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苏芫之前确实想要一个孩子。 若是三个月前听到这话,她会很开心。 但此刻再提,已经晚了。 苏芫终于用力将人推开,扭头看向楚烨,稳了稳心神,郑重道:“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我准备离开……” 话没说完,房门猛地被人打开。 周文娜散着头发慌乱跑进来:“景深,小羽又高烧了,却怎么也不肯喝药,非闹着要见你,你能不能再去哄哄他?” 楚烨松开了苏芫,又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就匆匆离开。 或许是要走了吧,这一次被扔下,苏芫心头一片平静。 只在楚烨关门之际笑着招手。 “楚烨,再见。” 楚烨身体猛地一顿,看着苏芫隐隐觉得不对。 心口没来由的慌,好像这句再见之后,他就再也见不到苏芫了。 可周文娜又催促:“快走吧,孩子等着吃药。” 楚烨将不安压下,大步离开。 他和苏芫已经结婚了,她说再见应该是要去执行任务,又不是不回来了。 再说,苏芫在部队任职,怎么可能永远不见? 他们还有得是以后。 苏芫目送着楚烨远去,随后提着箱子,头也不回离开。 …… 上午10点。 苏芫抵达警局。 警局的警员们都等在门口。 望着他们,也望着他们身后耀眼的警徽,苏芫心中火热起来。 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爸爸微笑着对她敬礼。 爸…… “我将佩戴上了您的警号,接过您的旗帜,在您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完成您未完成的心愿。” 苏芫收并双脚,向着国徽,向着警局,向着所有警员敬礼高喊:“国安警察烈士钟振明之女苏芫,前来报道!” 对面,所有警员一并敬礼,高声回复:“欢迎警号81530,苏芫同志归队!” 第9章 楚烨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的下午。 想到自己对苏芫说的那句“等我回来”,他却没回来,不由得有些歉疚。 周小羽的病有点严重,医院离不开人。 周文娜也刚在文工团入职,工作才刚刚稳定下来,只能他一直两头跑。 后来周小羽的病稳住了,上面又给他派了紧急任务,直到今天上午才彻底结束。 “苏芫?” 楚烨习惯性的喊苏芫,空气里只有寂静。 夕阳洒下一道昏黄,将房间照的愈发空旷。 楚烨扫过房间。 空得很。 好像少了些什么。 楚烨右眼皮不自觉的快速跳动起来,一阵莫名的心慌陡然袭来。 刚要进卧室,门突然被敲响。 是周文娜抱着孩子。 “景深,家里水管裂了,我不会修……” 楚烨扫了眼空荡荡的家,意识到苏芫或许是还没从军区回来,便点了点头。 跟着周文娜母子俩离开了。 在途径半路时还给周小羽买了些吃的。 一小时后,楚烨把破裂的水管用胶带缠好,又试了试水龙头开关,确定修好后,准备离开。 “景深,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了,你留下吧,我给你做饭吃。”周文娜今天刻意穿的常服,一身红裙将头发扎起,明艳又风情,她伸手推了推周小羽。 周小羽上前一步用小手拉住楚烨,奶声奶气道:“陆叔叔,你留下吧,阿妈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 “不用了。” 楚烨拒绝,天已经黑透,他得回去等苏芫回来。 不过这个点苏芫应该已经回来了。1 不能让苏芫一直等他。 这么想着,楚烨回了家。 可推开门,屋里的昏暗却让楚烨再次莫名心慌起来。 苏芫还没回来? 楚烨难得的慌乱起来,他连鞋子也没换,加快步伐径直朝卧室走去。 干净整洁的床铺,一尘不染的地面。 楚烨不由自主的走到衣柜前,怀着一丝莫名的忐忑打开了柜子。 一半是空的。 只剩下他那一半衣服在衣柜里。 楚烨的心陡然悬了起来。 红裙子呢? 他突然想起曾经在联谊会上见到一身红裙的苏芫,那是他们第一次在晚会上互相做舞伴。 她一身红白波点布拉吉,随着音乐,每一步舞步都像踏在他心上一般。 咚,咚,咚。 自此,他就喜欢给她买红裙。 最新的款式,最新的潮流,穿在苏芫身上,永远都是那么吸睛。 让他移不开眼。 他突然又想,是该生个孩子了。 也许不用等明年。 苏芫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 不管男孩女孩,像苏芫就好,缩小版的苏芫…… 这么想着,他心里又升起更深的歉意。 