 阮鹤依旧当他在死鸭子嘴硬,“连伏霖尘都死了,你觉得你能活吗?” “你说谁死了?” 薛秋壹从楼梯上走下来,姿态优雅。 伏霖尘好端端的站在薛秋壹身边,红光满面,哪儿还有半分病态。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没死。 这个世界上,明明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制毒、解读的方法。 “不可能。”阮鹤恶狠狠地盯着伏霖尘,像是想用目光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你一定是回光返照对吧?” “糟老头子,不会说话就闭嘴。”薛秋壹挡在伏霖尘面前,气势汹汹,“我老公呢,是福大命大,他得长命百岁呢。” “不像你,想活活不了,想死死不掉的滋味很难受吧?” 阮鹤挣扎着,拴着他手脚的铁链“咔咔”作响,“你怎么会活着?你明明该死的。” 霎时间,他脑海中灵光乍现。 “是不是章伟出卖了我?是他趁着我不注意,把解药方子偷给你们的对不对!?” “啧,你居然还在怀疑章管家,害死了他还不够吗。”阮彻惋惜地摇了摇头,“他只是怕你,其实对你比对自己都忠心。” 他走到伏霖尘身边,弯腰行礼,“陆少爷,我先出去了。” “嗯。” 经过薛秋壹时,他低声说了句抱歉。 薛秋壹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 这是她今天听见的第二句道歉。 迟了整整六年。 她恍然地想,这算不算是为父母讨了一个公道回来呢。 车祸翻案。 警局档案上关于她父母的死,不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是阮鹤派人制造了那起车祸,为了维护他的地位和利益,害死了她的父母。 她现在出现在阮家人面前,大概所有人都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围住他,为当年的所作所为道歉。 可她突然觉得没什么用了。 迟了就是迟了。 “不舒服吗?”伏霖尘捏了下她的小拇指,“不舒服我们就回家,下次再来。” “不了,我不想再见到他了。”薛秋壹知道自己的状态很差,现在只想速战速决。 阮鹤依然纠结着那个对他至关重要的问题,“你们怎么可能知道解药的制法?你是特意装出来,就为了哄骗阮彻那个小畜生的,是不是?” “怎么不可能?”薛秋壹嗤笑一声,走近他,满眼寒意,“你觉得不可能,是因为你没有认识过这辈子没拿过第一以外的任何名次的医学高材生。” “不凑巧,我们认识。” “阮鹤,时代变了。”薛秋壹从兜里拿出一样被黄布包着的东西,“固步自封只能是死。” 阮鹤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还给我,你把它还给我。” “还?”薛秋壹轻啧一声,摇了摇头,“你也配?” 她解开黄布,里面赫然是一块玉玺。 经过专家鉴定,这块玉玺是明朝文物。结果出来时,专家吓得半死,还以为他们私藏了文物。薛秋壹解释了好一番,他才冷静下来。 “还给我,求求你了,还给我。”数不清多少年没流泪,泰山崩于眼前都面不改色的阮家家主,此刻哭得气都喘不匀。 薛秋壹左想右想都觉得,无论怎么折磨阮鹤,都解不了他心头之恨。 她的好堂哥终于贴心了一回,在昨天,双手将这枚玉玺递到了她手里。 这也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见到玉玺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是阮鹤的命。 薛秋壹将玉玺往上抛了几下,漫不经心地问:“还记得你泼我硫酸的事吗?” 阮鹤目眦尽裂,哀求道:“我的错。你可以泼回来。别动它,它是国家级文物!” “我又不在乎。”薛秋壹轻笑一下,将它丢进阮彻提前准备好的容器中。 容器被设置成透明模样,阮鹤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不断右气泡从玉玺上冒出来。 那是腐蚀的象征。 他的心被烧得更疼了。 “看看到底是你先死,还是它先没吧。”薛秋壹转身,毫不留恋地拉着伏霖尘离开,“你这么喜欢它,我让它随着你一同消失,你应该高兴才对。” 薛秋壹一走,房间就黑了下来。 唯一的亮光是从容器底发出的。 阮鹤死死盯着它,嘶吼着:“不要,不要。” “薛秋壹,我真后悔没在你出生时就杀了你!” 吼完,他心血上涌,喷出一口老血,晕死过去。 第239章 终章—往后余生,他们都会在一起 阮彻等在入口处,见他们出来,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伏霖尘关上门,将一切咒骂都与这个世界隔绝开。 “以后就麻烦你好好照顾他了。”薛秋壹不咸不淡地开口,“别让他死得太舒服。” “我知道。” 阮彻迟疑着,问:“玉玺真的就这么被腐蚀了?” 他得到消息,警察已经往阮家来了,要是被他们知道,阮家私藏文物,还将文物破坏得看不出原ᴊsɢ样,阮家就麻烦了。 薛秋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什么呢,真正的玉玺早就上交了。那不过是个仿制品。” 阮彻一愣,问:“他没看出来?” “放在以前,肯定瞒不过他。但现在,他已经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加上里面灯光很暗,他就是看到死,也看不出来。”薛秋壹说。 “走了。” 阮彻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脸面拦住他们,问一嘴阮家的其他人还有没有救。 隔日,他收到了一支试剂,上面写着使用方法,以及作用时间。 她说,这只是初代试剂,等真正的解药研发出来,会再给他一支。 从头到尾,都只有一支。 阮彻叹了口气,利落地将针头扎进手臂。 怪不得薛秋壹狠心,这都是阮家自找的。 他也只能在最后的日子里,好好孝顺自己的父母,其余的,听天由命吧。 注射完药剂,他接了一个电话,便匆匆赶往警局。 阮家的所有财产都被查封,他需要去警局配合调查。 运气好,他能平安无事。运气不好,大不了坐几年牢。 这个世界总是公平的。 作恶的人需要受到惩罚,善良的人也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 很快,许魏就研究出了解药。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种毒药不过如此。 也不知是谁因为实验总是失败,而出现了精神问题,性格大变。 盯了伏霖尘一段时间,发现他的身体甚至比从前更好之后,薛秋壹也慢慢放下了心。 她累了许久,放松下来后就不想管公司的事情了,干脆当了个甩手掌柜,每天就在别墅里养养花,研究研究新菜色。 危险解除,安沐一家人也从国外回来了。安瑶在家里安心养胎,时不时发几个关于身材焦虑的朋友圈,她老公总是第一个回复的,嘴巴甜得让人很难不怀疑他没有学过心理学,简直每句话都能说到女孩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