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宏琛换了鞋子走进客厅,简意晚起身迎了上去。 她刚要开口,却被陆宏琛抢先:“医闹问题我已经解决了,这三个月你就专心准备出国的事。” “等你五年后学成归来,你不仅能升上南宁医院的神经科副主任,还能让千千万万个脑神经坏死的病人得到救赎。” 说着,他将护照递给她:“护照已经给你已经办好了。” 简意晚没有去接,只是愣愣看着他。 她没想到,不过一下午的时间他就将她安排的如此‘妥帖’。 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来问过她的意见。 简意晚情绪突然变得激动:“陆宏琛,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我根本不认识今天那个女人,你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定了罪,你可有给过我半分信任?” 陆宏琛蹙眉:“你想说什么?” 简意晚看着他,一字一句:“你的眼里只有医生的职责、先进的技术,那我的清誉呢?” 空气一瞬间凝滞。 陆宏琛脸色渐渐变冷,不欲再纠缠:“在我眼里,医生职责,先进的医疗技术,大于一切人的清誉。” 说完,他便直接朝卧室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简意晚心中情绪剧烈翻腾。 “呕——” 胃中骤然窜起一阵反胃,简意晚突地干呕出声。 陆宏琛听到动静,脚步一顿。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简意晚冲向卫生间。 她难受的眼底翻出泪花,胃里才好受了些。 几分钟后,简意晚艰难直起腰,突然一种强烈的直觉从心底闪过。 她焦急的从抽屉里翻出验孕棒测试,忐忑不安的等待结果。 一分一秒过去,验孕棒逐渐显出两条红杠。 简意晚愣住,刚一抬头就对上陆宏琛深邃双眸。 男人的视线从上至下扫过,最终停在了她拿着的验孕棒检测结果上…… 第八章 简意晚和陆宏琛纷纷愣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我们有孩子了……” 简意晚不可置信颤声开口,可陆宏琛却说:“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她怔住,心中一紧:“你什么意思?” “这孩子也是你的骨肉……” 陆宏琛沉沉看着她:“怀孕生子一年,休养一年,医院的那些病人等不起。” 他顿了一秒,又继续说:“等你进修回来,想生几个孩子都可以。” 简意晚听着他的话,心脏像是被什么猛击一拳,闷疼的厉害。 她大脑飞速旋转,逼着自己冷静:“不,我可以在国外找个月嫂照顾我的日常起居,孩子不会影响我进修。” 陆宏琛眉头紧拧:“这只是你的预想!” “意晚,在大局面前,我们不应该只考虑自己。” 听着他如此严厉的指责,简意晚攥紧了手,情绪逐渐有些失控。 “我是孩子的妈妈,我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这件事我怎么也不会答应!” 说完,不等陆宏琛反应,简意晚径直转身回了房间。 “砰——” 房间门被用力关上。 陆宏琛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眸中有些许波动。 第二天,医院。 简意晚从行政处办完手续刚准备离开,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叫住了她:“简医生。” 简意晚一愣,转过身看去,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爷爷颤巍着朝她走来。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她神经科的病人。 由于国内医疗技术有限,她多次劝他去国外治疗,他每次都说再想想,难道这次他想通了? 简意晚忙上前搀扶住老人:“刘大爷,之前我让您考虑的事情您考虑好了?” 刘大爷苦涩摇了摇头,声音虚弱无力:“简医生,我知道你们为了这病付出了很多努力,但这出国的费用太贵了,我们根本负担不起……” 简意晚一怔,愣住。 只听刘大爷叹了口气,满是惋惜的继续说道:“我活到这个年纪救不救也无所谓了,只是可惜隔壁床的小伙子,年纪轻轻才25岁,人就没了。” “要是咱国内也有了国外的技术,那小伙子或许还能活下来。” 刘大爷的话突然一瞬击中了简意晚。 她站在科室走廊里,看着来往穿行面色沉重的家属,看着病人虚弱等待死亡的麻木眼神,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压抑的难受。 若是她出国进修,那她就能治疗千千万万个像刘大爷这样的病人,挽救无数年轻鲜活的生命…… 错杂的情绪在心中交织,简意晚脑海突然响起当年宣誓仪式上满腔热血的自己。 “我志愿献身医学,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疗事业的发展和人民健康奋斗终生。” 还记得当初她第一次没在手术台上救回病人崩溃大哭时,陆宏琛特意来找她谈话。 他说:“这样的情况以后还会出现,如果每次手术失败你都崩溃,那么你现在转行还来得及。” 当时她明明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却还是坚定回答。 “陆宏琛,你是我进入医疗行业的引路石,可现在我深刻明白了一名人民医生的意义。” “还有那么多的病人等待治疗,我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 “以后,我不仅要成为和你一样的医学专家,更会把‘救死扶伤’奉为我的人生信条。”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简意晚的心渐渐生出了波动。 医生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浸入灵魂的职责。 简意晚在走廊上站了很久很久,久到病人们都陆续睡了才终于有了反应。 她去找了妇产科的林主任,似是下了某种决定般开口。 “林主任,帮我预约一场人流手术。” 第九章 晚上八点。 简意晚人流手术结束。 林主任认真嘱咐:“在家好好休息,三天后来医院复查。” 简意晚虚弱点头:“好。” 回去经过神经科时,简意晚忽然发现自己办公室的门敞开着还亮着灯。 她脚步一顿,有些疑惑下意识朝办公室走去。 看着原本简洁空荡的办公桌被各种浅色办公用品堆满,简意晚愣了下。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轻柔女声:“你找谁?” 简意晚回头,目色一怔。 是陆宏琛那天带回医院的女人。 下一秒,女人脸上挂上挑衅:“我当是谁,原来是几天前因为害死人被赶出医院的简医生。” 说着,女人朝简意晚伸出手:“我叫舒晚宁,是南宁医院神经科新任主治医师。” 简意晚脸色一瞬变得僵硬。 南宁医院的晋升机制一向严苛,更不存在空降。 可如今,她离开才不过一天,陆宏琛就让舒晚宁坐上了自己的位置。 简意晚深呼吸一口气,强作平静开口:“你到底想说……” 忽的,她瞥见了舒晚宁桌子上摆的和陆宏琛的合照,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上面的合照,和那日在陆宏琛西装里拿出来的照片一模一样! 她死死的盯着那张合照,心尖猛地一刺。 舒晚宁将简意晚的表情尽收眼底,愈加得意:“不怕告诉你,送你出国,包括那次医闹,都是宏琛为了让我顶替你的位置给我铺的路。” 简意晚心顿时像是被利刃一寸寸划过,疼的不能呼吸。 舒晚宁还在继续说:“没想到吧,你最爱最崇敬的丈夫,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 短短一瞬间,简意晚脑海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她死咬着唇角,良久才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你在骗我!宏琛不会这么对我!” 说完,简意晚转身就走,身形狼狈。 晚上八点,陆家。 简意晚坐在沙发上等陆宏琛回来,舒晚宁的话恍若还在耳边。 灯光下,简意晚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麻木。 可在这平静的外表下,有什么在碎裂,快要坍塌。 她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以及和陆宏琛的这份婚姻…… 不知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