是在军区被什么事儿困住了吗?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这么想着,楚烨打开灯,一切如旧。 双人床上铺着薄褥,被子利落的叠着豆腐块放在了床尾,床单平整的连褶皱都没有。 像是没人躺过。 没人躺过…… 楚烨猛地抬起头,仔细的打量起屋里。 不是错觉,是真的一点属于苏芫的东西都没了。 心慌和不安越来越重,楚烨睡意全无。 脑中不断的想着苏芫。 他下意识的像是不愿面对般的暗示着自己。 是去出紧急任务了吗? 会不会在出任务时遇到危险? 会不会吃不好睡不好? 去的地方远吗? 这次出任务竟然没有事先告诉他。 应该不会有事儿,苏芫的擒拿和摔跤在部队里都是个顶个的优秀,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楚烨安慰着自己,却实在躺不下去干脆起身去了客厅。 是不是无数个他出任务的夜晚,她也是这样辗转难眠? 苏芫…… 我好想你。 楚烨突然惊觉相思苦,扫过屋子,却一点能得以抚慰的苏芫的东西都没有。 红丝巾,买回来就没见她戴过,是不喜欢吗? 红裙子也很久没见她穿过了。 从结婚后他都没见过苏芫穿着红裙子跳舞了,等苏芫回来,他就带她去百货商店,让她自己选喜欢的款式,告诉她,以后她的所有喜好,他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第10章 楚烨如此想着,却发现。 床头摆放的台灯不见了,有两人证件“合照”的相框不见了,就连结婚时苏芫亲自去买的那些小玩意儿,也不见了。 那些能代表着“苏芫”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楚烨心脏都忍不住的猛地一抽。 苏芫不见了。 他差点就要冲去找指导员问苏芫是不是去执行任务,去了哪里执行任务。 可现在天色太晚,楚烨只能一夜无眠,硬生生捱到了天亮。 操场上嘹亮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像鼓点似的敲在楚烨心上。 他去军区找指导员。 却没看到人。 又在操场扫了一圈,才在去办公室的路上看到了疾驰而过的车中坐着的指导员。 他快跑跟了上去。 军区办公室。 “苏芫同志和陆营长强制离婚这个事儿终归还是要说的,不然……” 指导员拿着红头文件正一脸无措,话还没说完,门却被猛地推开。9 门外,是脸色阴沉的楚烨。 楚烨一句话没说,从指导员手里抽出文件。 越看,脸色越难看。 扫过苏芫的亲笔签名和父亲的亲自盖章后,楚烨沉着脸大步离去。 路边,邻居嫂子出来晾衣服,看着脚步匆匆的楚烨不由得啧啧两声,小声腹诽道:“走这么急,媳妇丢了不成……” 楚烨回了陆家,将文件展开到陆父面前。 空气都冷凝了下来,低压得厉害。 陆钧彦看着脸色阴沉的儿子,在得知楚烨回来的那一刻就知道儿子此次来的目的了。 他扫过文件上苏芫的签字,看向儿子的脸色也算不上好看,冷脸重复了遍文件上组织申请下来的结果。 “组织同意了,你们两个已经解除夫妻关系。” “离婚的事,我本人都不知道?” 楚烨的眉目已经冷沉到了极致。 陆父是陆战区首长,这事儿楚烨从头到尾没得到消息,定然有陆父的参与。 “苏芫离婚心意已决,你就算知道了,有什么用?” 楚烨闻言一愣:“可我没想离婚。” “你不想?你和周文娜的事儿都传到我耳朵里了,你别说你不知道,苏芫更不会没听到过,你现在说你不想?” 陆钧彦想着苏芫受的委屈,一时间有些气自家儿子,越发恨铁不成钢道:“苏芫对你好的时候你在干什么,现在人家不愿意贴你的冷屁股了,你倒想起来了?” 陆钧彦越说越气,凑到嘴边顺气的茶也喝不下去了,重重砸到桌上:“她甚至连离开都在为你保全颜面,连离婚申请都是单独给我的,没让你把脸丢的全部队去找!” 父子俩一时剑拔弩张,气氛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陆钧彦语带警告:“我不管你对苏芫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了,那就各自别过,她已经申请调离,你自己也空出时间把那些有的没的关系都给捋顺了。” 楚烨眼神冷的像刀:“她在哪儿?” “不知道。” 陆父实话实说:“苏芫已经接替了她父亲的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