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六天,他便作为胜利者站在了萧家门口。 贺淮屿的皮鞋落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与客厅里满眼恨意的萧君言四目相对。 “你来干什么?” “鹿悠悠在哪?”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萧君言一愣,随即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鹿悠悠?我不是把她给你了么?到处都是啊。” 赵烨及时出声:“萧先生,那是动物骨灰。” 贺淮屿却朝身后开口:“进来,搜!” 门口鱼贯而入几个保镖。 萧君言倏然站起身来:“姓贺的!你他妈想干什么!” 这句话,让贺淮屿眼神一戾。 他眼底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伸手拽住萧君言的衣领,一拳狠狠砸了下去。 顷刻便见了血。 贺淮屿眼球也爬上血丝。 “你想和鹿悠悠联手骗我到什么时候!”8 “萧君言,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这时,一个保镖从楼上走下来。 “贺总,找到了鹿小姐的手机。” 贺淮屿停下手,看着如死狗一样的萧君言,直起身。 他接过手机,界面还停留在我的朋友圈上。 他踢了踢萧君言:“让她出来。” 噗。 萧君言吐出一口血水,笑出的牙齿上全是鲜红。 “鹿悠悠啊?她早就死了,四年前就死了!” “四年前,医院电话打到我这里,我才知道她死了。” “贺淮屿,你很气吧!那些朋友圈都是我发的,你是不是很生气啊,哈哈哈哈!” 我看着他这幅疯癫的模样,不禁一阵恶寒。 可萧君言笑着笑着,却突然抬手捂住了眼。 “老子跟她说离婚,她一点留恋都没有,转头就走了。” “明明我才是先喜欢她的那个,她凭什么一眼就喜欢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个蠢女人还把遗产都捐给你,真他妈蠢!” “贺淮屿,当初她说分手,你但凡纠缠两天,她绝对会心软,可你没有,是你害死了她!” 他说着,又拼命摇头。 “不,是我害死了她,我为了逼她回来,打垮了鹿家,让她妈去住养老院……” “鹿悠悠,老子骗你的,我没什么白月光,你他妈怎么一句都不问我……” “是我害死了悠悠,悠悠……” 我垂眸看着萧君言,心里没有多少起伏。 只想问他,把我的尸体藏在了哪里。 我不想跟他一起生活,我想跟我妈埋在一起。 贺淮屿也喉结动了动:“行,等我找到她,我让你跟她一起死!” “赵烨!动用所有关系去查鹿悠悠的去处。” 萧君言突的抓住贺淮屿,目露期待:“你要是找到她了,能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吗?” 回应他的,是贺淮屿狠狠的一脚。 “你真是疯了!” 这时,他手机响起,贺淮屿接起电话,径直往外走:“顾秋,什么事?” “阿屿,研究院那边邀请我们一起去看看成果,你有时间吗?” 贺淮屿捏了捏眉心,回道:“好,我马上过来。” 半个小时后,贺淮屿的车停在一栋白蓝相间的建筑面前。 门口,顾秋正带着一众研究人员在等着。 贺淮屿下车,那些人迎上来,嘴里不断喊着‘贺总好’之类的话。 他面色如常,跟着顾秋往里走。 两人上了二楼,顾秋开口:“到时对外公布成果的时候,当初用作实验的人体也会一同展览出去,他们都是通过医院自愿捐献。” 顾秋按着密码:“只是有个捐赠者倒是可怜,因为白血病死了,尸体都没人认,医院送人过来的时候,她口袋里还有封遗书。” 她推开实验室的门,各种精密的仪器中,三个巨大的柱体矗立在实验室中央。 顾秋走过去,指着中间那具遗体开口:“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 我骤然愣住,巨大的柱体中,我身无寸缕,苍白的被浸在透明液体中。 顾秋凑近柱体,念着简介上面的名字。 “鹿悠悠。” 她看了眼毫无反应的贺淮屿,继续念着我粘贴在下面的遗书。 “我死后,所有的遗产都归……贺淮屿?” 顾秋一顿,却下意识读了下去。 “如果肾脏匹配成功,匿名捐献给贺淮屿母亲……”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念到最后,倏然转头。 就看见贺淮屿怔怔看着柱体里的我,眼睛里几乎要溢出血来! 第11章 空旷的实验室内,仪器发出细微的响声。 可我站在贺淮屿身边,却听见了他巨大的、急促的心跳。 不知为何,我能如此清楚的看到他眼底一点点爬满血丝,他的眼眶一点点红透。 他垂在身侧的手轻颤,紧接着蔓延全身。 顾秋愣住了,她小心翼翼的喊他:“阿屿?” 贺淮屿仿佛才回过神来,他直直冲到我身旁。 视线紧紧落在我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 贺淮屿问顾秋:“告诉我,这是你们做的标本是不是?她不是真人是不是!” 顾秋被他吓住,却还是耐心告诉他。 “阿屿,这些是自然死亡的白血病患者,医院在询问过本人意愿之后,才送到研究院来的。” 贺淮屿咬着牙,冷着脸开口:“不可能!” 他指着我的尸体音色发厉:“鹿悠悠怎么会死?她怎么能死!” 他看着顾秋被吓住的模样,慢慢垂下了手。 许久,他才开口:“我要当时的所有资料。” 顾秋沉默的点头出去。 贺淮屿站在我面前,微微仰头看我。 我飘浮在他身侧,分明看见他发红的眼尾。 我轻声一笑。1 贺淮屿,原来你还会为我流泪啊。 可是你的眼泪,对我来说,早就不值一提了。 你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发现我早就死了的事实。 可你没有。 你一意孤行的想让我亲眼见证你的功成名就,好让我知道当初抛弃你是多么错误的选择。 可你忘了,我鹿悠悠爱你时,你身无分文。 我看着贺淮屿的背影,心里仿佛有什么执念突的化作了气泡。 没多久,顾秋便带着一个研究员走了进来。 顾秋开口:“阿屿,这是研究院档案科的负责人,陈切。” 那人走上前来,将手中的平板划到一个加密文档,点开,放在贺淮屿面前。 “贺总,这是医院那边,关于鹿小姐的遗书与意愿书。” 我垂下眼,看着平板上的资料。 意愿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我的名字,看着那有些扭曲的字迹,我恍然想起一些事情。 当时身体上的痛苦几乎让我疼的神志不清,导致我忘记了之后还签订了遗体捐赠这回事。 记忆模模糊糊的浮现在脑海。 “鹿小姐,这是捐赠意愿书,我念给您听,您再签字。” 躺在病床上的我,脸色苍白,眼里毫无生的意志,虚弱开口:“不用了,我签。” 我抓着笔,从骨缝里渗出来的疼让我几乎捏笔都捏不稳。 我咬着牙签完字之后,整个人便陷入昏迷。 “鹿小姐!” 紧接着便是床头刺耳的警报声。 “滴滴滴滴——” 陈切站在贺淮屿面前,低声开口:“鹿小姐过来时,我们还等了一个星期,却仍旧没有人去医院认领她的遗体,所以我们才以这张意愿书为准,将鹿小姐用作实验标本……” “够了!”贺淮屿突的打断他 |