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后院去放鱼。
一个妇人在酒肆门口探头探脑,见意如不在,这才大着胆子进来。 妇人红着脸凑近周昱,满脸娇羞:“周老板,今日生意可好?” 周昱蹙眉:“你是来买羊肉还是来买酒的?” “不,我不买。”妇人连连摆手,“我是来提醒你的,你媳妇儿怕是外边有人了。” 他听了不由得嗤笑:“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娘子什么性子我会不知?倒是你啊王寡妇,上赶着来挑拨我们夫妻,究竟是何用意?” 王寡妇憋红了一张脸:“不,不是!我真的看见了,她今日在鱼摊那儿与一马车上的男子搭话,说些什么熟悉认识的话,还约好明日鱼摊再见。” “还是那名男子送她回来的呢,马车就停在巷子口,老徐头也看见了,不信你去问他!” 周昱心中咯噔一声:“那男子长什么模样?” “穿着锦衣华服,瞧着不是普通人。”王寡妇回忆着秦垏的长相,“那眉毛是眉毛,眼儿是眼儿的,相貌十分俊美!” 待到周盈下学过来,只见周昱呆呆坐在大堂内,高大的身影无比萧索。 “爹。”他唤了声,却久久没有回应。 “你怎么了?”周盈走上前,轻轻推了推周昱的手臂,“发生什么事了?” 周昱抿唇望着他,对着眼前的少年,眸中竟写满了无助:“他找到我们了,或者说,他找上你娘了。” 虽未提及是谁,但心照不宣的二人心情皆是无比凝重。 “你娘忘了他,只觉得这个人很熟悉,是以答应明日与他在鱼摊再见。”周昱无力的将脸埋入五指,“恐怕明日,你娘的人皮面具便要被揭。” “等到他确认过后,后事便由不得我们了。” 周盈小脸煞白一片:“爹,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吧!” 他苦笑着摇头:“皇帝在此,城中有暗卫无数,城外有兵将万千,我们如何跑?又能跑去那儿?况且这一动身,等同于不打自招。” “那如今怎么办?”周盈紧张的握起了拳。 尽管他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世,可他无法原谅秦垏这个生父。 无法原谅他对母亲与自己做过的事。 比起没有父子之情的秦垏,周盈更信任依赖周昱。 为着他一次次的舍命相救与不离不弃,周盈愿意随他的姓,真心实意叫他一声爹。 周昱良久无言,终是吐出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若顾忌些身份与面子,便不会行强抢民妇之事。” “盈儿,你今晚就装病,我会找人去书塾替你告假,无论如何,明日都要把你娘留在酒肆里。” “包在我身上!”周盈男子汉般拍了拍胸脯。 周昱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心中既欣慰又酸涩。 倘若意如想起前尘往事,执意要与秦垏相认,他会亲自将她护送到秦垏身边。 然而昔日薛太医的话在耳畔响起:“太后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她死后不入皇陵,无需任何祭拜供养,盼与那人,生死不复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